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一直喊着的是女朋友的名字?”女人看着山田拉上裤子,吸了一口烟。
房里都是烟雾,山田也点了一根:“是,也不是。”
“都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还来找我吗?”女人笑了笑,她看着房里厚重浑浊的烟雾慢慢升腾,又慢慢在天花板上盘旋散去。
山田一时没察觉过来是烟味太浓还是他自己晃了神,不知要回答什么好。他呆呆望着那些粘稠的烟雾与空气融为一体,接着占据他的鼻腔,占据他的肺,最后又被呼出,回到浑浊的空气里。
“完事了还要找我聊天?”山田答非所问,他呼出一口烟,连同那个女人刚刚吐出的烟结合,就好像他们刚刚做过的事一样。
“你不觉得生活实在是太沉重了么?和客人聊聊天,多多少少也能缓解一下沉重的心情呢。”女人笑起来的样子竟然有些好看,虽然并不可能比绘青漂亮,“‘绘青’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听过?”
“你少打听。”山田又吸一口烟。
“哈哈哈,我不打听。”女人弹烟灰,那些被燃尽的烟草落在地上,很快散得不成样子,“那聊聊别的?你平时喜欢干什么?”
平日
山田竟然意外的思考了许久,平日是什么,喜欢干的又是什么,他好像一直没有思考过。
“搞钱。”山田最后给出的回答很肤浅,但也很实在。
“是吗?”女人看着乱糟糟的床,床垫被早已移了位,被子被卷成一团丢在床上,枕头也一只在床上瘫着,一只倒在了地上,“没有爱好吗?”
“你呢?”山田想不出回答,转而问道。
“看山,看海,去听安静的音乐,去画画,去写文章”女人抬头看着天花板,思绪早已经被带到遥远的郊区,被牵引至远方的花草树丛中。
“呵,还挺有诗意。”山田在脑内搜寻了半天,才找出了“诗意”这个不怎么被使用过的词语,“到最后不还是卖。”
“是呢。”女人并不生气,“要吃饭嘛。”
“没找过其他工作?要不我帮你?”山田第一次关心别人,虽然他的后半句话纯属放屁——他根本没有能力帮女人找到工作。
“不需要。我还在酒厅干活。”女人拒绝了,反正答应了也不会有回复。
“这个城区的那家?那你赚得还算多。”山田突然有点嫉妒,自己可勒索不到这么多钱,“那你还卖。”
“我刚来这座城市时欠了那家酒厅老板不少钱,你当我真能拿到工资?”女人叹气,“唉,我现在又没有家,又不认识什么人,能被何老板接济就不错了,不卖哪有钱呀。”
“没有家?”
女人并没有回答,她自顾自抽两口烟:“呼——差不多结束没?钱结一下呗,现在没有可以赊着。”
“有的是钱。我给你加,给我服侍到晚上。”山田突然发了善心,用的却是爹娘的钱。虽然他并不在意。
“行。”女人又把刚刚武装的防备褪下,两块肉团晃啊晃。
山羊,美酒,红豆,焚烧的碳山田突然走了神,裙底,白色,绘青,绘青,绘青
“急什么,到晚上的时间还长。”山田发着愣,嘴里却还说着话——虽然他尽力控制着自己的嘴。他的嘴好干,现在只想喝点水,好滋润自己快要干涸的口腔,顺带着滋润不清醒的脑袋。
女人又穿上衣服,她一只手扶着另一边肩膀:“聊聊天?或者你想喝点酒吗?”
“酒。”山田很快回答,来点液体就行,让他没这么难受就行。
女人简单答应一声,转身去拿了两瓶装着淡黄色液体的瓶子。
“什么玩意,尿一样。”山田没见过长成这样的酒,他平时喝的都是白色的。
“外国的东西,度数不高。”女人递给山田一瓶,“你不知道吗?”
“知道啊,只不过每见一次都忍不住想说。”山田在撒谎,他不想被女人发现自己其实很少接触这东西。
“哈哈,是吗。”女人笑了笑,帮他打开了手里淡黄色的酒,“我也是,不管喝了多少次都感觉不适应,老觉得苦苦的不好喝。”
山田试探着喝了一口,苦味在嘴里扩散,虽然浇灌了干枯的唇舌,却也带来了挥之不去的苦味:“酒钱怎么算?”
“算我的。”女人自己也开了一瓶,她喝起来倒是不怎么费力,仰起头就灌进喉中。
那就好,山田没喝过这玩意还不知道价钱,要是被发现可就丢人了。山田松了口气,他终于痛快的喝下那些淡黄色的液体,他好像感受到气泡进入了自己的喉咙,流到胃里。
真他娘奇怪,竟然会有这么奇怪的感觉,山田想,酒里竟然还有气泡。
山田忍不住打了个嗝,他看女人并没有什么反应,反而感到拘束了。
上一周的中午绘青并没有和何说山田的事,她在这一周里适应了学校的生活,还与晴花聊了很多,就连班主任——望月老师上的数学课也在开小差,不过该听的内容她还是会听。
山田没有再去学校,绘青并不关心这个,她只想着村子里的大家现在过得怎么样。
她这几天也给惠织和爹娘写了信,还给正男也写了。但何说回信还没来,她只好苦苦等着,好在这日子并不难熬——毕竟进入校园才不久,刚过上不同的生活。
晴花懂的事情有好多好多,她渐渐变得缠着绘青,不过绘青并不抗拒。她今天还说下午放学要带着绘青去玩,绘青很开心,跟何招呼了一声就要和晴花走。
何并不放心,一定要瘦鬼跟着她们,绘青只好和晴花约定回到旅店换衣服之后再到约好的地方碰头,有些不情愿的跟着何回了旅馆。
绘青到了四楼,正好碰上山田从403房走出,两人撞了个满怀。
“啊,绘青!”山田才知道绘青住在楼上,想要叫住她。
绘青当然也好奇山田为什么会从那间房里走出来,但她还是不喜欢山田,她没有理会后者,想让他离自己远点,快步上了楼。
山田只好傻傻跟着绘青上楼,眼看着她开了502号房门,进了房后再也没了动静。
山田知道自己自讨没趣,他悻悻而归,满脑想着等会去哪找点乐子。
这座小城里最破旧的城区,月披着黑色的斗篷,拎着行李,不知要在哪落脚。他前方带路的男人兴致勃勃地与他攀谈着,虽然月对着一点兴趣都没有。
落新妇的事他已经交给其他人处理了,目前最重要的是寻找名为绘青的恩赐者的下落,他要尽全力不让她落入教团手中。
教团是不会干好事的,月很清楚。他——包括他的姐姐,落到如此地步全都是拜教团所赐。
曾经的名门望族仅仅是因为月的存在便被灭了满门,自从那件事之后月便再也不会相信所谓的女神与教义了。
“月先生,今晚我为您找到了一处好地方,就请您在那先放松放松”
男人说的话让月不由得皱眉,他来这并不为了玩乐。
这座小城是著名的犯罪之都——不过“犯罪”仅局限于旧城区中。他以巡防队副队长——以及恩赐者的权限得到了曾有恩赐者进入城中的消息,思来想去还是认为那名恩赐者——也就是绘青,应该会藏匿于最混乱的地方——西城区。
月含糊着答应,他暗暗打算先在前两天观察这里的情况,打听一些消息。
“我会先带您去到下榻的旅店,等您整理片刻,我就让人陪同您去”
“不必,我自己去。”月不耐烦男人的喋喋不休,他观察着四周,突然问道:“这附近没有旅店吗?”
“啊,是有一家叫小林旅馆的”男人讪讪地笑着,“不过那附近太乱,在下可不敢让您在那入住。”
“哦。”月倒是随便,住哪都没差。
“你看,那个穿着黑色斗篷的家伙看上去好奇怪。”晴花指着远处一个跟在背着许多行李的健壮男人身后的拎着行李箱的黑色身影,对绘青小声说。
“喂喂,可不要偷偷在背后说人坏话啊。”瘦鬼打了个酒嗝,手里还捏着酒瓶,“你们要去哪里?诶,可别去小孩子不该去的地方啊。”
“我才不是小孩子!”绘青反驳,“我已经十呃,十几岁了!”
“哈,那不还是小孩!”瘦鬼拍拍绘青的头,“你还得再过个几年才算长大咧。”
“那过几年就能去小孩子不能去的地方了?”绘青问。
“我建议你长大了也别去哦,小美女。”瘦鬼笑嘻嘻地喝了一口酒,“你这样的去那种地方简直就是块大肥肉,诶,就等着被坏男人整吧!”
“才不会!”绘青气鼓鼓撅起嘴。
“也就是说如果大叔你带着我们就可以进到‘小孩子不能去的地方’了吧?”晴花突然说道,“大叔肯定也想去那种地方的吧?要不‘顺带着’领我们进去呗?”
月染黑了自己的头发与睫毛,镜子里的自己看上去就像个普通男女孩。
他承认自己长得太漂亮了,搭配上长发,看上去根本不像男性。他不喜欢这种样子,要不是为了配合自己的恩赐,他恨不得把自己的头发剃短,短到那些碍事的头发只能化为小指长的银针。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月打开了房门,一名年轻的女性站在门前。
“不必行礼。”月的话打断了女人的动作,“把我当成普通人,不要暴露我恩赐者的身份,知道了吗?”
“是,月先生。”女人点头,“我受命于市长,今晚带着您去接待的地方,还有在这几晚服侍您。”
“不需要。”月理了理自己的衣服,一尘不染的白色衬衣上纹着玫瑰花印,看起来并不明显。他披上卡其色外套,顺带着扣紧了黑色西裤上的皮带。
看起来好像女孩子女人不由得想到,她偷偷瞄了月一眼,果然还是觉得怎么都像漂亮——而且家里很有教养的小姐。
“让您一个人去实在是有失体统,还请让我和您一起去吧。”女人也不知这句话是邀请还是请求,虽然这俩样在她眼中都差不多。
月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妥协了,他拿起躺在床上的佩刀,思考了一会还是放下了:“在我身边时不要随便说话,任何事情都要和我事先说一声,有我需要的消息就通知我,杂务全部替我处理,懂了吗?”
管家!?秘书!?恩赐者全都这么超凡脱俗吗!?女人心里暗暗叫苦,她哪知道什么处理杂务,她只是收了市长的钱来服务恩赐者的啊!?
“好,好的。”女人不敢拒绝,小心翼翼地答应。
“娘的,要被老何知道了非杀了我不可。”瘦鬼小声骂道,“诶,说到底为什么我要带你们来啊?”
“哎呀,大叔你也想来这种地方的吧!”晴花摇着瘦鬼的手臂,“好啦好啦,我们就来一次,就这一次!”
“晴花真狡猾。”绘青感叹道。
“总之你们给我听好了,等会进去了就一直待在我旁边,上厕所不许超过十分钟,有人骚扰你们就说自己是何的人,懂吗?”瘦鬼严肃的叮嘱,虽然他的神情和红红的脸搭配起来很滑稽。
离三人要去的地方越来越近,一阵阵音乐声慢慢靠近,现在是晚上八点,不过第二天是周末的原因,绘青不打算在十一点前回去——就当是放纵,在外面好好玩一回吧!
五光十色的灯光招牌一下子吸引了绘青的眼睛,晴花自豪地告诉绘青,这家的招牌可是她家帮忙定制的——不光是招牌,里边各种各样的灯全是从她家来的。
她早就想来看看这家店里是什么样子的了,可惜自己一个人太危险,又没有人愿意和她一起来这种危险地带,只能光在心里想,腿是一步都没往这边迈过。
灯光实在是太晃眼了,绘青有些眼花。她揉了揉眼睛,可那些灯火似乎有些纠缠不清,就算是闭上了眼还是不停在眼皮上舞动,想要在眼上留下缤纷的烙印。
“请问有座位么?”门口守着两位侍者,看上去很强壮。其中一个人问着,声音都快要被门内的音乐声盖住了。
“诶,不认识我?”瘦鬼的样子看上去竟然比侍者还要高大,也许是气势的问题吧,“给我安排一个,诶,酒水也给我上最好的。”
“是是是,一定。”另一个侍者很机灵,赶忙答应。他看着瘦鬼旁边还有两位少女,又凑近瘦鬼耳边小声问:“需要包间么?隔音,也没有人会随便进去。”
“包你娘,诶,这俩是我侄女!”瘦鬼敲了敲那位侍者的头,“给我安排大厅里的,诶,懂没?”
“所谓的‘招待’,就是来这种地方?”月有些不满,他不喜欢这些吵闹的音乐,更不喜欢听着吵闹的音乐喝酒。
说到底,他只不过才十六岁,虽然是享有着许多特权的恩赐者,但还没怎么喝过酒。
算了,进去打听打听情报也好。月安慰着自己,他抬眼便望到一个瘦瘦的男人带着两个看起来才十几岁的女孩走进店里,还是啐了口唾沫:“嘁,世风日下。”
“请问两位小姐有座位么?”门口的侍者接待道。
月懒得反驳,他示意身边的女人回答。
“这是我家公子。”女人回答,“大厅的25号桌。”
“啊,原来是月先生!”另一个有眼力见的侍者赶忙应答,“我这就带你们进去。”
“26号桌,诶,正正对着舞台。”瘦鬼坐到沙发上,面前的桌子上已经摆上了酒。
“什么!?”绘青大声问。她实在听不清瘦鬼说的话,这里的音乐声大的出奇,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真在和音乐声一同震动,眼里只看到瘦鬼的嘴一张一合,脑袋晕乎乎的,所有思绪全被吵闹的音乐声夺走了。
瘦鬼并没有注意到绘青在问话,他也听不到绘青的声音。他自顾自开了一瓶酒,眼睛时不时瞄向舞台上穿着暴露的女人,还有旁边不时经过的穿着暴露的女人,以及其他桌的沙发上被搂着的穿着暴露的女人。
“呜啊,真肮脏!”晴花感叹,虽然她的声音没有人能听到。
物化女性,女人们却毫不自知。她们挺起胸部,扭动着屁股,等待着客人的点名。
月感到恶心。
那些女人扭动着自己的身体,期望着得到客人的青睐。
吵。吵死了。
月感到恶心。
一阵恶心。
殊不知他如此漂亮,早就成为了女人们嫉妒的对象,男人们所幻想的伴侣——虽然他们都不知道,月是个男人。
恶心。恶心死了。
但所谓的物化也很可笑。女人们自愿被物化,这是她们作为“人”而去得到金钱,得到生存的资本。
一时间竟然不知道究竟是谁物化了谁。
月被音乐声吵得听不清其他声音,就连捕捉一点点人声都很困难。他瞥见旁边的座上是刚刚那个带着两个女孩的瘦男人,旁边竟然还多了一个穿着暴露的女郎,心中作呕。
恶心。
“你好呀?”女人说话时特意提高了音量,绘青和晴花终于可以听到人的声音了。
这是瘦鬼点名的女人,看起来确实算漂亮,胸前就算是小幅度的动作也会被影响到,一抖一抖的。
瘦鬼觉着自己一个人喝酒实在是无趣,虽然想找人陪着,但又觉得那些女郎有些不太合适,于是就点名了这个女人——她是被何接济,住在小林旅馆四楼的特殊从业者,或者说,妓女。
“你们看起来不大呀,来这种地方?”女人又问,晴花有些听不清。
“晴花说好奇,要带我来!”绘青回答,她的声音也提高了音量,这话好像不是被说出来的,而是被喊出来的。
“这样呀?那你叫什么呀?”女人问,她一只手托这头发,肩带就要脱落了,看起来岌岌可危。
“我叫绘青!”实在是太吵了,绘青把手拢成喇叭,大声回答。
“绘青?名字真好听!你长得真漂亮,在这种地方可要小心点呀!”女人大声喊,“要小心其他人哦!”
绘青用力点头,她瞥见晴花竟然偷偷打开了一瓶酒,喝了好几口。
“晴花妹妹也是!要小心呀!这个酒度数很高的!”女人当然也看到了,她大声提醒,虽然在晴花听来不过是与音乐融为一体的噪音罢了。
“姐姐叫什么名字呀?”绘青大声问,她好像连自己的声音都听得不是很清楚了。
“我叫川口青姬!”女人大声回答,“和你的‘青’是同一个字哦!”
“为什么姐姐穿的这么少?不冷吗?”绘青又问。
“因为要工作呀,在这里工作的姐姐们穿的都很少啦!”女人回答。
月喝了几口酒,马上就开始发晕了。他并不是不能喝酒,不过刚刚确实有些急,喝到肚里的那几口有些冲。
女人也陪着月喝了几口,她一边向月介绍着这个城区的势力,一边要和月玩酒桌游戏。
说是游戏,其实也只是玩骰子,规则倒是简单,月玩了没多久就得心应手起来。
女人老是输,她怎么也算得上这个游戏的好手,但月每一局都能轻松获胜,这让她不得不喝了许多酒。她当然很能喝,只不过一下子喝下这么多,身体也有些撑不住。
女人这还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感受到醉意,她偷偷猜测月的恩赐也许是透视或者读心。
“不必这么遵守规则,少喝一点也无所谓。”月贴近女人的耳朵说,他不想像其他人那样喊话,但还是不自觉提高了音量。
女人只闻到一股清香,这是月身上的味道。她回答没关系,现在只不过是刚刚感受到醉意而已。
月其实一边观察着场上的所有人,包括舞台上扭动着身体的男人和女人——包括26桌的瘦男人,还有三个女人。他看了好一会,没看出什么特殊的地方,这是就是普通的酒场。
只不过26桌的一个女孩长得很漂亮,漂亮得让人感觉不真实——但让人感到舒服。他多把眼神停留在那个女孩的身上好一会,怎么看都觉得只是普普通通的天真烂漫的单纯女孩。
“那个女孩很养眼吧?好像是何老板的侄女。”女人注意到后贴着月的耳朵说,“月先生中意那个女孩吗?”
“何老板?”月无视了前半句话,“就是你说的那个实际掌管城市的黑道老大?”
“是的,就是那位。”
这座城市的势力只分两股,一股是来自西方国家,目前准备在此定居的恩赐者,另一股便是这位何老板。两股势力和谐共生,那位恩赐者住在东城区,平时似乎过着和普通人无异的生活——而这位何老板则经营这许多灰色行业,只不过没有做过什么太坏的事。
月暗中决定有时间拜访这两位,寻求一些信息。
“我上个厕所。”月还是觉得太吵,想去厕所安静一下,他起身对女人说,转身就跟着厕所的指示牌走了。
绘青也喝了很多酒,不过一点感觉也没有——晴花倒是瘫倒在沙发上了,她刚刚一直和绘青聊着天,还碰杯灌酒,到最后自己先倒了。
酒好像也没什么好喝的,喝到最后一点感觉都没有。只不过喝了太多,绘青现在感觉想要上厕所了。她看到瘦鬼正全心全意和青姬摇骰子喝酒,绘青就自己起了身,要去厕所。
绘青跟着指示牌走,迈开脚时总感觉有些恍惚,这都是震耳欲聋的音乐造成的。去厕所这一路上她总感觉被人看着,好像那些坐着喝酒的,起身舒展身体的,甚至就连舞台上扭动着自己的人都在看着她。她起了鸡皮疙瘩,莫名觉得可怖。
好在厕所并不远,很快就到了。
厕所门前设立了门帘,这门帘倒是神奇,竟然阻断了音乐声,让里边安静了许多。
“我都说了我是男的了,请让我进去”
绘青一进去就听到了一个无奈的声音,声音有些中性,她一时间没听出性别。
“哈?你是想进去偷看我们上厕所吧?”一个男人戏谑道,“妹妹,没必要到那种地步吧?”
绘青这才看清了起冲突的两人——一个穿着卡其色外套,内衬白色衬衣,下身黑色西裤的漂亮女孩,还有一个只穿着短袖和宽松长裤的高大男子。
在看到那个女孩的一瞬间,绘青仿佛看到了许多信息:献祭,部位,武器,强大,锐器。
“我是男人,请让我进去!”那个漂亮女孩——或者说男孩,已经有些生气了。
绘青刚刚喝的实在是太多了,瘦鬼都一口一口抿的酒她咕嘟咕嘟就干了好几瓶,后劲好像一下子冲了上来——又或许是刚刚发动了恩赐的缘故,她终于晕了。绘青踉跄着快步走过去拉住那个长得十分漂亮的孩子的手,抬头望着高大的男人。
绘青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干,不过她就是想护着那孩子。
“怎么,还带朋友一起?”男人摸摸下巴上淡淡的胡茬,看起来也喝了不少,“嚯,两个美女一起啊?啧啧,我还没玩过这么漂亮的女人呢!”
“我可是何老板的人,你要干嘛!”绘青当即使用了瘦鬼教给她的必杀技,“走开!”
“哈哈哈,何老板?”男人并不识相,“什么玩意?听都没听说过!”
“啊?”绘青马上傻了,瘦鬼教的那招好像不管用?
“哈啊”月有些头晕,也许是酒精的缘故,他刚刚竟然没有察觉到自己被窥见,或许这酒的后劲真的很大,“再不让开我就”
“你就什么?多收点钱?”男人开始蹬鼻子上脸,一只手搭在月的肩上,“和旁边这个小美女一起多收点?哈哈哈哈哈!”
此时另一个男人正好从男厕走出,他拉上裤链松了口气,还甩了甩手上的水。
“喂,你看看哥碰上啥了!”那个高大的男人见到了忙招呼道,“今晚可有意思了!”
“娘的!你在干什么!”刚刚走出男厕的男子见状吓了一跳,虽然不认识那个高大男人正搭着的月,但月身后的绘青他倒是知道,“这他娘是这城区管事人的侄女!你干他娘什么!?”
“啊?”
“快他娘走啊!”刚从厕所里出来的男人赶紧用湿哒哒的手拉走高大男子,一边不忘转头道歉:“抱歉抱歉!实在抱歉!这混蛋喝醉了!抱歉!”
月没怎么听清刚刚逃走的两个男人说了什么,他开始头晕了,摇摇头清醒了一下,不停用一只手骚动耳后的长发。
“里似蓝孩子呀”绘青越来越晕,已经快驯服不了自己的舌头了,她甚至不忘和月打个招呼。
“唔谢谢”月也感到难受,好在他刚刚没有动手,要不然还不知在已经不能控制轻重的情况下那人的下场会如何,“你是何老板的侄女?”
“我胶蔚欣,里胶森么?”两个人的交流很滑稽,就好像两个流浪在街头的醉汉奇迹般找到了同一张长椅作为夜晚的归宿,互相打着寒暄。
“月”月报了名字,扶着墙要进厕所。
“药小心哦,这里可是很为闲的”绘青已经是泥菩萨过河,但还是提醒了一句。
続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