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敦道205号,谢谢。”
他一口标准牛津腔,让黑人司机误以为他是本地人,放弃了黑他一票的准备,老实打表把他送到目的地,也就花了二十几块。
根据路小雨提供的信息,凌嘉怡就住在这栋房子里。
他来到房门前,想好了说词,才抬手按响了门铃。
等了好一会儿没人开门,抬头看了眼天色,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要不去凌嘉怡公司找她?
稍一琢磨,他还是决定就留在这里等着,反正离下班也就一两个钟头,万一去的路上凌嘉怡又回来了,那不还要多跑一趟。
这任务其实也不难,只要把这女人带回华国就算完成。
如果顺利,可能一两天就能回家。
程卓在附近找了家咖啡厅坐在门口的椅子上,从他这个位置能把目标家门口看的一清二楚,正好可以观察一下,附近有没有袭击者的踪影。
时间一晃而过,天空逐渐阴暗,路边的路灯亮起了。
第二杯咖啡下肚,程卓站起身有些百无聊奈的伸了个懒腰,心头暗自嘀咕,已经过去三个小时了,这个凌嘉怡怎么还没回家,他再继续坐下去,周围的人都该怀疑他在这里别有所图了。
他正准备离开,在附近到处转转,就见一辆的士在凌嘉怡门前停下。
车门打开后,一个长头发美女走了下来。
只看了一眼他就可以肯定,对方正是他要找的凌嘉怡,真人比照片上还要美丽几分。
凌嘉怡刚进到屋里,还没来得及换上拖鞋,身后就响起敲门声。
转身打开房门,眼前出现一个完全陌生的亚洲人面孔,她不禁疑惑瞅着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程卓,警惕的问:“你找谁?”
“凌嘉怡小姐对吗,我是……”
程卓脸上挂着自以为绅士的笑容,还没自我介绍完,凌嘉怡却脸色一变,直接打断了他:“你认错人了。”
说完她便要关门。
程卓确信自己不可能认错,而且就算认错了人,对方也不该有如此激烈的反应才对。
难道是她在国外时间带的太长,忘记自己中文名叫啥?
在房门即将重新关上的一刹,程卓一只手就把门给抵住了,脑袋凑近过去说:“玛丽安娜小姐,你能听我把话说完吗?”
两人僵持了几秒,门后这位玛丽安娜也就是凌嘉怡,手上的力道才逐渐放松一些。
程卓正要说话,注意到背后马路边多了几个形迹可疑的身影,心中暗自警惕起来,一脸严肃对这女人说:“请相信我,我对你没有任何恶意,如果方便,你看能不能让我进屋里跟你聊几句?”
或许是被他真诚的眼神打动,凌嘉怡犹豫一下后,还是松开了放在门后的手,转身往里面走去。
程卓顺手把门关上,然后脱掉鞋子,光着脚走进客厅。
客厅只开了一盏壁灯,借着这黯淡的光线,打量了眼四周,屋内的陈设显得有些陈旧,那些桌椅板凳在这里已经存在了很久,有些家具表面的油漆斑驳不堪,一只沙发座垫已经坏掉,露出里面的棉絮。
都坏成这样,还没更换,足够说明凌嘉怡母女的经济情况并不理想。
凌教授作为国内知名科学家,光是年薪至少在百万以上,加上他的文章经常会在报刊上发表,也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而作为他唯一的女儿,还有前妻,生活似乎并不美好。
要不然她们也不会一直在这种老旧狭窄的屋子里生活。
难道说,这些年凌正从没管过自己女儿的死活?
如果是那样,这次的任务怕就有些难办了。
程卓头一次感觉,事情怕是没他之前想象中那么顺利。
咔嚓!
走到墙角边的凌嘉怡突然转过身,手里变戏法似得多了一把双管猎枪,并将枪口指向了程卓。
才第一次见面,他竟然就让自己保护的目标拿枪指着,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说吧,是那个人派你来找我们?”提起那人,凌嘉怡脸上闪过一抹厌恶之色。
现在的她就像一只张牙舞爪的母老虎,只要程卓的回答不能让她满意,说不定就要挨枪子儿。
为了不刺激到这个有些激动的混血美女,程卓果断举高双手,淡淡的说:“如果你所指那个人是凌正的话,那就没错,我确实是因为他的关系,前来这里找你。”
“你现在回去告诉他,我和母亲在这里生活的很好,以后别再派人来打扰我们,下次我会直接开枪。”凌嘉怡皱眉警告道。
在枪口威胁下,程卓却摊手无奈的说:“不好意思,你这个要求,我恐怕没法答应。”
“你是不相信我会开枪吗?”
他这话让凌嘉怡十分愤怒,再次枪口抬高瞄准了他的脑袋,搭在扳机上的手指随时都有扣下的可能。
她冷冷的说:“按照鹰国法律,非法闯入私人住宅,屋主有权开枪击杀,不用承担任何法律责任。”
或许是程卓那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刺激到了这个女人,说完话,她竟然真的扣动了扳机。
嘡……
粗黑枪管里迸发出一道橘红的火光,数十枚铅弹击中程卓身后的墙壁,顿时让那里多出一片密密麻麻的弹坑。
“现在你相信了吗?最后一次机会,立刻从我眼前消失。”凌嘉怡调整了枪口,如果对方继续执迷不悟,第二枪就会打在他脸上。
为避免再次激怒她,造成无法挽回的局面,程卓也只能选择妥协。
毕竟,让人拿枪指着脑袋,还不能动手干掉对方,让他感觉十分无奈,耸耸肩头说道:“好吧,离开之前让我把话说完,你父亲凌正被人给绑架了,目前生死未卜。”
说到这里,凌嘉怡的眼神明显有所松动,显然她并不想表现出来的那样,对生父的死活漠不关心。
“……我们怀疑,袭击者为了从凌教授那里获取有用的信息,会用你作为要挟,所以下个目标很可能是你。”
程卓一口气说完,转身就走。
心里始终还抱着一丝希望,可惜走到门口,对方也没只言片语的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