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泛舟提着袋子，去公园晃了一圈，随便找了张看着比较干净的长椅坐下。
刚才从书店出来的时候，徐正新随便找了个什么袋子很贵的破借口，硬要让他连书带箱一起扛走。
虽然箱子不大，习题册也没有很多，但是他不想像一个傻逼一样，两手抱着箱子走几条街。然后在他的极力反抗下，以徐正新的败北为这场唇舌战告一段落。
他手搭在长椅扶手上，撑着脑袋，看着前面小孩子在滑滑梯那边嬉笑打闹。
季泛舟一个人坐在椅子上，脑袋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眼神逐渐暗淡下来。
突然一个妇人的声音划破天际，直击季泛舟的耳膜，吓得他一激灵。
“回家吃饭啦！”
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前面连个鬼影都没有，太阳也下山了。
季泛舟从裤兜里摸出手机看了一眼，瞪了会儿眼，把手机又塞了回去。
哎，这个点了，回家要挨骂了。
他不知道他已经坐了多久，起来的时候，整个屁股有点麻，还有点冰凉凉的。
季泛舟迈了两步，忍不住骂了一句。
“操。”
姜长眠手提着俩饭盒一路小跑进某条街的巷口，天色已经很暗了，巷子漆黑一片，他的速度没减，反而更快了些，最后在一个贴着两张破红纸的门前停下。
他站在门前喘了会儿，直到自己的呼吸变得平稳一些才推门进去，门已经有些年头了，推开的时候发出刺耳的声音。
姜长眠走到主屋面前，从窗口望进去，看见里面床边的灯还在亮着，灯旁边的摆着个空碗。他呼出口气，敲了两下门，然后试探性地开口。
“妈？”
回应他的是一片寂静。
姜长眠等了一会又退回去。
八成是生气了。
他随便找了个位置蹲下来，点了一根烟，看着那个微亮的窗口，吸了一口，然后叼在嘴里，任由烟灰掉落，亦或是随风飘散。
蹲了好一会，又一阵风吹过，姜长眠觉得后背有点凉飕飕的，看了一下自家有点破烂的院子，突然联想到一系列夜半惊魂的故事，起身丢下嘴里的烟头，抓起饭盒就跑回了自个屋。
他跑回屋关上门，松了口气，还是屋里头安全点。
季泛舟回到家，就看见他们围坐在饭桌前等他，季妈的脸色不太好，只有季沉帆笑着对他招了招手，说：“哥，吃饭了，快来。”
他放下东西，洗了手，刚坐下拿起筷子时，季妈就开了口，话里压抑着不满和怒意。
“以后出门自己把握着时间，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学习，不要总想着去哪里玩。”
季爸点了点头，说：“你妈说的没错，别把自己抓得太紧，偶尔也可以放松放松，但是也不能太过放松，要注意时间。”
季沉帆拿筷子戳了戳碗里的饭，嘟着嘴正开口想说些什么就被季妈打断。
“这个月我给你在市里的培训基地报了名，你下午不在，科目我就都帮你填选好了，从明天开始，一天四个小时。”
季沉帆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就又被打断。
季泛舟扒了一口饭，看了一眼有话说不出的弟弟，一脸平静。
“知道了。”
“嗯，吃饭吧。”季妈点点头，用筷子点了一下装着青菜的盘子。“多吃青菜对身体好，别老是去外面吃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吃个屁。
季泛舟扒了两口饭便放下碗筷，没什么胃口，随便找个理由就先离开了饭桌。
他回到房间看见书桌上多的几套教材，随便翻了几页，皱了皱眉。回到到床前，整个人仿佛脱了力一般，往床狠狠一砸，闭上了眼。
真正将他箍紧直至快要窒息的元凶，就连他也不知道是谁。
“要好好听他们的话啊。”
这句话又回荡在他耳边。
他的头埋在被子里，闭着眼好像是睡着了，嘴里却还在喃喃。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