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5:25
一觉醒来,烧似乎退了。
绘青爬起身,身体却又不受控制的往旁边一倒,直直栽了下去。
“大师姐去哪里了?她昨晚没有回来。”王二牛问。
他什么时候醒的?
“不知道。你去找找呗。”杏子满不在乎道。
杏子也醒了?现在是几点?
“那我出去找找”
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是房门一开一关,房间里很快安静下来。
“唉。”是杏子叹气的声音。只是短暂的一叹,就没有动静了。
绘青又爬了起来,她努力睁开眼,但总感觉眼皮很重很重,怎么也睁不开。
在绘青的不懈努力下,她终于把眼睛张开了一个小缝。可她的睫毛太长了,看到的东西也都模模糊糊的,只有个大概的轮廓。
很快又响起咚咚咚的敲门声。绘青想去开门,可她的身体不受控制,连分毫都挪动不得。
她又想叫杏子开门,但张开口却说不出话。
似乎是脚步声,杏子去开门了。一轻一重,她刚刚似乎是踩在地铺上的。
绘青不知道她现在到底在以什么样的姿势坐着。她觉得自己的头好重,她快要再次倒在床上了。
门被打开,门后似乎是什么熟人,在和杏子小声说话。
“嗯,还没起来。一直发着烧,真是辛苦她了。”是杏子的声音。
门后似乎是个男人。他和杏子说了些什么,可绘青并没有听清楚。绘青对这个声音感到熟悉。
“你要进来不?啊算了,你会打扰到她睡觉的。”杏子又说。
睡觉?打扰到我睡觉?可我已经醒了。
绘青想喊杏子,但她喊不出来。她感觉自己现在应该正昏昏沉沉的跪坐在床上吧,可她既然坐了起来,杏子就应该注意到了的。
“你去吧?我看着她。有什么事晚上再说?”杏子问。
门后的男人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走掉了。
又是关门声。
然后是杏子回来的脚步声。接着是床面塌陷的声音。杏子上床了。
绘青感觉有人躺在她身边,还握住了她的手。
“好烫太严重了。”杏子说。
“杏子?我醒了。”绘青说。
“唉真是让你受苦了。”杏子说。
“我没有。我已经好了。而且我不辛苦。”绘青说。
杏子没有再说话。
杏子听不到吗?或者说,也许我根本没有发出声音来?绘青想。为什么杏子能握着我的手?为什么她没有发现我正坐着?
杏子开始嘀嘀咕咕起来,似乎是在自言自语。绘青没有听清杏子在说些什么,等她发觉过来才发现自己仍然躺在床上。
她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只觉得意识格外的清醒。可她就是动不了,也说不出话。
我这是怎么了?
26:26:26
船上空无一人。王二牛吞了口唾沫,扶着走廊不断往前走。
前面的路仿佛没有尽头。他站定脚步往后看,身后的路似乎被无限拉长,离他越来越远。
“有人吗?”王二牛问。
似乎是没有的。并没有应答。
王二牛深呼吸一阵,又继续往前走。
走廊里昏黄的灯常亮着。
大师姐说了,他们现在应该在做梦。他们会陷入五日的循环,循环之后又循环。他们不断做着梦。
大师姐不见了,会不会是因为她醒来了?
站在走廊里,王二牛止不住的恐惧起来。
走廊灯一直亮着,这让王二牛安心了不少。他扭头看向身边的一扇扇房门,上面并没有门牌号。
都走到这里了。王二牛想。
于是他并没有回头,而是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他知道不对劲,但他想,如果这一切都是梦,都是错乱的,那么再回去也许也没有用了。
于是王二牛壮着胆子,继续往前走,走向没有尽头的自己臆想出的终点。
00:00:00
甄眷姝捂着嘴,血液仍在不受控制的流出。
这是第几层梦呢?
醒来之后就能回到现实了?
可是她又该怎么醒来?
她一开始在这个梦里“死”过了一次,等她再恢复意识时还是没有脱离这个梦。
接着又死,接着又醒来。然后再死,再醒来。
她不记得这是第四次还是第五次——或者第六次了。总之大差不差。
她现在身处一间茅屋里,面前的一家三口在她面前被邪祟生吞活剥,他们每一次死亡,邪祟都会直径离开,留下甄眷姝一人待在原地。
然后她就会开始吐血。最后莫名其妙的死掉。
她每一次都试着阻止邪祟,但她触碰不到梦境里的所有东西。她只能一次次看着邪祟将茅屋里的一家三口杀死。
这一次吐完血,甄眷姝又重新倒在地上,很快失去了生命体征。
再睁开眼,正是邪祟闯入茅屋的那一瞬间。
甄眷姝爬起身。她这次并没有打算制止邪祟。反正她也碰不到。她走出茅屋,往外面跑去。
是一个村子。路上全是尸体,浓浓的血腥味充斥着整个鼻腔。
甄眷姝迈开腿往外面跑,不远处正有个背着行囊的白色长发的男人。
“师父。”甄眷姝说。
“眷姝啊。”白发男人转过头,“我在这里等你很久了。你是不是碰到麻烦了?”
“师父!”甄眷姝忍着眼泪扑了上来。
“好了好了。我来帮你。”白发男人推开甄眷姝,往刚刚那个茅屋的方向走去。
走入茅屋,屋内景象已经不忍直视。
男女的尸体躺在地上,四肢内脏散落一地,血液不受控制的在地面上扩张起版图。
脂肪和肌肉被剥离,白骨也被碾碎。
长相奇特的邪祟是个酷似肉瘤的庞然大物。它长着无数只人腿和人手,正慢慢靠近这一家三口最后的幸存者——一个白发的女孩。
“你,你不要过来”女孩跪坐在地上。她已经被吓傻了。
对啊。这是我。当年也是。就在这个时候
跟在白发男人身后的甄眷姝似乎想到了什么。
“稻神在上,还不乖乖退去!!”白发男人喊。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