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元凝视着老人。
老人沉默了一下。
林元沉声道，“或许，我换个说法，你支持我接掌王庭吗？”
老人点了点头。
林元问道，“为何？”
老人微微加重了些许语气，回答道，“如我刚才所说，当今王庭，已然变质了。”
“或许，你会是这王庭，乃至偌大个黑暗国度的救星。”
“我想，如果你能成为王座的话，你会改变一切的吧。”
“一切？”林元皱眉。
“我该做些什么？”
老人道，“做你想做的，坚持本心，砥砺前行。”
林元皱眉，“不能说具体些吗？”
老人轻笑，“说了，便不灵了。”
林元眉头皱得更紧。
“到你了。”老人轻笑道，“回答刚才的问题，你打算如何做？”
林元沉凝了一下，露出一抹轻笑，“来之前，我其实就有疑惑。”
老人皱眉，“我要的是你的回答。”
林元轻笑，“我现在就在回答。”
“我逃离王庭，回到黑暗之城，连王庭方面都未能及时追踪到我。”
“但这个传信者，却在我第二天就知道我在暗黑之城，并将这份信传到我手上。”
“这只有两个可能。”
“说说看。”老人道。
林元点了点头，“我回来的目的之一，就是向您求证这两个我无法确定的可能。”
“第一个可能，比较可怕。”
“我从离开王庭的那一刻，就已经被监视了，监视者，能在我不发现的情况下一直跟着我，直至跟到我回黑暗之城。”
“有这番本事的，无外乎两人，暗黑战圣，以及王庭星祭。”
“也就是说，这二人之一，甚至二人都是…内奸。”
“呵，能一直在暗黑王座身边当内奸，你说可怕不可怕？”
老人摇了摇头，“这个可能可以否定。”
“你外公可比你想象的可怕得多。”
“这二人，是他的绝对效忠者。”
“您确定？”林元皱眉。
老人点了点头。
林元沉声道，“那就剩第二个可能了，您曾经与我说过的，那种大陆仅有的特殊手段。”
老人轻笑，“也只可能是他们了。”
林元点了点头，“还有一点，他们能确信单凭这封传信，就引起我对幽灵阁以及王庭的猜疑。”
“也就是说，他们知晓我的身份，知晓我在王庭查到了些什么。”
“能做到如此精准，步步皆把我算计在内，这已经不是单纯的算计能做到的了。”
“这般说来，也只有这种手段了。”
“所以…”老人看着林元。
林元轻笑，“我得回光明十八国一趟，揪出背后这一切的人、事、物。”
“这就是你的打算？”老人问道。
林元点了点头。
“好。”老人轻笑，“那就放胆去做。”
林元眼眸冷冽。
此番回去，不仅为杀母之仇，林光虽已死，但其背后势力还在，他绝不会放过。
当然，他还想搅清楚当年事。
驱使林光的，到底是何人。
另外，他也不得不回去。
这个势力，而今已经盯上他了，他不回去找他们麻烦，这个势力也会开始对付他的。
简单而言，此刻的他，已是众矢之的。
“老家伙，开始吧。”林元指了指身上的黑金蟒服，“我相信，在黑暗国度内能帮我脱下这身明晃晃衣服的，只有你。”
“而且，时间不多了。”
老人点了点头。
刚回来幽灵阁的时候，林元就说过时间无多了。
幽灵阁、暗黑王庭，作为黑暗国度两大势力，要说彼此间没有安插内线，林元打死都不相信。
只是这个内线在双方势力处于什么地位罢了。
也就是说，从他现身幽灵阁的那一刻，王庭，很快就会知晓他在这里。
所以，时间不多了。
“老家伙。”林元凝视着老人，“当年的一切，我都会查清楚，害我母亲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一切的答案，我终将寻到。”
这是林元离去前的最后一句话。
……
半刻钟后。
哗…
幽灵阁上空，陡然之间，黑暗降临。.
明明是烈日当空，朗朗乾坤，却陡然间，暗无天日，黑暗，吞噬了整个天地。
嗖…老人闪身至上空。
他知道，在这层层黑暗中，已有人在。
果然，暗黑王座，冰冷地站在那里，凝视着一切。
两个老人的目光，轰然碰撞。
“人呢？”王座冷眼看着老人。
老人笑笑，取出那件已经被脱下的黑金蟒服，“你来了倒好，这东西拿回去吧，省得老夫另走一趟。”
王座陡然眼含杀意，“你放跑了他？”
老人嗤笑，“他自己有手有脚，难道还真能困他一辈子不成？”
王座眯着眼，吐出两个阴沉至极的音符，“在哪？”
老人回答道，“回光明十八国了吧。”
“你混账。”王座闻言，顷刻暴怒，“你明知那边已经盯上了他，你还让他回去送死？”
“一如当年你派寒影去送死，是吗？”
这一刻，杀意涌动天地之间，整个幽灵阁震荡莫名。
在这位王座的怒火之下，恐怕就是强如幽灵阁，也将灰飞烟灭。
老人轻笑，“寒江孤影，深锁凝香。”
“寒影和凝香的名字，是你我分别取的。”
王座冷厉道，“旧事不必提，当年，我便不该让寒影来你幽灵阁。”
话落，王座意欲转身。
老人眯了眯眼，“你想去光明国度，强行带走他？”
“你知道的，无我帮助，凭你一人，并无法纵横光明国度。”
“教皇，还有圣地那十二圣者，够你有去无回的了。”
“呵呵。”王座阴寒冷笑，“那便闹他个天翻地覆也是好的，我王庭覆灭之后，你幽灵阁，也会步之后尘。”
老人眯着眼，“我劝你勿要冲动。”
“你去，也带不回那小子。”
“他显然已经知道了某些事，除非你将答案告诉他，否则，他心存疑惑，终归无法踏入修炼之终极。”
“而如果告诉他答案，后果你也很清楚…那会直接毁了他。”
王座冷眼锁定着老人，“你威胁本座？”
“所以你这位幽灵阁阁主，是要拿他的命，威胁本座吗？”
老人摇了摇头，未有回答，只是道，“林元这个名字，还记得吗？”
“那是他刚出生时，你、我、还有寒影，三人亲自给他取的。”
“我们亲自看着他出生在这个世间，你该清楚，他的这个名字背负着什么。”
“如果他无法亲自开辟出一片新天地，他如何对得住这个名字？”
......
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