随着两人的步伐,他们逐渐深入这片被迷雾笼罩的荒地。雾气如同一层厚重的幕布,遮蔽了视线,使得每一步都充满了未知与危险。
周围的雾气变得更加浓郁,仿佛有生命一般,缠绕在他们的周围,时而浓密得让人几乎无法呼吸,时而又稀薄得仿佛可以看见远处的轮廓。这种变化无常的雾,让人不禁怀疑,是否每一步都在踏入另一个未知的世界。
他们隐约地见到了一座小木屋,它孤独地伫立在这片荒芜之地,四周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只有那些随风摇曳的枯草和偶尔传来的夜鸟的哀鸣。
木屋的外墙斑驳,木板之间有着明显的裂缝,无声地诉说着它所经历的岁月沧桑。屋顶上的瓦片残缺不全,有些地方甚至露出了天空,让这座木屋显得更加破败和凄凉。
木屋的门窗紧闭,拒绝着外界的一切,但透过那些缝隙,可以窥见屋内昏暗的光线,有什么东西在等待着他们。门上的铁环已经锈迹斑斑,轻轻一碰就会发出刺耳的响声,而窗户上的玻璃早已破碎,只剩下几块残片在风中摇曳。
走到跟前,他们发现一盏灯笼挂在门前,微弱的光线在雾气中摇曳,是这片荒芜之地唯一的指引。
而昨夜的老头,就坐在屋前,他的身影在灯笼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孤独和苍老。他悠悠地抽着烟枪,烟雾缭绕,与周围的雾气交织在一起,让人难以分辨是烟雾还是雾气。
老头的眼神深邃,能洞察人心,他的目光穿透了雾气,直直地盯着两人,让他们感到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在这片迷雾缭绕的荒地上,两人站在木屋前,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
木屋前的老头,是这片荒地的守护者,他的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每一条皱纹都似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吕程还没有开口,老头却抢先开了口,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如同从地下深处传来的回声。
“小子,你们怎么又来了?”
吕程笑了笑,他的笑容中带着一丝轻松,“老人家,我们自有来这里的原因。倒是您,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吗?”
老头咳嗽了两声,吐出了一口浓痰,他的动作显得有些粗鲁,但在这荒凉之地,却显得格外真实。他的眼睛抬起,骤然变得晦涩无神,仿佛在这一刻,他的灵魂已经脱离了肉体,只剩下一个空洞的躯壳。
“口舌花花的小子,让人讨厌。”老头的话语简洁而直接,他似乎并不喜欢拐弯抹角。
“呐,这是当然。”吕程轻笑一声,轻抛手中的名片,那名片如同一片轻盈的羽毛,在夜空中划过一道优雅的弧线,最终落入老头的手中。
老头的眼底顿时闪过一丝惊讶,“收尸人……呵呵,倒是老朽眼拙了。”
“我们此行,是想知道一个关于白衣女鬼的事情。”
“我这坟堆,死去的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你说的是哪个女鬼?报个姓名来也好寻她。”
吕程转头看向王林海。
“李沐雪,女孩的名字叫李沐雪,是十年前死的,尸骨就埋在这片坟地里。"”
“李沐雪?”老头重复着这个名字,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沉思,像是在回忆着什么。“没有,我这没有叫这名字的女鬼,你们要找的人,恐怕已经投胎转生了。”
“是吗,那就多谢老先生解惑了,我等先行告退。”吕程轻轻点头,抱拳施礼。
他拖着王林海,往来时的方向走去。他们的身影在迷雾中若隐若现,随时都可能消失在这荒凉之地。
“收尸人,你的名片。”老汉叫住了吕程,将手中的名片递出。
“不,”吕程停下了脚步,但是没有回头,“留给老先生你了,日后若有需要,可以依此来联系我。”
言罢,他便径直闯入了雾气中。他们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迷雾之中,只留下老头在木屋前。
老头望着吕程消失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王林海跟在吕程身后,步伐略显迟疑,他的眉头紧锁,不解地问:“怎么这么着急离开?”
吕程低着头,面色阴沉,“老东西在说谎。”
“他在说谎?”听到这话,王林海顿时怒了,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怒的光芒,当即就要转身去找老头算账。
吕程拦住了他,他的手如同铁钳一般紧紧抓住王林海的胳膊,阻止了他的冲动。“这会儿回去也听不到真话,当务之急,不是找到那女鬼的踪迹,而是要搞清楚那女鬼为何出现。”
吕程的话让王林海冷静了下来,他知道吕程说的没错。
“你跟我说明白了,是什么人委托你调查的这件事情。”
若是常人听说这乱葬岗里有鬼怪现身,大概也就当个故事听听就放弃,也不会专门找人去调查此事。
王林海闻言,顿时一愣,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回忆的光芒,然后他便将这件事由的前因后果解释清楚。
原来那是他还没认识吕程之前就发生的事情,那天,他忙完了一天的事务,回家休息。
就在他睡得朦胧的时候,就突然听到了有敲门的声音,他疑惑地出去看,没见到人,却发现了门前的信封,里面就写了李沐雪的事情,和一叠钱财。
信中的字迹潦草而急促,仿佛写信的人在极度的恐慌中匆匆写下。报酬的数额不菲,足以让人心动。
“走,回去将那封信拿来看看。”
今夜虽然没有寻到那女鬼的踪迹,但也不算是白来。他们至少知道了老头可能隐瞒了一些事情,这为他们接下来的调查提供了新的方向。
两人慢慢往回走,脚步在湿软的土地上发出轻微的响声。
周围的雾气似乎更加浓郁了,就在他们快要走出这片坟地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了敲锣打鼓的声音。
这声音在寂静的夜晚中显得格外刺耳,它打破了夜的宁静,带来了一种诡异的气氛。两人的动作顿时一滞,他们对视一眼,然后连忙躲在了墓碑后面,屏住呼吸,静静地观察着四周。
敲锣打鼓的声音越来越近,伴随着一阵阵的喧哗声。
透过雾气,他们隐约可以看到一队人马正在缓缓行进,这是一支接亲的队伍。
队伍中的人们穿着古老的服饰,脸上涂着厚厚的脂粉,他们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只有一种僵硬和冷漠。
他们的动作机械而僵硬,仿佛被某种不可名状的力量驱使着。敲锣打鼓的声音在这片坟地上空回荡,显得格外诡异和刺耳。
队伍中的新郎穿着红色的喜袍,但他的脸色苍白如纸,眼中没有一丝生气。他的手中牵着一条红色的绸带,绸带的另一端系在一顶红色的轿子上。轿子被四名同样面无表情的轿夫抬着,随着队伍缓缓前行。
轿子的窗帘紧闭,透过偶然动荡的缝隙,可以看到里面坐着一个女子。她的脸色同样苍白,双眼空洞无神,仿佛失去了灵魂。她的手中抱着一个红色的绣球,绣球上绣着一对龙凤,但龙凤的表情却异常狰狞。
锣鼓声在雾气中回荡,伴随着唢呐的尖锐声响,像是在召唤着什么不可见的存在。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打更的声音在远处响起,那接亲队伍迅速地消散在雾气中,只留下一片寂静和空旷。
随着打更声音的逼近,周围的雾气也在迅速地退散,就像是被某种力量驱赶着,露出了原本被遮蔽的景象。
月光从乌云后爬出,冷清的光辉洒向大地,将残破的墓地照亮,给这片荒凉之地披上了一层银色的外衣。
打更人的身影渐渐走近,手中的灯笼摇曳着微弱的光芒。当他走到眼前时,周围的雾气已经散尽,没有了踪迹,只剩下一片清冷的月光和寂静的墓地。
老头的脸上布满了岁月的沟壑,他的眼神深邃而神秘,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走过,手中的锣鼓敲击出规律的节奏,伴随着他的步伐,渐渐远去。
月亮高悬,将冷清的光洒向大地,墓地里的墓碑、枯草、断枝都被镀上了一层银边,显得格外幽静而神秘。这片墓地在月光的照耀下,变成了一个神秘的舞台,上演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打更人渐渐地离去,消失在黑暗中,他的身影和声音都融入了夜色,只留下吕程和王林海在这片墓地中。
王林海咬牙切齿,他的眼中闪烁着愤怒和不解,“这老头,绝对是故意的!”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仿佛在这一刻,他已经意识到了打更人的不同寻常。
吕程沉默不语,他的眼中闪烁着思考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