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贯长虹!
孙修远从地上的深坑中爬出,用手拖着晕乎乎的脑袋。他回想着先前的经历,自言自语道:“我好像被一条青龙撞出了天玺阁。”
青龙,为天之四灵之一的东方之神,对应四象中的东方七宿。他静静思考,解英提供的资料仍旧历历在目。
青龙头长双角、身上披鳞,因五行中东属木而色青。其身灵气满溢,威风凛凛,令人见了胆寒。它面对妖猴时,眼中饱含睥睨之势,威武满朝。
偏土之气,御乎清天,清天八百岁生青曾,青曾八百岁生青澒,青澒八百岁生青金,青金八百岁生青龙,青龙入藏生青泉,青泉之埃上为青云,阴阳相薄为雷,激扬为电,上者就下,流水就通,而合于青海。
——《淮南子》
此时的青龙在空中盘旋一阵,又径直冲向了孙修远。
面对此等汹涌,孙修远起身,将手掌在大地上一拍,周身树林中的灵气就缓缓向他靠近,最后全部汇聚于他的一身。
原来这位七星卫中的灵山猴只是燕善湖南边的一只普通猴子,却在无意间通晓了汲取灵气的秘诀。
他刀枪不入,力大无穷,全都拜灵气所赐。而自从鲸死后,燕善湖边的灵气格外旺盛,因此修炼后的孙修远也格外强大。就算被青龙撞飞,从山峰坠落至山谷也毫发无损。
但是万事都有代价。
灵猴发现,灵气在他身上的消耗速度格外迅速,比自然的消耗更是要快上数倍。长此以往,大地上的灵气终有一天会被汲取干净。而最终的集大成者,往往会成为比鲸更为庞大的存在。
于是孙修远便安顿自己,在南山修行问道数十载,最后终于摸透了灵气在体内的运行规律,研发出一套修仙的理论。按照猴子的修行方法,就能够让灵气在体内循环增长,在日常生活中也不会白白流失。
从此,灵气便成为了异能的燃料。只有当他刀枪不入或力大无穷时才会消耗。
但是灵山猴的修仙理论并不是独创,在神州大地也有数名真人正在修行,其中的几位将在后文中大放异彩,被后人尊称为天尊。
但修行终究需要长久的时间,孙修远此刻向地拍掌,只是在危急关头汲取了当地丛林中的些许灵气。
周围的树木失去了灵气,枝干纷纷低垂,树叶飘零。
他双腿一蹬,灵气顿时在腿部炸裂,整个身子直冲云霄,甚至跃起得比青龙还要高上数百尺。
青龙仰头望去,只觉这妖猴自不量力。
“吃俺一棍!”
可在二者相碰时,铁棍却被龙角撞断,孙修远的身躯再一次被撞飞在地。这一次他在地上翻了几个跟头,踉跄后站稳在了地面。
“完全比不过啊,”孙修远闭目寻思,“不论武力还是灵气。既然如此,那青龙你就休怪俺不义了。”
青龙嘶鸣,再一次冲撞过来。此时,青龙仿佛打算下死手,在它的生后竟然显现出了角、亢、氐、房、心、尾、箕七颗明星。
火,苍龙之中星,举中,则七星见。
——《孔传》
孙修远扎稳马步,只用一掌相迎。
可当龙角与猴掌相碰的那一刻,青龙发觉自己进入了另一个境界。在这里,万物皆空,苍穹发青,只剩下地上一层明镜般的薄水。
“此为何地?”青龙身躯后缩盘踞,声势磅礴。
“想不到你还会说话。”孙修远不慌道,“此地是俺汲取灵气的境界。而现在,你猜猜我要吸走谁的灵气?”
“胆敢对孟章如此不敬!”青龙盛怒。
孙修远吱吱笑道:“你作为太昊星神,也不过是阴阳伯手下的一条走狗?”
青龙再次闪耀七星,想要发起进攻,却在眨眼间发觉自己已经变成一条泥鳅大小。
“你把我……”青龙原本声振寰宇,而如今的声音却变得无比尖细。
孙修远打断道:“俺功力不够,此等境界一辈子也只能开一次。不过能用在青龙身上,也算是稳赚不赔。”
等到孙修远将青龙抓起吞下后,便解除了境界。此刻的他顿时感觉身上灵气爆棚。
“天玺阁,俺来了!”
孙修远再次在地上一蹬,竟然在林中踢出了一个深坑。
他双手握拳,直冲天玺阁。
风雪在山顶飘扬。
刹那间,金光乍现,煞气冲天,孙修远的身躯如同一道天雷劈向山峰。
天玺阁只在瞬间便化作断壁残垣,碎石、断木和积雪纷纷从山峰上滚落。就连山峰也被轰出一个黑黢黢的窟窿。阁中其余三神兽石像皆毁,只留存一尊青龙雕像。
此时七星卫已在山脚集结完毕。冉颂将手轻轻搭在季无羡和云朗肩上,于是,他们身上的伤势转移到了冉颂身上。可冉颂本就是不死之身,此等伤势只在弹指间便恢复完毕。
罗仁山仰头,望着天玺阁的战况,笑着叹道:“还是年轻人有精力啊。”
冉颂也惊道:“这猴子好生厉害。”
孙修远甩出一拳,青龙石像应声粉碎。
“阴阳伯,快快出来受死!”孙修远此问杀机无限。
阴阳伯错愕,慌张道:“神兽们无一败绩,怎么会……”
可他虽惊讶,却也并没有逃跑的意思,而是缓缓地摆动双臂,摆出太极的阵势。阴阳八卦的图帜在他的脚下依次显现。
“如此卑鄙,竟然吞噬青龙灵气!”
“呵,兵不厌诈罢了。”
“那么妖猴,你知道我为什么被唤作阴阳伯吗?”
孙修远不屑地说:“不就是驯服几条神兽罢了,而如今石像皆毁灭,神兽皆降服,你独身一人还能有什么本事?”
“不愧是妖猴,见识浅陋粗鄙。驯兽不过能称为阴阳师,而我可是阴阳伯。”阴阳伯靳定元震声道,“是时候给你点教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