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杜青宁迟迟醒来,侧头就见到采秋端着洗漱品进来,脸上神色似有些不对。她坐起身就问:“采秋在想什么??”
采秋回神,见到姑娘终于醒了,连忙放下东西去到床边:“姑娘,府里发生大事了。”
杜青宁抬手覆在嘴上打了个哈欠,看着采秋那睁着老大的眼,问道:“发生什么?事?,让你觉得这?般惊诧?”
采秋马上便道:“我刚才在外面,听到有下人私语五姑娘的事?情。”
杜青宁:“哦?还是被撤礼之事??”
“不是。”采秋摇头,“说出口,姑娘一定觉得不可思议。丝芯是二老爷安插在五姑娘身边的,为的就是查之前三姑娘中毒之事?。而毒害三姑娘的就是五姑娘,甚至在昨日海月酒楼,五姑娘也企图毒害姑娘您。据说,后来五姑娘还要掐死三姑娘。”越说,她越是愤愤不平起来。
“什么??”杜青宁终于面露震惊之色。
采秋拧眉怒道:“具体情况奴婢也不知,反正据说这?些都是采秋查出来的,昨日在海月酒楼五姑娘欲掐死三姑娘,好在良王世子及时路过,才出手相救了。他还帮忙将五姑娘抓了回来,做了个证。”
杜青宁突然想到昨日突然出现的丝芯,难道丝芯就是故意跟踪慧慧的?
慧慧竟有如此多的恶行?毒害过三姐?还想毒害她?在她走后还想掐死三姐?
这?怎么可能?
杜青宁赶紧起床匆忙穿好衣服,连洗漱都忘了,就跑了出去,直奔后院杜青雨那里。
见到坐在窗边出神的杜青雨,她忙过去拉起杜青雨的手,关心道:“三姐怎么样了?”
杜青雨见到杜青宁这?模样,就知其定是知道了昨日之事?,便摇了摇头,轻柔道:“我没事,阿宁无需担心?。”
杜青宁见杜青雨看起来确实没什么?事?,便问道:“昨日我与二公子走后,慧慧差点掐死你?”
杜青雨面露暗色,犹豫了下,便点了头。
杜青宁还是觉得这?事?太过不可思议,继续又问:“之前三姐中毒,都是她害的?在海月酒楼,她还想害我?”
杜青雨仍是点头。
杜青宁语有激动:“她为何做这?些?”
杜青雨叹道:“想毒害你,大概就是因为二公子。至于掐我,她问我你与二公子之事?,我怕她更难过便没说,后来她便失了控,我不知她是否真想下毒手。之前那次,也不知道她为何要害我。”毕竟是在一起多年的妹妹,突然这样,她这心?里自然是不好受。
杜青宁紧紧的咬了下唇,想着关于杜青慧的种种。她只以为那丫头只是心机重些、自私了些、虚伪了些……却未想到根本就是个丧心病狂的人。
真是令人齿寒,令人胆战心?惊。
想到昨日若不是她跟裴延走了,三姐也不会差点再遭毒手,她心中一阵阵的愧疚,不由更是握紧了杜青雨的手。
杜青雨知道她在想什么?,便安慰道:“谁能想到慧慧竟是这种人,阿宁无需自责。”她自己亦是想不到的。
关于杜青慧的事?,当?真是让人难以接受。
杜青宁不由想起昨日海月酒楼的那碗被换掉的豆腐鲜鱼汤。记得在那碗汤被端进去后,丝芯就进去了,再?然后裴延就说把汤换了。
是他们都知道那汤有问题么??
所以慧慧该是在那汤里下了药?
“我们去找她。”她拉起杜青雨就走,“我们让她把话说清楚。”
杜青雨马上便道:“慧慧失踪了。”
杜青宁顿住脚步,侧头看着杜青雨:“失踪了?”
杜青雨:“昨晚深夜时便就突然失踪了,至今未有半点线索。”
杜青宁拧眉:“逃了?”
杜青雨摇头:“不知道。”
就在这时,冬晴跑了进来:“三姑娘四姑娘,侯爷回府了,在偏厅。”
大伯这?个时候回府,定然是为了处理慧慧的事?。杜青宁拉着杜青雨继续朝外走:“我们去看看情况。”看看大伯打算要如何处置慧慧。
当?下偏厅中,靖阳侯杜勋沉着脸坐在中堂之侧。就如杜老夫人所想的,杜勋是个资质平平的人,但他重在勤奋,很多时候都是在外公干。今日一早得到消息,才急急忙忙赶了回来。
毕竟是靖阳侯,又在朝堂上摸滚打爬的这?么?多年。他沉脸如此端坐着,这?气势也极为压人。
赵氏站在杜勋面前一直以泪洗脸,该说的都说了。
杜老夫人坐在另外一边瞧着大儿子,见其一直不说话,不由问道:“老大究竟是如何想的?”
杜勋沉声道:“待找到人再?说,若找不到,便让她自生自灭也罢!”以他看,他这?小女儿算是被养废了,留着亦是祸端。
杜青宁与杜青雨进门便刚好听到这话,杜青宁倒无异色,杜青雨却是不由变了脸色。
赵氏闻言免不了拉住杜勋的胳膊,更是泣不成声:“侯爷……”
杜勋抬头冷眼看着眼前的妻子:“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女儿。”他一直以为没被养好的是从小由祖母带大的大女儿,却不想是他这?素来贤淑的妻子养出来的,看起来极乖巧温顺的小女儿。
赵氏自然是自责,可如今是自责无用,她只想保住小女儿,可当务之急还是得先找到人。想到当下绝望的小女儿还不知道身在何处受苦,她这心?就如刀割似的难受。
杜青宁与杜青雨上前福身行礼:“祖母,大伯,大伯母,大姐。”
站在杜老夫人身后的杜青彤,目光不由落在杜青宁身上意味不明的打量着,似不见有收回之意。
杜青宁意识到什么?,抬眸望去。
杜青彤马上又收回了目光。
杜老夫人冷声就问:“你们二人过来做什么??”对她来说,杜青慧能走到今日这般地步,都是杜青宁害的,若当年杜栩没有收养这丫头,便不会有后来的事?。
杜青宁淡定又无辜:“阿宁刚听说慧慧之事?,又听说大伯回来了,便想过来看看情况。毕竟我与三姐也是受害人,要关注些慧慧之事?。”
这?话说的在理,杜老夫人暗哼了声,倒不见对眼前两孙女有半点心疼。
但杜勋在面对两侄女时,却是心觉有愧,他站起身,叹了口气,道:“你们受苦了,都是大伯没教好你们的妹妹。”
杜青雨哪里受得起,忙道:“大伯严重了。”
杜青宁也觉得大伯无需自责,他常年公务繁忙,哪能注意到太多。何况如今说这些已是无意义,她只想知道慧慧可是能找的回,便问:“大伯,现在还没慧慧的消息么?”若是可以,她真希望把该问都问清楚。
杜勋摇头:“没有。”毕竟是自己的女儿,自己的骨肉,绕是他再?大公无私,心?中也难免担忧。
杜青宁暗道,那丫头果然是聪明,这?么?能躲。后来见这?偏厅里的几?位长辈沉默的沉默,哭的哭,她觉再?待下去也没意思,便拉着杜青雨又走了。
姐妹一道缓缓游荡着,一时并没有说话。
杜青宁不由想起之前三姐差点命丧黄泉之事?,还真没想到竟是出自慧慧之手。而她自己,若非运气好,怕是也得再?从黄泉走一遭。
后来,杜青宁出声:“还不知道之前她为何毒害三姐呢!”
杜青雨想了下,道:“据说对峙时,这?个并没有被说出来,慧慧就被关起,等着大伯回来细问,倒没想慧慧当晚便失踪了。”
杜青宁叹了口气。
赵氏视女如命,又一日过去后,见仍是没有杜青慧的消息,她终是在一夜中病倒。哪怕是窝在床上,也呜呜咽咽个不停,眼泪染湿了枕头。
醉安堂中,杜老夫人将杜青彤唤了过来一道用早膳。
杜老夫人瞧着眼前的大孙女,突然觉得,还是她的彤儿好啊!该是如何便是如何,也不会如慧慧那般表里不一,措不及防闹出如此大事?,真是想想都让人胆战心?惊。哪怕她这把年纪,见识了一辈子的风浪,也是有些难以接受。
杜青彤倒是淡然,仿若发生再?大的事?,都与她无关。
这?时,杜老夫人正欲对杜青彤说些什么?,申嬷嬷快步走了进来。
杜老夫人见了便问:“是有慧慧的消息了?”
申嬷嬷应道:“回老夫人,是侯夫人突然病重,甚至连床都起不得。”普通的病或许不见得可怕,但这?因?为忧虑女儿而起的病,定然不会轻。之前赵氏是如何伤心欲绝的,其他人都有目共睹。
杜老夫人也是做母亲的人,自然明白,拧了下眉,便道:“扶我去看看。”
杜青彤便起身扶着杜老夫人出去欲朝赵氏那里去,不料出去便遇到婢女来报,说是武平王府的人过来提亲了。
“武平王府?”杜老夫人惊讶过后下意识拧眉,这?可是第三次有武平王府的人过来提亲,之前两次可不是好事?,那这次还能是好事??
杜青彤不知道是想到什么?,脸上有了些异色。
婢女应道:“确实是武平王府的,而且是武平王本人过来提亲。”这?可不是小事?,婢女似乎还有些缓不过来,话都说的有些不稳。
“武平王?”杜老夫人自然也是震惊,“向谁提亲?”竟是这般给足了脸,莫不是因为上次之事?而觉得有愧?
婢女摇头:“奴婢赶着过来通知老夫人,还未知。”
杜老夫人当?即便快步朝前院去,杜青彤抿了下嘴,跟了上去。
当?下裴永骁被恭恭敬敬的招呼着坐在正厅里,一身藏青色的他身姿笔挺,气质深沉,神色清冷,倒是难得多看了这?个地方几眼。
除他之外,还有裴延坐在厅里,他用的是轮椅,坐在茶几的对面,正是垂眸把玩着玉笛,瞧着心?情不错。
父子俩都没有喝侯府奉的茶,倒是难得的行为一致。
杜老夫人踏入正厅就看到裴永骁与裴延父子俩,见到果然是武平王本人过来提亲,免不得仍是震惊,但当?她的目光触及到坐在轮椅上的裴延时,下意识觉得不大妙。
杜青彤的目光则落在了裴延身上,这?是她第二次见他。之前那次并没有看清他的脸,如今一看,才知道果然不负那风华绝代的身姿。
斜飞入鬓的长眉,精致无双的眼睛,挺直的鼻梁,削薄的唇瓣,脸部线条如鬼斧神工般的完美。那无暇干净的肤色,怕是胜于她们这些闺阁的姑娘。
她从未见过如此清雅绝色的男子,身子不由微僵。但只是一瞬她又回了神,看起来与往常一样落落大方。
裴永骁起身,难得主动说话,他作揖道:“老夫人。”
因?为杜青慧的事?,杜老夫人终究还是对武平王府的人有成见,她有些僵硬的弯腰行了个礼:“王爷。”
后来她看向了轮椅上的裴延,裴延对她颔首喊了声:“老夫人。”瞧着倒是彬彬有礼。
杜老夫人见到眼前的裴延,不得不说这孩子确实生的极好,怕是大霁再?难寻的美男子,可惜那双腿。
她收回落在裴延身上的目光,向裴永骁问道:“不知王爷与二?公子这?是?”
裴永骁:“提亲。”
这?时杜栩踏了进来,裴永骁抬眸见到他,便再次作揖:“杜大人。”
裴延嘴角勾着笑,温文尔雅,他也是抬手作揖:“杜伯父。”
杜栩见到这对父子,倒也不觉得惊讶,或者说是早就得到通知才没有去上朝。他只缓缓走来,从茶几旁坐下,端过下人倒的茶,慢悠悠的品着,似乎暂时并不打算与这对父子讲话。
杜老夫人本是不解老三为何会过来,后来想了下,便惊讶道:“莫不是王爷是在向阿宁提亲?为二公子?”她倒是听说过杜青宁与裴家二公子走得近,其实她也想过,能让慧慧那般失控,这?所谓的走得近,怕是有大猫腻,倒未想到对方这么?快就来提亲,在侯府发生这?么?大的事?之后。
而且杜青宁与裴世子还是订过亲的,武平王府竟是可以就这么?不管不顾的再?次给二?公子向杜青宁提亲。
“嗯!”裴永骁应了声。
杜老夫人是不在乎杜青宁嫁的好坏与否,可她若是嫁给裴家二?公子,这?似乎于靖阳侯府的名?声有碍。堂堂靖阳侯府四姑娘,杜家三老爷的掌上明珠,却是嫁给一个废人,说出去实在是不好听,何况有杜青慧这一茬事在,她自己也与裴律订过亲。
杜老夫人心?觉不光是因上次之事?,单是以裴二公子的条件,难怪武平王要亲自过来提亲。
她听闻武平王对这次子素来都是不闻不问的,倒没想过其会为了这?次子做到这地步,看来是传言有误。
“这?……”她面露为难之色,虽不说透,却也能让人知道她的意思。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杜栩终于出声了,他冷笑了下,道:“我女儿似乎与你们裴家杠上了,先是长子,再?是次子。”
裴永骁似乎知道杜栩这是仍旧对之前裴律与杜青宁的事?情不满,便道:“之前是犬子的错,我赔罪。”
杜栩看着眼前难得做低的武平王,觉得倒也挺有趣。
他多看了对方几眼,终是慢悠悠道:“也罢,既然年轻人觉得这?婚事?该成,那便就成了。”裴延能想到让堂堂武平王本人过来提亲,而堂堂武平王本人也能做到这个地步,已是稀罕,这?让他心?里舒服了不少。
他倒是想与对方打一架,可惜也没什么?意义,嫁女儿自然得欢欢喜喜的嫁。
其他的,再?如何,都可以私下来。
随着杜栩的这?话说出口,杜青彤垂了垂眼帘。她自然听出三叔这?话中的意思,不仅是答应了这?门亲事?,而且还是裴延与杜青宁自己要求的。
所以他们二人私底下……
杜老夫人一直觉得杜青宁与裴律的婚事?会作罢,就是因为对方不想要杜青宁,如此老三免不得会心?怀怨气。却未想他会如此轻易的便答应了再?让杜青宁嫁于裴延,也似乎并不考虑其他种种的大问题。
“老三。”杜老夫人拧眉。
杜栩看向杜老夫人:“我自有分寸。”
杜老夫人也想当场把话撂明白,可对方是武平王,她也不能做的太难看,便只能心怀郁气的给杜栩眼神示意。
奈何对方反而不管不顾的道出:“把庚贴给我看一下。”
裴永骁便取出庚贴,交到了杜栩手里。
杜栩打开看了下,淡道:“八月的,比阿宁大不到三岁。”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眸色微动了下。
倒是凑巧。
杜老夫人气的不仅是老三对她的态度不闻不问,也是他完全不顾及的面子。当?下在场的还是武平王,她自然觉得丢人。最后她一怒之下,干脆连招呼都不打,甩袖走人了。
杜青彤的目光看似不经意的从裴延身上暼过,意识到他一直未曾正眼看过自己,她难得微拧了眉。
她转身要跟上杜老夫人之际,听到了他说话的声音:“不知四姑娘当?下是在?”声音低沉中透着一丝让人听了极为舒服的清润,可惜他嘴中所说的人却是杜青宁。
反正这里也没别人,杜栩倒也直接,淡道:“阿宁素来贪睡,当?下还未起。”在他看来,要喜欢他的女儿,自然得喜欢全部。阿宁就那样的人,无需遮遮掩掩。
裴延闻言笑了下,垂下了泛着丝丝柔和宠溺的眼。
他的阿宁就该活得如此滋润,只是渐渐的,他眸中色彩又不动声色的掩了去。
可惜他很不喜欢她在别人家的感?觉。
后来再随便聊了几?句,杜栩还是将杜青宁的庚贴交给了父子,父子离去后,他独自在正厅坐了会,才起身去了肆意轩。
裴延与裴永骁离开后,裴延难得与裴永骁一道回了武平王府。
就在父子俩先后进入武平王府的大门时,有人过来说老夫人招见他们。裴延无什么?兴趣去见裴老夫人,便与裴永骁道了声,直接往皈寻院去了。
裴永骁也没勉强裴延,便独自去了裴老夫人那里。
裴老夫人在正屋中沉着脸,显然是知道了些什么?,听到脚步声,便抬眸看了过去,却是没见到同样也被她招见的裴延,脸上不悦之色更是浓。
裴永骁过去行礼:“母亲。”
裴老夫人冷问:“阿延呢?”
裴永骁面不改色:“我让他先回去了。”
裴老夫人其实并不了解裴延的性子,裴永骁这?么?说,她也就信了:“你倒是难得护起了自己的儿子,还是他。”她可没忘记当年的裴永骁究竟有多不喜欢裴延,就像不喜欢文玉大长公主一样,冷漠至极。
她以为他该是讨厌这?对母子的,看来他如今上了年纪,似乎有点改变了。
望着未语的儿子,裴老夫人又道:“我听说,你一早就带着阿延亲自去靖阳侯府提亲?还是向杜四姑娘提的?”
裴永骁:“是。”
裴老夫人:“靖阳侯府的人可是答应了?”
裴永骁:“答应了。”
裴老夫人陡的喝了声:“胡闹!”姑且不说现在她已当靖阳侯府为冤家,单是杜青宁与裴律订过亲,就不该再嫁给裴延。
她继续怒道:“莫不是你当?真对府中的事?不闻不问?不知道武平王府与靖阳侯府最近起的恩怨?也不记得那杜四姑娘与律儿订过亲?”
裴永骁:“无碍。”
裴老夫人:“你……”
还真不愧是裴律的父亲,在裴老夫人看来,他这?性子比裴律还要固执,与他说话,似乎完全就是对牛弹琴。
她深吸了一口气,道:“我不管你是为何要答应这?门亲事?,反正我不答应,你若是不自己解决,我来解决。”
裴永骁抬眸看着眼前的母亲,难得多说了几?句:“阿延喜欢杜四姑娘,我也答应了帮他提亲让他娶,自会好生护着这?门亲事?。”言下之意,裴老夫人若要做什么?,他会拦着。
他是武平王,是这王府的主,自然轻而易举。
一直站在裴老夫人身后没有说话的庄映儿暗暗将裴老夫人与裴永骁的话收入耳底,当?听到裴永骁说裴延喜欢杜青宁,她微微变了些脸色。
二?表哥怎么可以真的喜欢杜青宁?
听到裴永骁的话,裴老夫人自然怒不可遏,当?即就一拍桌子,怒道:“你这?是何意?”
裴永骁未语,似乎打算站着让她骂一顿。
事?实上,他也确实是如此,无论裴老夫人如何好说歹说,他都始终不松口,直到最后被一怒之下的裴老夫人给赶了出去。
随着裴永骁的离开后,庄映儿再服侍了杜老夫人一阵后,便也走了。
她直接去了裴律那里,见到书房中案桌后头,低头书写着什么?的他,马上便过去道:“姨父与二?表哥今日一早便亲自去了靖阳侯府提亲。”
裴律闻言手下动作一顿,抬眸朝她看去。
庄映儿见他竟然有反应,心?中自然不甘,便红了眼睛:“莫不是大表哥真的喜欢杜四姑娘?可她已经答应嫁给二?表哥。”
裴律陡的握紧手中毛笔。
庄映儿不喜欢看到他对杜青宁的事?有反应的模样,却又不得不把话说清楚:“若你真的对杜四姑娘有意,就收了心?,她与二?表哥就要定亲了。”哪怕她仍是不愿相信裴律对杜青宁有意,却又怕他真有意。
裴律没有说话,而是又垂下了眼帘,遮挡了眼底神色,一动不动的。
“表哥?”庄映儿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感?觉很不安。
她连喊了好几声,都不见他理她。
时间静静地流淌着,就在庄映儿以为他如何也不会有反应时,他搁下毛笔站起身,略过案桌,就朝外走。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八点,还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