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长眠在心里大概估了一下时间后，把手中的课本合上塞回自己的书包，敲了敲凌乱的桌面，“好了，把你的桌子腾出能放得下四只手的位置，然后给你讲讲函数。”
季沉帆听了便马上把手里的纸搁在大腿上，两只手一起合力把书桌上摆的漫画书、作业本、吃一半的零食还有喝完的汽水罐全部往里面推，腾出了桌面一半的位置。
然后把大腿上的纸放在两个人的中间，翻开一本空白的笔记本还拿了一支笔攥在手里。整个人坐得笔直，右手搭在桌面上，他向姜长眠点了一下头，认真的说道：“老师，请多多指教！”
姜长眠从下到上扫了他一眼，手在他背上拍了一下，“正常点，放轻松，认真听，必要的时候记一下就好了。”
“哦。”季沉帆在他说到放轻松时肩膀微微塌了一下，“老师，我这正常，一见到老师我就紧张，别说和你还坐这么近了。”
姜长眠嘴角勾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用自己认为最适合安抚人心的语气说：“没事，我们慢慢来。一会有什么不懂可以直接提出来，我听孟老师说过你函数这一块知识还很薄弱，所以这几天暂时和你讲这个。”
“我现在开始讲了，你注意听，我们先从基础讲起。”看到旁边的头点了一下后，他随手在桌子上抽出一张折角的白纸，提笔在上面将最基本的知识列出来，一边放慢了语速耐心的讲解。
季沉帆从小到大都基本上没补过课，在学校里老师对他说过最多的不是批评就是叫家长，以至于他独自面对老师的时候，都有些莫名的紧张。
也许是因为姜长眠讲解的过程思路清晰明确，通俗易懂，也可能是因为他讲课方式不似其他老师严肃古板，他十分放松，语气温和，也没有一些老师会端的架子，就像一个普通朋友在和你很平常的讲一道很简单的题。
整个过程中，季沉帆从一开始的心不在焉到后面他也慢慢沉下心，专心听着姜长眠说的每一句话，边听还边动手做着笔记。
姜长眠每讲完一个点都会听下来问季沉帆“有没有听懂？”或者是“哪里没听懂？”季沉帆有哪里不明白的，姜长眠都会耐心的重新再讲，直到他明白为止。
“听懂了吗？”
姜长眠问出了最后一句话，得到季沉帆肯定的回答后，结束了今晚第一次的补习。
他从书包翻出一张英语试卷放在桌上，下巴往试卷那边抬了抬，说：“记得把这张试卷填好，明天晚上拿给我。自己填，不要翻课本或查资料。”
“今晚和你讲的这些再去多看几遍，可以找一些基础简单的题练一练。时间到了，我该走了。”说完姜长眠起身伸了一下腰，把东西塞回书包后拎起朝房间门走去。
季沉帆看到他起身出去，也赶忙跟着站起来，“老师，你等等我嘛。”走出门时正好遇到对面的季泛舟从房间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水杯。
姜长眠走出来，直接无视季泛舟，眼不眨一下自己走到客厅和季妈季爸道别。
季泛舟把最后一道题写完后，拿起水杯想喝水时，发现里面没水了，就拿着杯子想去客厅倒水喝。谁知道刚出门就遇到了姜长眠。
看到他面无表情，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从自己面前经过，他真想把手上的杯子朝他后脑勺砸出个向日葵。
站在一边的季沉帆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哥，你咋了？”
在空中晃动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被季泛舟拍开，他有点不耐烦的说道：“干什么你，走开，别烦着我。”
“你都快把人家老师的背瞪出俩窟窿来了，我还能坐视不管？你俩认识啊？”季沉帆凑近季泛舟的脸，盯着他的眼睛看。
季泛舟嫌恶的把他的脸一把推开，“滚一边玩去，瞪个对穿你都管不着。”然后边往前走边在心里对“认识”这两字啐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