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幸周怔了两秒后,在停车场的徐徐凉风中,缓缓回过神来,随后就没忍住,一阵笑开:“你今年几岁?”
“?”
“说话能不能考虑一下,我是个正经成年人,我能不能信?别侮辱我好吗?”
“……”肖虞悠悠问,“怎么,不信啊?”
叶幸周哼笑一声,要拿下她的手站直,但是没想到她不放,还死压着他,看上去要把他按在地上摩擦。
叶幸周也懒得动了,就那么靠着车身说话,“我信。”
“……”
他一本正经地道:“我信我前女友今年二十四,硕士才毕业两月,有孩子了,”他瞄了眼她纤细的腰身,“看样子还生出来了,男的女……”
“……”
“算了,肖虞,你别这样。”叶幸周编不下去了,笑场。
肖虞深呼吸:“叶幸周!”她浑身冒火,真的直接把他准备按在地上摩擦。
但是她自己穿着高跟鞋,动作一大,不小心鞋跟崴了一下,人蓦然往一侧摔。
叶幸周立刻从车身上直起身子伸手去捞她,“小鱼。”但晚了一点,捞住时没能带上来,被她的身子带着一起摔在了地上。
叶幸周给她垫在底下了,人被他裹在怀里。他自己摔得手疼。
肖虞也慌了下,忙去看他:“叶幸周。”
男人松开皱着的眉宇,看着眼前晃眼的一张脸,一笑:“没事。”
说完,肖虞马上脸色一变,就去掐他脖子,把他按在地上:“你刚刚笑什么?!”
叶幸周:“……”
他窒息了,一脸不可思议:“你这条鱼怎么还恩将仇报?喝多了是不是?你是不是要气死老子……”
正说着,不远处传来两道脚步声,展随和祁运北摇摇晃晃的身影出现。
听到这边的一阵小动静,两人悉数看来,接着就震惊全家地看到西装革履的叶幸周被穿着伴娘礼服貌美飒气的他们校花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卧槽……”展随发出了吃瓜达人的信号,“你俩……”
祁运北深呼吸:“幸周,觉得自己惨不惨,要帮忙吗?”
“……”叶幸周额角一抽。
展随回过神来,立刻拉着祁运北往远处跑,只留下了一道恨铁不成钢的声音:“帮个头!非礼勿视。”
肖虞丝毫不受影响,回过头来要继续去弄死叶幸周。
叶幸周这就不干了,太丢人了。
他开始反抗。
男女力量悬殊,男人还是轻轻松松地就从她手中抽出衣领子,然后翻身起来,把她也一把拎了起来,然后再她还不罢休时,反手把她一把压在了车身上。
肖虞睁大眼睛:“叶幸周。”
叶幸周一只手就反剪住她纤细的手臂,压在了她身后的车身上,然后脚下长腿抵住她屈膝要撞他的膝盖,另一只手还悠悠闲闲的,撑在了她身侧,接着人缓缓靠近。
肖虞呼吸急促起来,风声与远处传来的鸣笛声,都掩盖不住此刻停车场里两人的呼吸声,还有她哐哐哐的心跳。
鼻息前弥漫着一阵浅浅的醇香酒气,还有叶幸周身上那抹十年如一日的阳光味道。
他凑得很近,眉眼几乎被放大到她看不清他的轮廓,只望入了男人深邃的桃花眼里,里面倒映着身后一排摇晃的树木,还有她飘飞的发丝,一时间竟有些许浪漫,与让人恍惚的感觉。
叶幸周也没有发火,他真对她发不出火。他只是压低声音,略显无奈的问:“怎么了?火气那么大干什么?我是怎么对你了?自己张口就来我还不能反驳了。”
“我……”
“脾气真是十年如一日的飒啊。”
肖虞睁大眼睛,里面荡漾着火气与动人的气场:“我脾气不好?不好你那会儿还不是爱得不要不要的。”
“……”
肖虞唇角半勾起来:“不要贬低自己,叶幸周。”
“……”
他唇角额头都抽搐,也真的想佩服她的智商与口才,似乎永远能在言语上,让他被摩擦。
但是他现在也爱得不行啊,没有不爱了。
一不留神,叶幸周被她挣脱开来,然后她重重踩了他一脚,伸手撩撩一头酒红色发丝,说:“爱信不信,我就是有孩子了,哼。”
说完肖虞就转身走了。
叶幸周站在原地看着她踩着高跟鞋还飒气飞扬的背影,嘴角缓缓弯起,心情丝毫没有受到她那“孩子”影响。
还能真信了她喝多了的胡言乱语?就是觉得,这小疯鱼怎么越来越叛逆了,以前没那么难管,那会儿顶多在他身边撒娇威胁他一两句,还是很乖的。
四年了,现在有点管不住了。
不过想到这,叶幸周忽然又想起今晚她父亲身边,似乎有个小孩子。
叶幸周又一愣。
刚刚摔到的地方,似乎骤然间抽疼了一下。
……
回到家,肖虞先去梳洗了一通后,就去儿童房看儿子。
已经十来点了,小朋友却意外地还没睡,正坐在床上看手表。
肖虞揉揉自己晕乎乎的眉心,走过去坐下床边,摸摸他的脑袋,“怎么了?今晚一直在摸手表。”
小家伙抬头,说:“早前掉在地上了,朗庭叔叔拿给我的。”
“哦?”她有点意外,“这样啊,那是不是坏了?”
“没有。”说着,他眼底闪了闪,眼底有些笑意,还有有些新奇地喃喃,“他说,是爸爸捡的。”
肖虞顿了顿,目光落在手表上:“他捡的啊,然后给叔叔了啊。”
“嗯。他找不到我。”
肖虞弯了弯唇角,然后脑海里缓缓的,不是很清晰地飘过晚上在停车场说的那句话。
他感觉她是一时冲动为了气他,但是其实她是在真的在那一瞬间,很希望他知道,然后以后就能每天抱她的小宝贝了。
小叶溯此刻脑海里想的也是叶幸周,他想到爸爸在婚礼上把他抱起来坐到腿上,摸着他的小腿温柔地问,伤到没有。
小朋友第一次被自己的父亲抱,他还那么温柔,所以忍不住心里飘着一缕灿烂阳光。
想着想着,他还忍不住跟妈妈说:“妈妈,爸爸晚上抱我了,你看到没有?”
肖虞回神,一笑:“看到啦。”她摸摸他毛茸茸的脑袋,“什么感觉呀?”
“挺好的~他还喊我宝贝了。”
她笑:“是啊,叶幸周好温柔,开口就喊他儿子宝贝。”
“爸爸是不是喜欢妈妈的?”他眼睛闪闪地问。
“……”
肖虞被这话砸得越发晕头转向的,“啊……嗯,他对妈妈挺好的。”这是事实吧,现在安静想想,晚上在停车场时,他其实从头到尾都算是很温柔的了吧,没对她说什么重话或者嘲讽,还暧昧地掐她脸?还说改日再陪她玩。
肖虞回过神来,看着孩子满眼的星星,试探着问,“小溯想不想,想不想妈妈告诉爸爸你的存在,然后爸爸就能一直抱着你了?”
小叶溯默了默,却没有马上回答。
肖虞挑眉:“嗯?怎么了?”
他嚅嚅唇瓣,犹犹豫豫地说:“不用。”
肖虞挑眉:“为什么?你不喜欢他吗?”
小孩子笑一笑:“喜欢,但是要妈妈和爸爸在一起就可以,要是你们没在一起,我,我想和妈妈住,不想和别人一起;而且,爸爸也不一定会喜欢我嘛。”
肖虞一顿,随即就抱过了儿子,揽入怀哄着他说:“爸爸怎么会不喜欢你啊,傻瓜,我们小溯全世界最乖最可爱了,是不是?”
“……你说我调皮的。”他略有些没自信。
肖虞失笑:“啊,那是以前了,你小时候真的皮得很。”
“唔。”
“但是我们宝贝现在好乖的了。”肖虞低头亲了亲他脸颊,手掌温柔的一下下抚着他的背,哄他,“小溯乖,睡觉好不好?你看爸爸晚上抱你的时候,好温柔的是不是?”
“嗯嗯嗯。”他笑了,然后就开开心心一头栽入妈妈怀里,睡了。
可能是晚上出去玩累了,没多久人就真在肖虞怀里香香睡了过去。
肖虞抱了会儿,自己也扛不住了,就倒下裹在怀里一起睡,来不及去多想他刚刚提到的两个问题。
……
叶幸周一路回到家,都觉得脑子不太平静,原本喝了不少,但是似乎渐渐在路上清醒了,一想到肖虞说的那个事,他就格外地……昏沉不下去。
上到十二楼时,屋里祁运北已经在了,正在洗漱。
叶幸周没去洗澡,他脱下一身西装,丢在沙发上后,拿出手机给展随发微信,说:“约会去了?”
展随困惑,回过来:“干嘛?我还在路上呢,你不是和你家校花玩呢吗?”
叶幸周扯扯唇,叹息:“别回了,来喝酒。”
“??什么?这不是才喝完?”
“没喝够。”
“不是吧,你这酒量真是绝了。”不过展随想到今天确实是蛮开心的,大家几年里没见过两面,终于这一次有个大喜事,以后就剩下他们三个自由自在的了,确实还可以再喝喝。
难得叶幸周约酒,不去不行啊。
展随就跟司机说,回头去光景苑。
…
叶幸周丢下手机,去厨房的冰箱拿酒,自己先开了一罐喝上。
一会儿祁运北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快喝完了。
祁运北茫然地看叶幸周:“你回来了?怎么还喝酒?”
叶幸周扬扬下巴示意他坐:“再喝点。”
祁运北走过去随意坐下:“怎么回事啊?朗庭结婚你挺高兴啊?”
话落,外面门铃响。
祁运北起开门,才发现叶幸周还把这个叫回来了。
这下好了,三人开始围着客厅坐下,认真地续起了摊,喝得比婚宴上那波光摇曳的水晶杯要畅快多了。
一开始聊的是朗庭。展随捏着酒罐,说:“我就想不明白这小子,怎么命那么好,我感觉我女朋友,以后也未必会和我结婚,还挺喜欢自由的。”
祁运北挑眉:“你这挺心酸啊?”
展随点头,在私下里也没什么不好在兄弟面前说的,就没否认,然后就灌了一大口酒。
祁运北说:“朗庭那确实是命好吧,旖姐大他几岁了他也能追上,服了。”
展随喝完酒,闻言躺倒在沙发里,心情倒是好了些:“这倒是还好,追了四年的。”
祁运北敛眉:“但是后面还异国四年啊,朗庭那小子出国四年,旖姐在国内,然后居然还能毕业就结婚。”
展随一笑,懒洋洋地感叹:“我觉得,旖姐就是那种,一开始是真的觉得不适合,比她小那么多,但是后来又真的被打动了,又动心得天翻地覆的。”
祁运北点头点头:“对对对,明显我们旖姐栽了。”话落,他忽然看向长沙发上坐在他和展随中间的叶幸周,“就和幸周一样,当初肖虞追他追得惊天动地的,他一直不鸟人家,后来还不是悄咪咪谈起了恋爱。”
展随笑,一下子就揽上叶幸周的肩膀,赞同:“对的,就是这样,幸周你和旖姐是一类人啊,看着挺理智的,结果一不留心就栽了。”
叶幸周浅浅一笑,没说话,兀自抬起手,灌下大口的酒。
喝完了,长呼口气,才慢悠悠说了句:“他们俩都挺好的,旖姐好,朗庭也好……所以今天,挺好的。”
“怎么的你不好啊?”展随调侃。
叶幸周点点头。
祁运北困惑了:“你怎么不好了?”
叶幸周说:“肖虞……”
两人还是第一次在他嘴里主动听到他们校花的名字,一时间都不由直勾勾看着他。
叶幸周笑了笑,说:“她也就是那会儿,十八岁,还小,没想那么多。”
祁运北挑了挑眉。
叶幸周:“所以喜欢就追了,爱了就爱了,最后也一直等到我出国前才彻底分开。但是,要是现在……”他扯起唇角,声色淡得好像捉摸不到的云雾,“现在就不会了,现在大了一些,就不会那么冲动了。”
展随拍了拍叶幸周,说:“不是,我们校花能和你到出国前才分,说明是真爱啊,要是现在遇上,还是喜欢吧,你也不看看你是谁,你是叶幸周啊。”他笑了。
祁运北也是这么说:“你俩不都是真爱吗?耗到最后一天才分手,已经够温情了啊。”
展随忽然好奇:“你们俩晚上在停车场干嘛呀?是有没有复合的苗头啊?”
叶幸周看展随,笑了笑:“就,随便聊聊。”
“……”展随睁大眼睛,“你俩在那儿掐来掐去的,躺地上滚,叫随便聊聊?”
祁运北大笑,哈哈哈的笑声传满客厅。
叶幸周也笑笑,然后摇摇头,端起啤酒罐随口说:“肖虞,她就那样,比较喜欢玩。就摔了一下,我去扶他,没什么。”
几个人碰了下杯。
喝完半罐,展随懒洋洋地长呼口气出来,又看着身侧的男人说:“说其实,我挺惋惜你俩的,肖虞真的跟你很搭啊,幸周。”
叶幸周莞尔,淡淡地盯着桌上的啤酒罐没说话。
展随又好奇:“你当初,是不是真喜欢她的?”
祁运北不由朝展随道:“你这话,真是的废话,”他指了指叶幸周,“当初咱俩给他收了多少女生的礼物给了多少女孩子他的微信了,他愣是一个没加上,谁也没回应,我们叶大哥不喜欢的人他会和人在一起吗?”
展随点头点头:“对对对,他真是,不喜欢的人鸟都不鸟的,城北大学第一颜,第一学神,拒绝女生第一狠嘛,这不是当时有传说的吗?”
他笑着去看叶幸周,“所以你当初,还真是对我们校花动了心的啊。那你俩现在,到底能不能复合啊?肖虞现在好像是单身啊,你俩还有没有情的啊?”
叶幸周仰头看了看天花板上澄亮的灯,声色低哑了起来:“多少年了,她都从一个洒脱的大学生,到硕士毕业了。哪还有什么情……开玩笑。”
空气一静,展随叹息一声,开了新的啤酒去和他碰杯:“算了算了,喝吧喝吧,没有肖虞咱大哥这颜值,还愁没老婆吗?”
祁运北笑,然后去看边上的男人,他一双眸子盯着那灯,眼神有些空洞,但是脸上似乎也在笑。
展随喝完酒聊起了叶幸周在国外的生活,“你在那边没什么美女吗?没人追你啊幸周,你怎么不拖家带口回来啊,和朗庭一起结得了。”
“……”
叶幸周回神,倒是认认真真想了一下,随后说:“真没我们校花好看,拥有过校花,其他都不过尔尔。”
展随:“……”
他和祁运北纷纷笑了。
后面边喝边聊了这些年在剑桥的一些事,大概凌晨一两点的时候,几个人就渐渐扛不住了,展随最先倒下,人靠在了叶幸周边上的长沙发里,昏睡过去。
祁运北还能扛一点,眼看叶幸周还喝着,他就最后还和他碰了一下:“以后也就咱几个了,朗庭是没那么自由了。”他笑。
叶幸周点头。
祁运北喝完,长呼了口气出来,又说:“我本来还想着,你可能现在也私底下跟谁谈着呢,结果你还真没有。”
叶幸周闻言,看了看他。
祁运北不是很清醒地朝他问:“怎么了?你不会真有吧?”
叶幸周淡笑,摇头:“没有,没有喜欢上别的人。”
祁运北拿着啤酒的手微微晃了晃,眯了眯喝得发亮的眼,看着他说:“什么叫,没喜欢上别的人啊?你该不会,还喜欢肖虞吧?兄弟。”
叶幸周直勾勾盯着他,一会儿点点头,然后仰头喝酒。
祁运北吃惊,清醒了一些,“靠,幸周,你还真喜欢着我们校花啊??”
叶幸周喝完了半罐啤酒,拿下手,人卧入了沙发。
一晚下来,男人的声音已经被酒精浸泡得沙哑得不行,说出来的话,像含着浓浓感情在里面:“嗯,还喜欢,没忘掉,”他阖下眼,“忘不掉。”
祁运北觉得忘不掉也正常,校花那么美,那么飒,但就是好奇:“你忘不掉为什么不和她重新在一起啊?”
叶幸周揉了揉眉心,低语:“回来的时候,打探了几次,她似乎都有男朋友的。”
祁运北马上挑眉:“没有啊,她哪来的男朋友啊,她一直和我还一个学校,读硕的这三年,追她的真的挺多的,但是真没听说过她有男朋友啊。”
叶幸周点点下巴:“她可能是随口跟我胡说的吧,我分不太清她哪句真的,哪句假的,现在对她的交友圈,不清楚。不过晚上朗庭是说,她好像是单身的。”
“嗯,绝对单身的。”
“但是……”
“但是什么?”
叶幸周把手搭在边上的扶手上,安静了一会儿,无奈一笑,看着舍友:“今天晚上在停车场,我俩说着说着,肖虞忽然没来由的说了一句,她有孩子了。”
“……”
两人四目相对,好一会儿祁运北才回过神来,瞬间炸了:“怎么可能,她男朋友都没有,哪来的孩子?我靠她才二十四,一直在学校待着啊,虽然我那会儿说她升硕后就没怎么见过她了,但那只是没再见面打招呼,我在学校里还是经常能看到她的身影的,所以,她怎么可能有孩子,离谱。”
叶幸周一双桃花眼都直勾勾看着他,把希望寄在他身上了,因为祁运北真的这几年都在城北大学读书,他最了解肖虞的行动了:“你觉得没有?”
祁运北保证,斩钉截铁:“压根不可能,肖虞喝多了胡说的吧,开玩笑的,你不用信。”
叶幸周垂眸叹口气:“还是不放心,那条小疯鱼,说得跟真的似的,而且,今晚肖虞的爸爸边上,是真的坐着一个小孩子一样。”
祁运北仰头出神,回想……但是他那会儿敬酒没有走到肖虞父亲那边,所以没注意。
但他还是一点都不信。
叶幸周也想了想,道:“算了,明天吃饭,我问问朗庭。肖虞的事,旖姐肯定知道,所以朗庭应该也知道。”
祁运北想起来明天朗庭是约了他们几个吃饭,他后天要去度蜜月了。
叶幸周说完,又看了眼祁运北:“不过,你不要跟朗庭透露,我喜欢肖虞的事。”
祁运北困惑:“为什么?”
叶幸周表情淡如云烟:“说了,他难保不会说给肖虞听。但是她要是没那个想法了,我不想打扰她了。当初是我要出国,放弃她的,我想先知道她的心思,再做决定。”
祁运北嚅了嚅唇瓣,忍不住说:“你是不是觉得对不起她啊?可那会儿在ktv,朗庭不是问你,是不是想过为她留下来吗?你想过是吗?幸周,想过为肖虞放弃剑桥的?”
叶幸周沉默了须臾,才开口:“只是想过,我给教授写了封邮件,说我不出国了,但还没发出去,第二天我就和我父亲断绝关系了,然后,觉得还是不能留下。所以最终也没留。这话你别透露给肖虞,没什么用的话。”
祁运北轻叹一声,知道他向来是这样的,没有做到的事,就一点都不想说出来……
他也挺理解他现在小心翼翼的心思,主动放弃过一次的人,现在隔了这么久,一千多个日夜的异国,真就没那么大的勇气再去追了,不敢追了。
他点点头,说:“行,你问朗庭,我给你配合一下。不过这真的不可能的,幸周。我靠,肖虞要有孩子,我,你,你把朗庭的腿打折了,他都知道肖虞有孩子了还跟你透露她单身,他有病吧他,那只混账狗东西。”
“……”
叶幸周笑了笑。
一会儿大家都扛不住了,叶幸周把展随丢沙发上睡,给他找个空调被,然后就和祁运北各自回房了。
第二天都睡到中午,朗庭到了点一个个打电话喊他们起床吃饭,他明天的飞机要去度、蜜、月、了,非常开心!
这顿饭是朗庭要感谢他几个兄弟婚礼上的帮忙的,虽然他一上来就说:“唉,我也没想到我是第一个结婚的,旖姐真是对我太好了。现在看你们一个个,有那么点心酸。”
其他三人:“……”
叶幸周悠悠扭头看窗外;展随直接嗤笑一声。
朗庭盯着展随,挑眉:“你他妈笑什么?”话落他又去看叶幸周,笑问,“幸周,你不为我开心吗?”
叶幸周声音冷淡,面带微笑:“吃饭就吃饭,别让我打你。”
“......”
祁运北看了朗庭一下,想,就冲你这句话,要是肖虞有孩子,老子和幸周一起抽死你。
点完菜,四个人围着火锅炉聊天。
中午的暖阳穿过餐厅的玻璃撒开在桌上,空调的冷气弥漫开来,气氛还不错,聊的都是以前的事情。
一会儿展随起身去接个电话,桌子上剩下三个人。
叶幸周坐在靠窗的位置,沐浴在冷气与日光下,俊逸的眉眼都是一副没睡醒的懒倦,但是他还是在见到展随的身影不见后,就朝对面的祁运北挑了挑眼尾。
祁运北收到信号,笑了笑看朗庭:“对了,朗庭,昨天在婚宴上,肖虞的爸爸边上怎么坐着个孩子啊?像是孙子,可肖虞不是独生女吗?……”
朗庭正喝水了,忽然深深被呛到了,惊天动地地咳了起来。
叶幸周侧眸直勾勾盯着他。
朗庭咳了几声,终于咳完了,然后一抬眸,就注意到身侧叶幸周双眸笔直地盯着他。
朗庭偏过头和他对视,干笑:“幸周你干嘛?”
叶幸周扯扯嘴角:“没,我就是想起来,肖虞昨晚在停车场,是跟我说她有个孩子,我当她喝多了,结果运北这么一说,她爸身边,我记得昨天是有个孩子好像。”
“......”朗庭心脏抖了抖。
祁运北困惑地盯着他:“不是,随便问你句话,你怎么呛成这样?难不成……”
朗庭回头去看祁运北,僵僵对视。
后者挑眉:“那孩子,不会就是我们校花的吧?她自己都说了。”
朗庭心想,靠,肖虞昨晚是喝了多少啊,这种大事都能不小心抖出来。
他马上摇头:“怎么可能,她喝多了你也喝多了。”末了又去看叶幸周,“幸周你明明知道她喝多了说醉话的,你想什么呢?”
叶幸周心里瞬间松了松,人也清醒了一些。
祁运北接着追问:“不是啊?”
朗庭点头:“那当然了,肖虞怎么可能有个孩子,她才几岁啊,又没结婚,还能是私生子啊?”
祁运北笑了笑,瞟了眼叶幸周后,再去看自己对面的男人:“我就是好奇,她爸爸边上怎么会有个孩子。”
他心思转了转,又说,“如果是也没什么啊,她肯定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不过我们几个也不是别人,和肖虞都是老熟人了,不会去外面乱说的。所以是的话你就说吧,没事。”
朗庭皱眉,秒道:“不是就不是,我靠你让我说什么?肖虞爸爸是南旖的二舅,那孩子是南旖大舅舅家的,也就是肖虞大伯父家的。”
祁运北恍然:“这样啊,我说呢,肖虞又没听说有男朋友,哪来的孩子啊,哈哈哈。”他笑起来。
朗庭悠悠地回眸去看叶幸周,也笑了笑:“幸周,你别多想,肖虞就喝多了,故意拿她侄子来逗逗你的,那可是你前女友啊?你应该是全世界最了解肖虞的吧?”
叶幸周嘴角勾了勾,“我很多年没见她了,现在不怎么了解了,她跟我说得一本正经的,我也就随口问问你了。你说不是就不是吧,还能不信你?”
朗庭闻言,默默心虚了一把,然后,他强装镇定,表示:“肖虞还是那个样子的,除了你没人拿得下,这么多年她也就和你谈过一场了。所以怎么可能有孩子,呵,开玩笑嘛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