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小县城,夜一深,大街上就没有人了,空荡荡的。两旁的路灯也显得昏昏暗暗,半睡半醒。
一个人飞快地朝剧团走去。
他一直溜边走,影子映在墙上,忽长忽短。
突然,他停下了,小心地走下阴沟,捡起一个什么东西,警觉地四下看了看,然后几口就吞进了肚子里。
他继续朝前走,很快就来到了评剧团大门口。
角门开着,但是他没有走进去,而是躲在大门旁的阴影里,看不见了。
老赵头一个人直直地站在门房外,在黑暗中叨咕着什么,那声音很小,好像是一个古老的歌谣,又好像是一个诡秘的诅咒。
突然,老赵头缄口了,他好像察觉了什么。
终于,他几步就走出来,朝大门旁的阴影里探头看了看,喝了一声:“谁?”
没有人说话。
他仔细看了看,并没有人。
他转了一圈,慢慢走回去,进了门房,看见一个黑影坐在床上,直僵僵地看着他。看不清这个人的脸,只能看到他的头发很长,乱糟糟的。
“回来了?”老赵头小声问。
那个人没有说话。
“睡吧。”
那个人一动不动,依然看着他。
“躺下,睡觉!”老赵头的声音大了起来。
那个人似乎害怕了,立即乖顺地躺在了床上。
老赵头转身走到另一张床前,也脱衣躺下了。
夜静极了,门房里的两个男人都没有鼾声,不知道睡没睡着。一只鸟在窗外古怪的鸣叫着,那声音跟张来在南甸子听到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