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刚刚说到什么了?”冬瑞还在聊着天。
“说绿帽和黄毛!”绘青回答。
“诶不是不是哎呦那个东西你不要学,不好的!我是说到哦,老大!老大可厉害了!”
“厉害?”
“对咯!我和老大第一次见面是在地下拳赛,她一脚踢开大门——‘嘭!’一声,我差点取胜,就在关键时刻呢,被这一声惊了就扭头一看骂——他妈谁啊!!
“然后!然后!!这个时候老大一跳蹦到擂台上,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绘青好奇。
“她一脚给我对手撂倒了!一脚!然后——然后哈,我那个对手爬起身骂,边骂着边往老大冲过去——这个时候!!”
“这个时候!?”
“老大一拳!”
“一拳!?”
“给他撂倒了!一拳!就把我苦战好久的对手打倒了!当时我是不服的哈,我说——‘喂!小姑娘!你打断我的比赛了!’诶你猜,老大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
“她冲上来一拳把我打飞了!打飞!!我这辈子第一次体验到被打飞的感觉!”
“打飞!?!?”
“对!!”冬瑞声色并茂,“‘轰’的一下!!结果她把擂台上的人收拾干净之后——她说了啥?”
“说了什么!?”
“她说,‘喂!你们没有营业执照吧!!’”
啊故事竟然往合理的方向走了
“然后就把我拷了!”冬瑞继续说。
“真厉害。”绘青说。
“很厉害!”冬瑞回。
两人已经到了医院门口,冬瑞大步跨过医院的大门,正巧遇上一个想要离开这里的男生。
男生愣了愣,很快跪拜下来。
“起来起来”绘青在男生准备跪下时赶紧扶住了对方,正巧瞥见了男生眼角的泪痕。
“走吧。回家去。不用跪拜的。”绘青说。
可我没有家了。南秋擦了擦眼角。我已经没有家了。
“喂!!你是山下夫人的孩子吗!”一个护士不合时宜的跑来,“你母亲的生命体征”
在看到绘青时护士愣了愣,并没有跪拜:“快去吧!见你妈妈最后一面!”
直到男生重新跑回医院里,小护士才向绘青跪拜行礼。
“行礼是必要的吗?现在不应该去救救他的妈妈吗?”绘青皱了皱眉。
护士抬起头看了绘青一眼,很快转身跑走了。
那目光里竟然有些感激。
可她不应该行礼。跪下的短短几秒内,说不定会丧失一条人命。
绘青很对不起。特别对不起。她就不该是恩赐者。
“妈!!喂!!醒过来!!妈!!!妈妈!!没有你我该怎么”
南秋大声呼喊,但母亲的生命体征已经逐渐消失了。
“架他出去。”主治医师说着,继续手下的抢救。
他的医术并没有首席医师那样好。如果首席医师此时在就好了。
主治医师吞了口唾沫,他不该多想那么多的。他现在应该全力抢救这位即将迎接死亡的母亲。
“去抢救那个病危的妇人,马上!”月在听闻骚动并看到他的主治医师——一位首席医师被告知些什么时紧锁眉头。
“可是您”
“马上!这是恩赐者的命令!!马上!!”
“是!!!”
杏子瞄了一眼月,暗自点了点头。
首席医师赶到时,南秋母亲的主治医师松了口气。
她有办法的。肯定。主治医师想。
“患者目前境况?”
在听到首席医师的话时,主治医师很快打起精神,一五一十的简洁告知。
绝症。没法救了。首席医师听闻后第一反应便是这个。
但我必须有办法。我要救她。首席医师的第二反应便是这个。
绘青和冬瑞来到月的病房并没有花太多时间。
当绘青看到安然无恙的杏子时松了口气,看到躺在病床上的月时又吸了口气。
“我没事。”月看到绘青后很快说道。
“他没事。”京符合。
“死不了。”杏子说。
“嗯。”青木好像没话说了。
“你也在吗?”绘青很快锁定了青木。
“对。我被‘女神造物’袭击,是他救了我虽然我是被莫名其妙的爆炸波及的。”
“每次女神造物出现你都在呢。”绘青看向青木。
“为了保护您。”青木回答。
呕。杏子偷偷做了个表情,但意识到对方是恩赐者时又收敛了起来。
“妈!妈!!”
南秋的呼喊逐渐减弱,直到变成无力的抽泣。
“准备手术。”首席医师淡淡说着,目光一直停留在南秋母亲的各项检测报告上。
直到南秋母亲被推出病房,径直往手术室推去。
“妈”
南秋还在被架着,他已经没什么力气了。
“相信我。”首席医师扭头看了眼南秋,很快又跟着被推走的病床快步离开了。
妈。别。我要没家了。就要没家了。
南秋开始后悔。他后悔陪伴母亲、看望母亲的时间越来越少。
最近他正忙着自己的英雄游戏。可他忽视了自己的女主角。
母亲嘴里嘟嚷着什么,南秋看得深切。
直到她被推入手术室,南秋才缓过神。
母亲说——
“要做好小英雄哦。南秋。”
手术室门口的灯亮着,从红光开始,一直亮着。
南秋很害怕自己等不到绿光闪烁,也害怕自己过早的等到绿光闪烁。
直到太阳出来。
然后这冬日间的光球慢慢坠落。
然后又变成黑天。
又变回没有希望的夜晚。
那位住院的恩赐者好像出院了。跟着那个之前在门口遇到的漂亮女孩——对了,她也是恩赐者来着。
她很漂亮。但南秋并没有心情看。
他双眼布满血丝,眼袋都能装米了。
他不困。他还可以等。等很久。
“你妈妈怎么样了?没事吧?”那个恩赐者女孩凑近。
南秋很感激。感激有人能关注到他。他已经在这里坐到生根发芽,两脚在地面上扎了根、要长出叶子了。
他点了一根又一根的烟——虽然他知道母亲并不想看到他抽烟。但他期盼母亲能从手术室出来,然后骂他。
骂他不该抽烟。
他有时会点了烟,然后不抽,直到烟灰带着火掉落在手上告诉他疼痛——又或者抽着,结果因为手抖把烟胡乱丢在地上,又抖着脚踩灭。
“在手术。”南秋说。
南秋一时间想到自己在很久以前——很久很久以前。
看到父亲暴怒着的样子。他手足无措,像个小孩。只不过他当时确实是个小孩。
现在的他呆愣着,就像许多年以前——像个小孩,手足无措,不知该再做什么。
他什么也做不到的。
他至今的人生,父亲支撑起他的童年,而母亲庇护着他童年以后的一切。
他什么也做不到的。
什么也做不到。
続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