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坐在他身边的杰克,正拿勺大口大口把食物塞进嘴里,用华国话来形容,这人就是饿死鬼投胎。
“吃慢点,不够还有。”程卓把自己盘里的食物,一股脑倒进杰克的盘子里,换来对方一个感激的眼神。
如果大家都吃这种‘猪食’,他倒也无所谓,但现实显然不是这样,食堂一二排的那几张桌子全都空着还没人坐,进来的囚犯却像很有默契似得,宁愿挤一挤也绝不去坐前面两排的位置。
桌子上放着牛排、烤鸡……,这些食物在外面算不上什么,但在监狱这种地方绝对算得上是美味,光是闻着那诱人的香气,不少人就忍不住咽起了唾沫。
前面两排桌子,那是厨房刻意为有钱犯人准备的,监狱也紧跟市场经济的步伐,弄出区别对待这一套,穷人只就配吃免费的‘猪食’,只有有钱人才能享用到美味。
监狱也并不像外人想象那么艰苦,只要有钱,除了不能离开这里,还是能享受到很多特别的服务。
可惜,程卓现在是名副其实的穷人,全身上下连个钢镚都没,想吃上大鱼大肉就只能靠自己。
“看见那几个脏辫小子吗,他们是阿飞党的成员。还有那群跟你一样肤色的亚洲人,青龙会……”杰克边吃着东西,边给程卓介绍着这里的情况。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监狱里也不能免俗,囚犯们为了欺负别人或者不被欺负,纷纷组成各种团体,光是叫的出名号的,就有十几个之多。
程卓看向后桌那帮胳膊上纹着十字架的家伙,其中好几个他下午就见过,在他下车时,就是这些人在铁网后面冲他吹口哨。
难道是基佬会?
程卓一猜竟然还猜中了。
“老大你别盯着他们看,不然我们会有麻烦的……”杰克埋下头,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原来他注意到,对方似乎也发现了他们,这伙人的老大正旁若无人朝这个方向走来。
别以为基佬个个都是娘娘腔,这帮心理扭曲的家伙,动起手比一般人还狠,弄死弄残那是常有的事情,所以大家平时都不愿去招惹这帮基佬,就连警卫似乎也不想管他们的破事,更不想跟他们有任何瓜葛。
偏偏怕什么就来什么,对方一步步来到两人桌边站定,同一张桌子的另外几人,早已经躲得远远的。
只有杰克还算义气,即便心里怕的要死,腿肚子一直在哆嗦,还强忍着恐惧坐在原处没把程卓一个人抛下。
“你们两个跟我去后厨一趟。”
基佬老大显然是早就看上了细皮柔嫩的程卓,那眼神,恨不得立刻把程卓给吞进肚里。
这话带着不容违背的味道,作为陪衬的杰克顿时险些哭出声来。
程卓却仿佛没听见这人说的话,手指头在桌上写写画画什么,忽然抬头问杰克道:“有什么办法,能让我混进东区去?”
“小子我在跟你说话,听不见吗?”
恼羞成怒的基佬老大,伸手搭在程卓肩上尖声叫道。
下一秒,他就感觉自己像坐过山车一样,身体在空中旋转了一百八十度,然后重重的摔在面前这张铁桌上。
咣,程卓一脸恶心在杰克衣服上擦了擦手,他根本没意识到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
“小心背后……”
果不其然,杰克刚发出警告,基佬的同伙见老大被打,一窝蜂的涌了上来。
程卓一个左勾拳,紧接着一个扫腿就放翻了冲在最前面的两个,面对几十人的围攻,他却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双手握拳,摆拳勾拳直拳交替着,不断将敌人打倒。
被他连着放翻了十几个,食堂的警卫才吹起口哨,挥舞着警棍前来制止。
哨声一响,看热闹的犯人条件反射般纷纷趴在地上,双手抱头,连杰克也不敢有丝毫怠慢,急忙抱头趴了下去。
程卓作为新人,显然不懂这里的规矩,揪着一个基佬的头**了两圈,用力往外抛出,刚松开手,就有两名如狼似虎的警卫冲到面前,一顿棍棒朝他招呼过来。
挨了好几下,程卓才学着其他人的样子,抱头往地上一趴。
这样的殴斗每天都在上演,经常还闹出人命,这里的警卫早就习以为常,分别把打斗的双方抓去关了小黑屋,事情就算告一段落。
对于犯错的囚犯,监狱有各种各样的惩戒措施。
关小黑屋子听起来似乎很平常,却绝对是囚犯最怕的一项惩罚,连那些在牢里关了十几年的囚犯,对这个惩罚也是头皮发麻。
四四方方的一个格子里,只有两三平米大小,这里连扇窗户都没有,一天到晚见不到一丝光亮。
天花板离地面只有一米五左右的高度,被关在里面的犯人,根本没法站直腰杆,躺在地上连腿都伸不直,更恐怖的是,关在里面的人根本无法感知时间的流失。
一两天还好,时间越长越让人抓狂,眼前无边的黑暗能把人给活活逼疯,监狱有史以来坚持的最久的囚犯,在里面足足被关了七天,被放出来时,这个手上有着几条人命的狠人已经崩溃了。
挑事的那几个基佬,鬼哭狼嚎着被警卫拖着往前走,那哭爹喊娘的惨样,就像即将被送上刑场似得。
“进去,在里面好好待着吧!”
程卓被警卫粗暴的推进其中一个格子间里,面前的铁门‘哐当’一声重重的关闭,眼前瞬间一黑,再看不到一丝的光亮,甚至连声音都隔绝了。
站不能站,躺不能躺,他只能卷缩着双腿靠在墙边。
这一坐就是十几个钟头,到了中午才有警卫前来给他们送饭,这也是他们每天仅有的一顿饭。
吃过饭,碟子被警卫从窗口收走,眼前又恢复了永恒的黑暗。
程卓不知道自己还会被关多久,心中难免有些心浮气躁,在这样的环境中生存,他的表现已经算是十分镇定了,其他那几个囚犯正在黑屋子里拼命捶打着铁门,又哭又叫的,只会惹来警卫无情的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