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隐瞒之事

好消息是杏子并没有死,并且三个造物被青木快速制服,已经在被押送至特殊监狱的路上。

坏消息是教皇逃走了。与此同时,传来了教院即将接手将军府事务的传闻。

“休息几天吧。您度过的第二个御奉节又被我搞砸了,真是抱歉择日我会再挑时间补偿您。”青木临走前对绘青说。

杏子看着青木的背影发呆,她偷偷瞄了眼绘青,又偷偷瞄了眼月,最后再瞄了眼艾米丽。

她不是很清楚月是什么时候来的——更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她好像睡了一觉——甚至还做了个梦。

她在梦里看到了那天——发生变故的那天——铃木家被洗劫的景象。那些惊慌着四散而逃的家眷、那被烧毁被破坏的宅邸,还有自己紧紧护在怀里已经被吓傻了的月。

还看到了拯救了他们姐弟俩的身着白衣发女神教信徒。

她不禁开始思考——第一次如此郑重,认真的思考:教皇所做一切是为了什么?他不是代表着女神教吗?

璃郡的历史中所描述的,女神教是为了推动璃郡这个顽固又落后的国家发展才发动战争,迫使璃郡妥协,最终逐渐接受了“科技”和“宗教”女神教的初衷不应该是好的吗?

肯定是那个教皇。杏子想。她把一切过错都归咎于教皇身上。是他扭曲了教义,使女神教越来越极端。他就是个大恶人。怪不得自己从第一次见面就不喜欢他。

“奶奶的,都怪那个混蛋。”杏子低声咒骂。

“你没事吧?”绘青轻轻摸了摸杏子的额头,淤青清晰可见。

“嗯除了有点疼,好像没什么事。”杏子回过神,刚想抚摸一下自己受伤的额头,指尖却不经意间碰到了绘青的手。

“死不了就行。”月不合时宜的插话。

“我看罗约蒂在这个国家是待不下去了。那个疯子刚刚跟变了个人似的。他的恩赐从何而来,他的目的又是什么——这是个问题。”艾米丽冷声道。

说罢,她又揉了揉腰:“诶呦呦差点死了。我这把老骨头差点燃尽了。”

“抱歉,艾米丽夫人。没能保护好您是巡防队的失职。”月听闻后俯身鞠躬。

“嗯那么相应的补偿,我希望你能给到我?”艾米丽听后扯起嘴角。

“艾米丽夫人,对不起我不该来的。”绘青也低下头忏悔道。

杏子见罢也后知后觉的俯身鞠了个躬:“抱歉!”

“老婆子可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艾米丽笑了笑,“只要你们能给我‘补偿’什么都好说。”

月从艾米丽的脸上看出一丝狡黠。

“对了,那位阴沉小姐和眼镜先生他们应该逃回去了吧?”艾米丽又说,“不如今晚把他们叫来,我们好好探讨一下事后该怎么处理?”

“嘭!!”

爆炸引得尘灰四溅,抬着教皇逃跑的队伍即刻溃败。

“抱歉,虽然您是‘恩赐者’”京比了个引号的手势,“但现在您必须接受我们的逮捕和审问——您知道的,在这个国家,恩赐者可不能横行霸道目无法律。”

教皇堪堪爬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

雪佳刚被京放下,站在一旁摇摇欲坠。

“不得宣读。”

教皇心里想着,抬眼对上雪佳的视线。

他知道。雪佳肯定已经把他的恩赐推理出了大半。他不喜欢聪明人——这跟罗约蒂——那个“曾经”控制着这个身体的教皇很像。

罗约蒂杀害了研究院的院长,那个研究出了“人造恩赐”的戴着大帽子的老头——虽然那个老东西并不擅长玩弄心计。

现在,厉要杀死那个老东西的徒弟。

这个女人比那个老头危险得多。她必须死。死得越快越好。

“读不出来了。”雪佳半蹲着,渴求着哪怕一秒的休息。

“他以为你没把他的恩赐告诉我吧。”京说。

不对!不对!!她早就推测出了自己的恩赐!?

教皇咽了口唾沫。

“带我走。就算是燃尽生命。”教皇想。

刚刚被击溃的恩赐影响者重新爬了起来。就算他们强忍着肉体上的折磨与痛苦,却还是以扭曲的姿态围住教皇,把他抬了起来。

“读出来可能也没用了。先别读。”雪佳咽了口唾沫。

其实她也不确定能否完整无误的读出教皇的恩赐。先别读——因为这是底牌。也是阳谋。

我不读出来,你就不知道我是否清楚你的恩赐。我如若读出来,你的恩赐就会对我失效。我赌你不敢赌我会不会赌。

有点绕。不过很有用。

“我们会通缉你。”京说。

“是吗。那好吧,随你的便。如果你们能阻止教院接管将军府事务的话——在你们成功之前,我会一直‘逍遥法外’的。”教皇笑了笑。

那些被恩赐影响的人包围着教皇,把他抬起,把他簇拥,把他护得水泄不通。

京眼睁睁看着教皇在他面前逃走。

“为什么?”京重新抱起雪佳,问。

“我不确定。他的‘代价’——也就是缺点,我还不确定。信息太少了。”雪佳松了口气,“要是刚刚宣读出来之后没能成功,我们会死得很惨。”

落幕即是夕阳。

还是冬天,却难得的从云层间透出日光。

橙红的,带着淡淡的紫色忧郁。

今天要过去了。

青夏看着房间百叶窗后的景象,长吁一口气。

“宝贝,吃饭了。”

母亲的声音传来。

她又活了一天。在先前那片混乱里,她竟然能安全的、毫发无伤的回到家。

“来啦。”青夏应道。

走出房间,下楼,落座。

卖相一般的煎蛋,还有一锅普普通通的咖喱。这就是今天的晚饭。

“今天把你送回来的那位该找个时间好好谢谢他呢。”母亲嘀咕着,给青夏盛饭。

“嗯。”青夏应道。

“还有另一个男生那孩子是你们学校的吗?你们今天一起出门的?”母亲把饭碗稳稳放在青夏面前。

“凑巧而已啦。正好碰到了。”青夏说。

“青夏,现在还是念书的时候,就该做学生该做的事哦那个男生的成绩怎么样?”母亲落座,“虽然爸爸妈妈都觉得只要青夏开心就好,但青夏如果看错了人,爸爸妈妈也会难过,也会努力让青夏看清,让青夏过得更好呢。”

“妈妈我们只是认识而已。”青夏埋怨般说。

“啊呀难不成是那位把你送回来的先生?我们家青夏这么漂亮,招人喜欢也很正常”

母亲唠唠叨叨。

青夏暗暗叹了口气。母亲就是这么喜欢胡思乱想。可她总把人想得太好了。她不知道自己的女儿曾经遭受过霸凌的事。

母亲还在唠唠叨叨。青夏奇迹般的不觉得烦躁。或者说——青夏从来没有觉得烦躁过。

她不经意间想到南秋。那个没有母亲的“英雄”。

他看到这番景象,会不会羡慕?会不会懊悔?会不会难过?

只是想到这么一两秒而已。青夏发誓。她只是可怜他罢了。

青夏吃了几口饭,忍不住继续想着。

那些被隐瞒的,被自己藏在最深处的东西。它们似乎会变成自己一辈子的负担。

即将入夜了。

艾米丽坐在主席位,打了个哈欠。

餐桌上的几人神色各异。

月其实并不想来。与艾米丽夫人谈话就意味着坦诚,意味着不得不泄露出自己儿时看到的,必须向姐姐保守的诸多秘密。

“干嘛,哭丧着脸。”杏子伸出胳膊肘顶了顶月,“嘶头疼。”

続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