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详细说起,秦广王原名蒋歆,三国时广陵人,汉末时担任秣陵尉。此人嗜酒好色,却自恃骨相清奇,认为自己死后一定能成为神仙。通晓一些阴阳。
在一次剿匪中,蒋歆不幸战死,被埋在了紫金山脚下。自那以后,关于他显灵的传言,层出不穷。
三国孙吴年间,有人曾看见蒋子文身骑白马、手执白羽扇出现在大街上,身后跟随着侍从,和生前一模一样。他告诉别人,他已经成为了这按土地的神,应当为自己建立庙堂,不然就会有大灾出现。不久后,他借用阴阳手段使坏,果然爆发了瘟疫。
后来,他又托梦给巫师,让其转告孙权...如果给自己立庙堂,自己就会保佑孙氏,如果不立,那就会引来入耳的恶虫。果然,不久后恶虫也出现了,钻入人的耳朵迅速致人于死地。
可即便是这样...孙权当时,还是不信。
于是,蒋歆又托梦给巫师说,你们不祭祀我,我就会招来大火。没多久,一场大火,真的烧毁了不少宫殿。
孙权至此相信了蒋歆成神,为他建立了庙堂,封其为蒋侯,并将紫金山改名蒋山。
魏晋南北朝时期,据说蒋歆又在淝水之战中发挥神迹,帮助东晋军队大败不可一世的秦王苻坚。后来,在南齐年间,他被加封为帝,在民间有着极高的威望。上至朝廷大臣,下至平民百姓无不对其尊崇至极。
随着民间传说的不断发展,他的鬼魂,被改封到了阴间,成为十殿阎罗的第一殿阎王,号秦广王。
陈梦琪听完一愣:“难怪,难怪我每次看西游记,都觉得这秦广王不是个好东西,尤其是西游记后传。这秦广王,摆明就是死后阴魂不散,靠着作恶,威逼恐吓,才修起了祠堂,当上了阎王。真是太无耻了...”
我赶忙对她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示意她千万别乱说。你可以骂天上的神,但是千万别去骂阴间的神,尤其是秦广王,他是十殿阎罗中,最小气的一位。
陈梦琪点了点头,随即感叹:“不过少爷,还真令人意外...巫师就是出马弟子的前身,没想到三国时期就有了。”
“比三国时期更早,就有了出马一脉的传承,”说到这,我表情突然一愣,呢喃起:“对啊,三国那会把出马弟子,称之为巫师。出马的称呼,是满清才开始盛行的...刚才我们在祖屋,为什么那个关羽,会质问我,是不是出马弟子?他应该质问我,是不是巫师才对。”
“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陈梦琪说:“毕竟,关羽留在人世几千年。他也经历过满清的时代。自然知道称呼的变化...”
我摇了摇头,想来真的有些不对,回忆起刚才,我刚承认自己是出马弟子,他就怒不可遏的动手。好像就是这点,更加激怒了他...
关羽一生,和巫师是没有仇怨的。而且死后封神,他也不该和出马弟子有什么过节。我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随着陈梦琪一起来到了车前。
陈梦琪敲响车窗,惊醒了陈队...他醒来急忙打开车门,询问:“江少爷,你们没事吧!”
“没事,”我收回思绪说:“眼下要想平这事,可能有些麻烦。”
“您说,”陈叔醒了醒神,散烟细问起来。
我可以确信:“这尊供奉,目前对你岳父一家没有恶念。甚至确实有开灵庇护的地方。是这里的风水破了,煞气引他不安...要想息事宁人,拆掉祖屋,破了瓷相供奉是最好的。”
“那,”陈叔试着问:“我可以放任不管吗,反正这一年多,也没在闹出什么邪事。”
这点也是我想不通的,我说:“关羽在阳世庙宇祠堂,塑像千万,供奉香火更是数不胜数...按道理来说,煞气引供奉不安。通常他们都会闹邪,再仁慈的佛像,也会法相离身。所以请回去的供奉,一般摆放都很有讲究,稍有不对...即便是高人开光的供奉,也会失灵,这也就是说,他们的法相会离开供奉......但是你们祖屋这个,真是奇了,如果不是你岳父一家的祖辈,和这尊供奉有什么渊源的话。任凭煞气冲身一年多,居然没有闹邪作祟,还去镇宅庇护平安的,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如果长此下去,难保有一天,受不了煞气折磨,他法相离身还好,如果心生恶念,缠上你们。那就得不偿失了...”
“也对,”陈叔灭了烟头说:“那就按照江少爷的意思办,您看...我们现在,连夜开车回上京吗?”
尽管我还有很多地方想不通,但是忙着回去赶阴司的考试,我也不想在这逗留,只能略显歉意点了点头:“回去吧...没帮上您的忙,实在不好意思。”
“说哪的话,”陈叔摆摆手:“您肯来看事,那就已经是帮了我的忙,而且经您看过,我心里踏实的多。我回去好好劝劝我岳父...只是他那倔脾气,有点麻烦。”
开车离开祖宅,回上京的路上,陈叔还是忍不住问,有没有其他办法。
“有,”我无可否认:“还有一个办法,就是还原风水,拆了两条马路,粘起瓷相供奉。”
一听这个,陈叔苦笑:“这两条路,连通一村一寨,拆路岂不是毁一方建设。为一家一户,耽误一村一寨,那就成了顾小家,弃大家了。也怪我那岳父,如果当时,他能为别人着想一下,也不会摊上这样的事。”
一个公职人员,能有这样的觉悟,让人挺敬佩的,同时,我心里也有一点心酸。
其实,我明明感觉,这事还有很多地方没有想通,但是为了赶着回去,才会急于了事,有些敷衍他。
“少爷,”陈梦琪说:“车上也睡不着,一起看电视吧,你刚才看到哪一集了?”
我下意识说起:“小皇帝,让韦小宝去修忠烈祠。”
等等...我突然想到了:“我就说有什么地方不对,那祖屋里的,根本不是关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