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季泛舟洗完澡趴在自己书桌上整理今天发下来的卷子，随手从一堆叠起的练习里抽出了张空白纸，在上面记下这次的成绩，在脑海里与自己以前的水平进行了粗略的对比。
发现自己的成绩比之前稍微退了一些，再加上刚才季妈在餐桌上说的那些话，他心生疲惫，枕在交叠的手臂上闭着眼。
不一会他听到了门铃响起的声音，就知道姜老师又来补课了。
姜长眠在这次测试中的成绩比他要好的太多了，排名还没出来，应该也是排在年级以及班级最前端。
“你看看人姜老师，年纪和你差不多都可以当家教了，你还不再加把劲。”
“刚开学第一次测试就退步了，后面你还怎么学？”
“你开学到现在该收心了，也该把心思放在学习上面了，别再和以前一样了，知道么？”
季泛舟以前什么样，他自己还真不清楚。他认为他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像季妈所期望的那样活着，不能有一丝丝反抗，也不能有一丝丝改变。
就只能这样，一直这样。
他的脑袋在桌面上一下一下的磕着，发出咚咚的响声。背对着他房间门站着的姜长眠似乎听到了门内的声音，身形微微顿了一下又继续走。
季沉帆也听到了声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可能是我哥他又写不出作文，拿头磕桌子呢。老师，你见怪不怪啊。”然后跟在姜长眠后面进去。
季泛舟一晚上趴在书桌上，笔盖都没打开。
他听到了隐约有开门的响动，然后又听到了外面人说话的声音。想起姜长眠那副惺惺作态的样子还有高出他一截儿的成绩，几秒后拍了一下桌子就站起走出去。
走到走廊口，看见姜长眠准备朝大门走去，季泛舟双手环抱着靠在墙边，随意地吹了声口哨，然后笑着说：“姜老师，别急着走啊，你这么厉害，也教教我呗。”
季妈听到这声口哨眉头皱了皱，打算说些什么时被季爸拉住了，“小姜啊，不好意思，这是我大儿子，叫季泛舟。刚上高三，学习上可能有些问题想请教，费用也是按小时算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麻烦你了。”
姜长眠不知道季泛舟到底哪根筋搭错了，下意识想开口拒绝，但转念一想，说出的话就与刚才所想的不同。
“没事，我不介意解答任何我会的问题。”
季泛舟嗤笑一声，转身走进了自己房间。
姜长眠在原地和季妈他们客套了几句才跟着进去，只有季沉帆在旁边抓着脑袋想自己哥哥是不是脑子被门夹了。
他从来没见过季泛舟问过谁问题，更没有见过季泛舟带谁进去他的房间。
虽说是兄弟两个，但是彼此的性格，做事方式确实天差地别。就比如季沉帆的房间和季泛舟的房间，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季泛舟房间里的陈设简单，从床上的枕头被子到书架上的书，再到桌子上大大小小的物品，无一不摆放整齐。
姜长眠靠着门，拉了拉胸前的书包带，冷着脸说：“有话说有屁放，我很忙。”
季泛舟瞥了他一眼，拉开书桌边椅子坐下，“急什么，这不是有问题想请教一下姜老师您么。”
“你别搁这耍贱，你有个鬼的问题请教，意思意思得了，跟着装什么呢。”姜长眠脚后跟在门上轻轻踢了两下，脸上表情十分嫌弃。
季泛舟拿起桌子上的笔，夹在手中转了几圈，说是让姜长眠留下来讲题，实际上季泛舟也不知道要叫他来干什么，一想到姜长眠那副惺惺作态的样子，他就不太舒坦。
反正只要姜长眠不高兴了，他就高兴。
姜长眠看着他那副不说话的样子，从刚刚在客厅，他就知道季泛舟一肚子里揣的都是坏水。他只想了几秒钟,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取下背上的书包，甩手扔到季泛舟整洁的床上，然后搬了张椅子放在季泛舟旁边坐下，“既然季同学已经做到这份上了，我也不好意思再推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