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泛舟进门就感觉到了家里异常平静的气氛,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足气往里踏。还没走到客厅,就看见季妈快步走过来,他张嘴一声“妈”还没出口,就被一巴掌打懵了。
“啪”的一声脆响充斥着不大的客厅,使得家里本就死寂的气氛硬是下降了几个点。
他本来还犹豫着要不要说,没想到这刚上来的一巴掌把他想说的全部都拍散完了。
随后,季妈狠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你到底想干什么?!还想和以前一样吗?你成心想气死我是不是?”
“一出门就不知道上哪里去,电话不接微信不回,你心里到底有没有这个家!有没有我这个妈!”
“我让你去补课是害你吗?!啊?害你吗?不是为你好吗?”
“你看看你这一身,你去打架去外面四处混的时候能不能想一下我!你妈!”
季泛舟被刚才一巴掌打的缓不过神,又被季妈尖锐的声音刺得耳根子疼,然后鼻梁也跟着一起疼,疼得他现在有点神志不清。
季妈骂着骂着眼眶就红了,“你是不是还不想改变,还想像以前一样?要逼死我吗你?”
季妈很少哭,从小到大季泛舟也就见过两次,这是第二次。不过他也想哭,想大声的喊出来否认她说的一切,可是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怎么也发不了声。
季泛舟的鼻子现在觉得塞得不行,好像流出了什么液体。
靠,我这还没哭呢,鼻涕就下来了。
他抬手一擦,看见了沾在手上的一抹鲜红。
哦,原来是血。
最后怎么收场的季泛舟也不知道,他就站在客厅里一遍又一遍地擦着鼻子流下的血,然后听着对面一遍又一遍红着眼眶扯着嗓子骂,直到擦到他手上脸上都是血,血还不停的往下流,
季爸才上来劝了劝季妈,然后自己被季沉帆浑浑噩噩地推到卫生间。
他站在洗手台前,看了一眼手上的血,想到了什么痛苦的闭上了眼。
等到他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扒了T恤倒在自己的床上,眼前日光灯刺眼的白光晃的他眼睛疼,他转过眼就看见季沉帆坐在旁边一直盯着他看。
“看什么,是我的鼻子塌了还是脸歪了?”季泛舟摸了摸鼻子,不得不说,姓姜的这一拳可真厉害,愣是把他打到回家了才流一滩血。
本来还在看他鼻子还出不出血的季沉帆抬脚踹了一下,皱着眉说:“我看你是脑子漏风了,刚才在外面你没说,现在就咱俩你还不打算说么?”
季泛舟捂着被踹的肩膀,笑了笑说:“说什么?有什么好说的?说我被妈的一巴掌打到流鼻血吗?”
“嘿-别装啊,说你今天干什么去了,泡妞泡仔也要说一声,你是不知道今天妈接到人老师的电话说你怎么没去时的脸有多黑,跟碳一样,气的差点把手机摔了。”季沉帆又踹了他一脚,没好气的说道,“叫你反抗不是这么反抗的,差点伤及无辜,自己还在厕所失血过多快背过气去。”
刚在洗手间季沉帆慌慌张张拿着毛巾往他鼻子上捂的时候,他是差点背过气去。
虽然季沉帆是好心,但是他觉得还是有一点点不爽,伸手砸了他一下,“再踹胳膊给你拧掉。”然后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说:“就你这样的,要怎么了那是为民除害。再说今天干什么也轮不到你个奴隶阶级的管,你要是聪明能干点,说不定今天就可以让你见见世面。”
见见神经病和神经病儿子的世面。
想起自己的书包还扔在那四四方方的破院子,里面还有刚买没多久还没看的杂志。
回去拿书包是用脚趾头想都不可能的事,现在季妈在气头上狠不得拿条绳拴住他不让他出门,书包肯定要买,杂志更要买,不过不是他自己去买。
他斟酌一下后转过身想开口时看到季沉帆那张的天真烂漫充满童真的脸又闭上了嘴。
季沉帆看他盯着自己几秒然后叹了口气,气不打一出来,弹起来指着他说:“干什么呢你,忘记是谁刚在厕所救你于水深火热之中了么?”
季泛舟笑着闭上眼,抓着枕头放在脑后枕着,“哎,不知道,连衣服是谁扒的都不知道,出去记得关灯。”
季沉帆憋着脸,两三下跳下了床,抓起被子往他那儿一砸,“就睡吧你,季王八。”然后气汹汹地抬手拍着把灯熄了,甩门出去。
季泛舟在被子下面笑了一下,按了按眼睛,刚和季沉帆说了会诨话,胸口的郁结消散不少。今天发生了太多让他猝不及防,应接不暇的事,此时此刻的他只想把头埋在枕头里睡上一觉,然后明早起床去买一个书包。
靠,出去一趟课没上成,反倒挨了一拳一巴掌,还丢了书包和杂志。
他愤怒地抬手狠狠砸了两下床,然后拉着被子盖过头顶。兴许是累了,没过多久便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