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正常点行么？”季泛舟皱着眉，边嫌弃边从楼梯面上站起来拍了拍屁股。
姜长眠回过头时面部表情已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这不是停下来想孟老师的真学生被我打了一顿后抛尸哪了吗？”
季泛舟瞥了瞥嘴，越过他走下去，“那您这停了一会儿还撞倒了人，想起来抛尸地点了么？”
他跟着走下去，摇了摇头，顺着话说下去，“想是没想起来，倒是记得是后面人自己来撞的我。”
“我还没翻跟斗呢，他倒先栽了屁股。”
季泛舟脸转过来斜了他一眼，“长城的长度是你脸皮的厚度吧？怎么就有你这种人呢？”
“过奖过奖，我这种人稀有，真巧，被你碰上了。”
“真你二大爷的巧。”
两人抱着你呛我一句我想把直接你呛死的心态，走到了楼下。
再往前走就到大街上了，季泛舟住的这栋出租楼离大街只有不到几十米的距离，但是大街上橙黄的路灯太暗，照不进巷子里头。
姜长眠看着前面这段不见一丝丝光亮的路，有点迈不开腿。
季泛舟抬头看了看墙边上的灯，“这灯前几天就亮不了了，也没人修。”又伸手指了指巷子口，“从这出去就行，你来的了就回的去。”
季泛舟话里的意思，姜长眠不是听不明白，眼下他得回去，也不想被季泛舟笑话，便只能硬着头皮，装作若无其事向前走了几步，停在了路面那条明显的分界线边缘，说话的语气稍稍有些不稳。
“不用你说，明白着。”
现在一股脑就想要姜长眠赶紧消失的季泛舟此时也没察觉出什么，连客气道声再见的话都懒得说就自己回头走进了楼里。
姜长眠知道后面的人走了，站了一会后吸口气，没半分犹豫，抬脚走向了眼前的黑暗。
没事的，只要走过了这里，就会有光亮。
才走了没到一半，姜长眠浑身有点发冷，脑海中闪过一些儿时的片段，快走了两步后没忍住还是跑了起来。
直到街道上幽暗的灯光包围住他，姜长眠站在原地长舒了口气，蹲在路灯旁边，搓了一把脸，掏出了一根烟点燃，原本紧绷的神经才得以放松。
姜长眠抽完了那根烟后，站起来眯着眼看向那盏灯。许是那灯暗黄的灯光太过刺眼，以至于他的眼睛越眯越小，然后完全闭上。
他嗤笑了一声，转身走的时候，没再看那灯一眼。
果然还是看不见啊。
第二天早读课，陈老师拿着一摞试卷走进教室。原本教室里的读书声在看到班主任手里抱着的试卷时音量都不自觉的放低了。
姜长眠今天依旧是在早读课开始后才进的教室，他站在教室门口，还没说话就被陈老师示意进去。
他觉得今天的班主任有点不太对劲，平常都是要把他放门口晾一晾才肯让他进来，今天居然在他才刚在门口站定就直接放他进来。
班里的同学看到此情形，暗感情况不妙，怕是这回测试该是砸了，都纷纷在心里祈求上天保佑，只剩下零零散散的几个读书声。
蔡小远往后靠在了季泛舟的课桌上，偏头小声的问：“哎，饭饭，怎么办？刚开学第一回测试就糊，回家我爸会把我削尖的。”
季泛舟合上英语课本，身体微微前倾，以同样的声量小声的说：“要不然你跪下来求求你爸，不要把你削尖，削均匀点就成？”
蔡小远一听，撞了一下季泛舟的桌子，压低声音骂道：“我去你妈的。”
季泛舟笑了一下后重新坐好，他倒不太担心自己这次测试的成绩，自己几斤几两还是摸得清楚的。反倒是站门口的那位被蔡小远和季爸夸上天的超学霸兼季沉帆的补习老师，季泛舟就比较好奇姜长眠肚子里到底有多少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