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细雨霏霏,煞白的鲸骨刀立于山脚。
解英随数万将士为它的主人祭拜。他们没有悲伤,而是充满崇敬。
“杀身之仇已报,愿南宫将军在天之灵能看见此等盛景。”
于是在这处神州,至此清明节成为了一个扫墓祭祖的肃穆节日,至今不辍。
到了雷伯部落已经彻底投降,解英上报了风伯,就等肃国下派官员进行统一管理。原本的雷京城沦为雷惊郡,雷伯苏钧则不知所踪。
秦安国想要下令全国通缉捉拿苏钧,可却被解英拦了下来。
“苏钧年逾半百,他只想安度晚年,不必再追究了。”
秦将军听罢,行礼道:“智伯仁德。”
“哈哈哈,我可不仁德啊,接下来,我还想要将阴阳伯和木伯的领土纳入肃国。”
“智伯心胸开阔,善待百姓,可谓之仁德。”一旁的唐荣上前行礼道。如今,这名年轻的领队已经晋升为解英的贴身护卫。
“好,好,那我解英就不自量力,接受这一仁德的称号。”
众将皆笑。
而在肃国的京城,风伯庄羿正在焦急一件比统雷伯部落更重要的事。
此时,满朝文武官都在等待着风伯的第二个孩子出生。
产妇李莲香正在一间豪华的产房中用力分娩。天色已晚,宫殿中灯火通明,产房中各路人马乱作一团。产妇的嘶喊声,接生婆的命令声,众人的喧闹声混杂在一起。
柔软的棉床上,李莲香发髻散乱,声嘶力竭,汗水混着泪水,早已把她的衣服和身下的产褥沁得湿透。
接生婆此时也面色涨得发紫,不断用袖口擦着额头的汗。
因为自打这天中午,李莲香就生不出来了。接生婆几乎用尽了她此生的所有技巧,连催产汤都喝了好几剂,一直折腾到了晚上。
按理说作为风伯的妻子,李莲香曾生过一胎,第二胎能够顺利很多,可是这次分娩却想要了她的命一般。
“大口呼吸!莲香用力!加把劲啊!”接生婆不禁大喊。
可没用,剧烈的疼痛让李莲香几欲昏死过去。
羊水细细地从产道中流出。逐渐,接生婆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婴儿是头上脚下,在娘胎中直挺挺地站着。
凶多吉少!接生婆又把手深入产道检查,嘴里念叨的声音由小转大:“皇子横生倒产,凶险异常,生灵保佑,保佑平安啊!”
一般生产时,婴儿是头先出来。凡生产时手先出者叫横生,脚先出者叫倒生。在当时,遇到这种情况,只有将胎儿转身这一个办法,要么一尸两命。
这是接生婆心一横,大呼一声把产房所有人吓了一跳:“都过来!把皇后架起来!”
众人连忙将她拽起,扶着她保持站立姿势。
意识正在游离之中的李莲香突然被无数条胳膊架起来,脑子虽清醒了一点,但已经没有了说话的力气。
只听得接生婆在大呼:“夫人,你胎位不正,站着生能让胎位正过来,快出来了!”
李莲香一听,顿时眼中有了光,仿佛得了一口气一样,在众人的搀扶下,站住了身子。
羊水和着鲜血顺着大腿流下,接生婆叫来一个劲大的婆子,一起死命地往下推着李莲香的肚子,企图让孩子在肚子里翻个身。
就在此时,只见一个肉球从产道中外露出来,接生婆一见,大呼不妙:“皇子是左手生,快把盐拿来!”
众人早已被吓得六神无主,听了接生婆的话,连忙取来备好的盐。
之间接生婆捏起一撮盐,洒在那只攥得紧紧的黏腻小手上,那小手竟然自己缩了回去。
李莲香的肚子蠕动,想必是在肚子里翻了个身。
可是孩子的头还是没有露出来。
接生婆见此情景,一跺脚,竟然下狠手做出了不可想象的残忍之举。
只见接生婆竟然直接把手探入产道,把胎儿的胞衣也就是胎盘和胎膜又给撕扯开一些。
顿时,羊水倾泻而下。
紧接着,她又用她的手指甲,抓裂了香莲的会阴,好给婴儿开大出路,又把手深入产道中握拳用力撑大。
这一系列的残忍动作,粗鲁无比,鲜血直流。
那李莲香在宫中娇生惯养,哪能忍受这般痛苦,连连惨叫后,彻底昏死过去。
“别让她倒下!”接生婆大吼,几个婆子用力架住香莲。
接生婆抿着嘴,瞪着眼,胳膊向上一送,探出手掏了一把,愣是把婴儿给拽了出来!
那孩子出来后,血淋淋的,头上还有几道指甲的划伤。
此时谁还管那许多,立刻麻利地咬断脐带,再把脐带进行捆扎,然后把孩子嘴里的东西掏干净,就在浴盆里洗了起来。
孩子顿时哇哇大哭起来。
这边李莲香也被扶到了床上,人仍在昏迷之中,可胎衣还未娩出。接生婆就叫人拿热浓醋把她熏醒。
李莲香神志尚未清醒,只觉得下身剧痛,正要张嘴呻吟,突然感到口中被异物塞满,立即要呕吐起来。
原来是情急之下,接生婆把她的头发塞进了她的嘴里。
就这么一呕之下,她的身体猛地收缩,一团鲜血和着胞衣从下体滑落而出。
众人见此状,方才长出一口气,接着把一团药敷在李莲香下体处。
“是男是女?”
“是个男孩,夫人!”
李莲香大喜,终于松了一口气,安心地躺了下去。
在产房外的风伯听闻,连忙走进产房,抱起这个还在襁褓中的婴儿。
李莲香欣慰地望着丈夫和皇子,此时她的第一个儿子也冲进产房,紧紧地抱住了他的母亲。
“娘辛苦了!”
她打起精神,憔悴地笑道:“妈妈一切的努力都值得。”
此后数日,李莲香因为生产时撕裂了会阴并引发了感染,她每天发烧不止,最后在庄羿每日的贴心照顾下,才转危为安。
李莲香无疑是一位伟大的母亲,而此时的她不会想到的是,她的第二个儿子将会在神州上掀起又一阵残忍的腥风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