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为夫人做任何事。”
夫人喘息着，呻吟着，在他耳边低语：
“给我你的空间法器，开门咒语也一并给我。”
“好的。”
看来对方并未看穿他的境界伪装，以为他还在使用空间法器储物。
沈渐手上确实有空间法器，还不只一件，只不过很多年没用过，自己都忘记了神域天地中还有这种东西。
里面反正什么都没有。
他决定用这种东西钓鱼，于是伸手在衣袖里面摸来摸去，摸出来一支玉簪子。
玉簪子属于王陈。
一个很早以前就被人遗忘的名字。
夫人听完他嘴里说出的开门秘术，然后笑着告诉他：“等会你打开门，会有一个小厮前来取走，直接给他便是，其它的什么都不要说。”
“是的，夫人。”
……
远处，另一处豪华的院落。
衣饰华贵的夫人盘膝坐在一座由各种法宝围起的圈子中央，口中念念有词。
男人就坐在圈子外，静静看着她施展潜游梦大法。
施展这种游梦大法最主要的媒介就是她面前放置的那只刻满符纹的琉璃鱼缸，数十块灵髓放置其间，灵气如水，灵气中游动着一条不断在黑白两色中交替的鱼儿。
游梦鱼。
这种鱼极其罕见，来自一处破碎的灵气秘境，大多数人一旦进入秘境，立马就会被拉进似梦非梦的幻境，有人就这么在幻境中沉迷不醒，直至身体彻底枯萎，死去，体内真元和精血变游梦鱼的养分。
若非他夫人本身修行的就是心神控制，当年也不可能从那处秘境中得到这种天生异宝，这条游梦鱼也给他夫妇二人带来了以前做梦也想不到的巨大利益。
这些年，他们就游走于各大星垣间，利用骗来的大量法宝灵髓把自己包装成出门游历的世家贵胄，随着经验愈发丰富，他们的举止谈吐也更加低调而内敛，结交身份高贵的朋友，选择作案对象，一旦确认目标，他们通常采取两种办法来达到目的。
游梦鱼是最后一种，也是迫不得已的最后手段。
这种方法极其耗费心神，控制游梦鱼这种天生地育的异宝，所花代价并不是那么轻松。
他们更常用的办法，是涂抹过青蚨血的灵髓和一种相当难得的搬财小鬼，事先他们会在跨星跨垣渡船上寻找下手目标，单独出游的宗门弟子或世家贵胄最佳，故意看中别人刚刚购买的高价孤品，然后将涂抹青蚨血的灵髓交给对方，这种东西通常价格都不低，他们会以高出一倍甚至两倍的价格去购买，这样对方就算使用灵髓，也不可能一次用完。然后，等到航船快到达渡口的头一天或两三个时辰前，趁对方睡着，派搬财小鬼潜入对方室内，循青蚨血留下的味道，找到空间法器，然后用他们特别配制的迷醉香，让被窃者睡上五六个时辰即可。
首先青蚨血无色无味，只有母青蚨能嗅到，其次青蚨血也是唯一能透过空间法器的气自息，其次搬财小鬼需要长期训练，才能与主人和母青蚨配合默契。
这次他们使用游梦鱼，也是因为沈渐一开始就没有上当，要不然很早就很可能漏了自己的底。
毕竟能开出自有的空间的，只有洞神以上的仙人。
两口子只需某天用母青蚨稍加确认，就能发现空间法器与自有储物空间完全不同的两种气息。
前去沈渐那里取物的，不是别人，正是夫妇中的男子。
他为了稳妥起见，还用了障眼法，把自己变成了蛟渡号上的打杂小厮。
门开了。
沈渐站在门槛后面，身子浸没在阴影中。
“我来取东西。”
男子的口气很轻柔，生怕口气太重让沉梦对象突然惊醒。
沈渐没有开口，也没有递出手里的东西，而是向后退了一步，表现出相当抗拒的样子。
幻觉控制就是这样，有时候遇到道心稍微坚韧的对象，总会在潜意识里面出现自我保护，男子见得多了，没觉得奇怪，于是他跨过门槛，准备进一步施压。
最不济他也能以境界碾压之势，迅速解决。
然而——
当他一脚踏进门槛，才发现自己错得离了个大谱。
他的脚仿佛踩进了一座毫不受力的无底泥潭，不但拔不出来，还有一股强大的吸力将他整个人扯了进去。
下一刻，他发现自己身处一座虚无缥缈的虚空天地中，四面八方都充满无形的力量，挤压着他的身体四肢，他想动，动是能动，动作却比慢动作还慢；他想呼叫，刚张开嘴，嘴巴就像灌进了大量清水，把他的声音堵在了喉咙里面；他用指头掐诀，却发现这方天地似乎是一座无法之地，体内小天地根本无法与外面的灵气形成共鸣，术法也就无从施展。
然后——
对方那张笑眯眯脸就出现在眼前。
“幻相不错吧！比你夫人的如何？”
“你究竟是谁？”
男子突然发现自己可以说话了。
沈渐没有回答，连眉毛都一动不动。
——占据绝对碾压之势的人，当然不会回答弱者的提问，话语权永远掌握在拳头更硬那一方。
“你可以先回答这个问题。”
男人瞪着他，一字字道：“杀了我！”
“呃，那行。”
沈渐好像没打算跟他讨价还价，抬起手臂，掌中已有刀。
刀光一闪。
男子竟然亲眼看见自己的身体齐腰分成两段。
他下意识认为这是幻术错觉，下一瞬间，腰腹间传来的刺痛和不断往外流泄的真元，才让他认知到现实。
“饶命。”
他大声哀求道，谁都不想死，境界越高，越见识过山巅风光，越对死亡有种莫名的恐惧。
眼前这个一袭白衣的男人横刀胸前，左手中食二指并拢一抹，男子上下半身又重合在一起，伤口一瞬间便被抹平，消失不见。
——还是幻觉啊！这种幻觉也太娘的真实，他手上难道也有游梦鱼？
白衣人手指在刀尖上一敲，刀身嗡嗡作响。
“下一刀，你会碎尸成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