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智伯陨落

元始十九年,解英出游东海,欣赏海上风光。

三个月后,满袖浪声的他回到了安武道,要去见一个老朋友。

他虽然才年余半百,但是肉体凡胎受不了劳累和疾病的折磨。此时的解英竟然已经完全白首。

大寒,一场冬雪过后,田野和山川一片雪白。

解英来到山间的一所道观中。

“许观棋!”

许观棋原本在和一名女道士交谈,但是当他看到解英后,还是激动地上前行礼。

许观棋连忙扶着解英在屋中坐下,顺便为已经冷得发抖的解英燃起热炕。

“看来堂堂智伯也得服老啊。”许观棋在纸上不紧不慢地写下。

解英望着许观棋漂亮的书法和仍然坚毅的眼神,仿佛岁月在他的身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他看破一切地笑道:“失窃的人参果,是你吃的吧。”

许观棋颔首。

“真好啊,那你可是能活四万八千岁了,可别白活那么久,许观棋。”解英望向屋外的鹅毛大雪,说,“想不到你也会动贪念。”

“人参果不是我偷的。”

“我知道,但是你还是吃了它。”

二人沉默。

“你总不是因为这件事来找我的吧。”许观棋继续写道。

“我活不久了,我自己也很清楚。”解英说,“但是我还有好多事没有做。如果肃国有你来辅佐,一定能够继续长盛很久。”

“我很抱歉,解英。”

解英看罢,长叹一口气,释怀般说道:“好吧,反正我本来也没有想要说动你。不过,我还有一件礼物要交给你。”

接着,解英从怀中掏出一卷卷轴,将其郑重地交给许观棋。

解英嘱咐道:“这个秘笈是木伯临死前交给我的,如果天下局势失去控制,你就打开它,它会教导你如何行动。”

“这里面写的是什么?”许观棋疑惑地写道。

“哈哈,我怎么知道呢?当今天下又没有失去控制。”解英调侃说,“我看你隐居了这几年,收获只是脑袋变钝了。”

“智伯还有何事?”

“没事了。”

许观棋见解英起身要走,连忙拦住他,在纸上写下一个大字——棋。

“好!就等你这个字了。”解英笑道。

二人便入座对弈。

棋盘上二人杀气思议,双方横马跳卒,车攻炮轰,你来我往,难解难分。一番鏖战后,最终竟然是解英略胜一筹,拿下了许观棋的主帅。

解英也没有精力再下一把,而是在结束后便拂袖离开了道观。

解英走后,女道士好奇道:“你上午还吹说你的棋法天下第一,怎么下午就遇人则败?”

许观棋并不服气,只是写下这么一句话:“他是我的旧交,难得遇见就让他一把,谁知他下完就走,不给机会。”

“我看你们说话平平常常,不像是挚友。”

“君子之交淡如水。”

元始二十年,腊月初八,解英在家中因疾病溘然长逝。临死前,他将智伯的封号继承给了自己的儿子解齐。

据说解齐天资聪慧,但还未等他大展手脚,便在后来的两年里英年早逝。

葬礼由解英的也由解齐举办,是日,举国哀悼。

解英是一个天才,他生于纷繁复杂的乱世,身负绝学,以一介草民的身份成大器,一统整个神州。

风伯初年,解英诞生在燕善湖边,立燕善为偶像。

风伯二十年,解英弱冠,受唐笠举荐,才华横溢。

风伯二十一年,解英临危受命,以智慧保全泽洛郡,击退武伯郁武进攻。同年,解英反攻,武伯战死。

风伯二十二年,解英击败小武伯郁廷善,鲜于广云自杀,定国被纳入为风伯部落领土。同年,解英被封为智伯。

建初四年,解英灭雷伯。

建初七年,解英召集七星卫,灭阴阳伯。同年,解英智取木伯齐子和,齐子和投降。

元始年间,解英身体力行,积劳成疾,却依然继续改革肃国。

元始二十年,解英病逝,享年五十岁。

他的功绩如此高昂,让所有人都无法望其项背。

至此,神州已无解英。

但是解英的故事并没有结束,在神州需要他的时候,他仍然会义不容辞。

当解英去世时,只有一人窃喜。同时,解英一死,庄决明的行动速度堪称飞快。

此时的庄决明知道,他即将迎接属于自己的神州。

同年,对于庄决明来说可谓双喜临门,他的父亲庄羿在游猎时坠下马来,医治无效后死亡。

解英和庄羿正巧同时死亡,而庄羿的死法又如此离奇。一个熟练掌握塑风之力的伯竟然会摔死,此事绝无仅有,这很难不引起他人怀疑。

而众人的怀疑对向并不是庄决明,而是太子庄朝颜。

因为肃太祖死了,最大的受益者便是庄朝颜。

于是庄决明来了一次顺水推舟,诬陷自己的哥哥杀害父亲,以谋求皇帝之位,而熊石便也成了指使教唆太子行凶的幕后黑手。

此时,在庄决明的威逼利诱下,满朝上下均成为了他的庄决明的走狗。

庄决明甚至伪造遗旨,说肃太祖生前便想要立庄决明为太子,可无奈庄朝颜骄横跋扈,不愿让出太子之位。

于是乎,那个忧国忧民的庄朝颜,一夜之间成了毫无仁德的落水狗。

而痛打落水狗,正是朝堂上一贯的准则。

最后,庄决明顺理成章,如愿以偿地坐上了皇帝的位置,史称肃武宗,年号太康。

但是接下来的几年并不太康。

肃武宗立刻将自己的哥哥软禁起来,在半年之后,又将其废为普通百姓,最后由弥将在街上失魂落魄游荡的庄朝颜彻底处决。

此外,他以欺君之罪凌迟处死了即将退休的熊石,向百官展现自己的冷血,杀鸡儆猴。

“天会撕开你的伪装!”熊石在刑场上用浑厚的声音喊道。

熊石死后,正当百官以为肃武宗要消停一阵时,殊不知对于这个积怨已久的年轻皇帝来说,一切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