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灿灿的沙包到底是没打两下, 他懒。后来还是丢给了喻子昂,结果这家伙不知控制一下,一拳就给打烂了。
两人:“……”
“算了。”白灿灿说:“就当打爆了他的头吧!”
然后没隔两日,他们两人就知道, 据说是盛祡楼的那个薛管事偷盗东西,已经被逐出了盛祡楼。现在盛祡楼的人到处都在抓他……再没两日,据说抓人的时候,他拼死抵抗, 最终自爆而亡。
白灿灿:“……”
喻子昂:“……”
二人瞬间就想到了那个被一拳打烂的沙包,“这东西竟然真的有用?”喻子昂喃喃道, 这不符合他知道的知识啊!
“不可能啊!”
白灿灿也说, 毕竟他那个宿主每次跟老攻闹别扭, 就把平日里心爱的抱着, 上面映着老攻照片的抱枕一顿爆揍,也没见对方哪疼啊!
最后还是晏煜看不过眼, 直接将事情都给他们说了。
喻子昂瞬间明白了,“所以盛祡楼是懒得搞赔礼道歉那一套,干脆给那薛管事安了个罪名。人现在既然已经不是他们盛祡楼的了,他们自然也不背这个锅。”
这项楼主,对手底下的人,也实在是太狠了。
“他也不怕底下的人心寒。”
“不过那薛管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竟然勾结魔修想要害我白爹,现在倒霉了也是活该。”
晏煜根本不搭理小徒弟,只是看着折灿灿。
“本来还以为能再弄点儿好东西的。”他说:“既然这样, 他没赔礼我来送,上次那栋小仙楼你喜欢么,拿去玩儿。”
喻子昂心说这真是大手笔,然后瞬间想起了白灿灿的身家,以及为救治晏煜时用过的丹药之类的……
好像完全不能比。
白灿灿也才想起来这小仙楼的事儿,“我那天就想问了,小仙楼怎么不在了。”
这个不在,是指不在他最初见到的地方呆着了。
喻子昂笑了,抢着答,“因为法宝维持需要灵气,或是人本身自己的灵气,或者是灵石。小仙楼所耗不小,以前是因为师尊出了事,我们想要着重展示我们的强大,我们很厉害,所以将这些战利品全挖了出来,摆在显眼的地方,告诉弟子们银月楼依旧很强,银月楼没事。”
如今晏煜都好了,自然也就不需要这些外物来支撑底气了。
“现在就在库房里。”晏煜说:“回头让人给你取过来。”
白灿灿其实并没有特别想要小仙楼,不过既然是礼物,他当然是要收的。
他美滋滋的想,他现在也是有人送礼的剑了。
晏煜走后,喻子昂给白灿灿说那小仙楼的好处,什么躲在里面能抗化神期一击啦什么的。
最后又提起了那薛管事,“原来是因为师尊去信要算帐,我还真以为是我那一拳打的呢。”
“醒醒。”
白灿灿说:“这玩意儿要是有用,世界不得乱了套?”
喻子昂:“……”
搞得好像先前你没懵似的。
“总之整他没用,以后遇到这种事情,还不如找你师父呢。”白灿灿感慨,人家这才叫有行动力呢。
在这件事过去没多久之后,修行界大比就要开始了。今年的大比是在九曲宫举办,那边离银月楼比较远,所以他们得提前出发,甚至要在飞行法宝上面呆一晚上。
九曲宫是一个比较久远的门派了,白灿灿记得他以前就去过。这个门派是以阵法出名的,外人常说进了他们的地盘,那简直就跟进了迷宫似的,没人带着,别想顺利走到地方。
是一个让路痴继续路痴,不路痴的人也变路痴的地方。
“据说各大宗门最怕的就是在他们门派举办大赛,那是没人带路门都不敢出,不然就得等人来捞。”
喻子昂是兴奋得喋喋不休的。
“我倒是要去试试,能有什么难的……”
白灿灿想,来了,不路痴的人永远理智不了的路痴之痛……何况这还是九曲宫大本营内的阵法,虽说没什么危险,但绝对不可小看。
这小徒弟估计也是没吃过阵法的亏,不然指定不能这么嚣张。
奚语涵看了小师弟一眼,冷静的指出,“历来需要被人捞,丢人丢大发了的,都是你这么想的。”
自觉没本事玩过迷阵的,人家压根就不会乱跑。
这次不同于上一次,就是去参加一个大典,所以去的人比较多。还是上次那个飞行法宝,这次却是展开放大了不少。
那天在楼内比试时,各个弟子还穿着不一样的衣服,如今出了门,却都一样了。
是蓝色的服装,男女款式不同,不过都挺好看的。
不过也就是小弟子们了,喻子昂和奚语涵穿的却还是惯常的衣服。不过白灿灿注意到,他们的衣服袖子上都绣着银月楼的图标。
各个管事们却是也换了统一的服装,看着很是整齐。
从这些服饰上,就能看出银月楼内的地位排行。
晏煜高高在上,其次是他的爱徒们和各个管事,再最后是那群小弟子。毕竟创立的时间短,也只有这么三代而以。
倒是人员简单,喊起来也容易。
白灿灿是凭空而降的前辈,小弟子们甚至听到过喻子昂喊他爹,再加上他自从来银月楼之后的神奇经历,越发的神秘起来。
因为这些弟子各个阶段修为的都有,为了保证他们到时候能够精神的去参加大比,所以飞行法宝里设有很多静室,供他们打座休息。
白灿灿这边晏煜当然也不会忘记,给自己那间静室填了张床,让人进去休息。
“那你呢,睡哪里。”白灿灿想也不想就问。
晏煜一挑眉,“你怎么知道那是我……”他突然想起,法宝面对白灿灿时的恭敬,似乎告知他这点也不奇怪。
晏煜说:“我不需要。”
白灿灿点了点头,转头对着含羞草却表示,“啧,果然是身体好了,这都不需要睡觉了。”
“不过他人还挺好的,细心,知道给我准备床。”
白灿灿扑上去打了个滚,“舒服。”
棉被松软而厚实,外面的罩子也是用的修行界最最柔软的蝉丝,躺上去真跟睡在云朵上面似的。
初而为人,能遇到这么好的人,可以说是相当不错了。
晏煜笑着摇了摇头,端起手边的灵茶喝了一口。
等到第二日白灿灿醒来的时候,飞行法器已经由他们一个变成了两个,另一个则就跟在他们的后面。
那是方家的飞行法器,双方半路遇上,便相约一起走。
而方家主则带着一个温文尔雅的白衣修士正在跟晏煜说话,见到白灿灿出来,当即都看了过来。
方家主特别高兴,“白道友醒了啊,快过来快过来,这就是我儿子,此翻多亏了你那株五千年的养魂草,他才得以醒来。”
方家主的儿子叫方昊卿,出事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说来他成名比晏煜还早,晏煜弃剑从道的时候,他已经出事。
他当年出事时修为已到化神初期,如今醒来却掉到了元婴中期。修行本就是这样,不进则退。好在他的经验尚在,只需要将神魂养好,缺失的灵气补回来,再回到化神也是轻而易举。
所以方家主高兴得不是没道理的,这会儿是见谁都想炫耀一下自己的儿子。
白灿灿坐了过去,随手就拿起晏煜手边的茶开始喝。
方家主一句话硬生生的停住了,改为提醒,“唉,那是晏楼主的……”他见白灿灿已经喝了,话也说不下去了。
直勾勾的看向晏煜,他记得晏楼主并不喜欢别人动自己的东西。
“这个,我再重新倒一杯给你。”方家主干笑着说,这可别因为这个事闹起不愉快来。
那白灿灿才不过炼气期,可受不住晏煜那……等等,晏煜怎么没反应。
他哪知道,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晏煜也很难有什么反应,他含羞草那边的经常被白灿灿骚扰,亲都亲过了,共用茶杯而以,他早就没感觉了。
“不必劳烦。”晏煜道:“我自己来就好。”
说完,他又取了一个茶杯,给自己倒了杯。看着白灿灿那边已经喝完,便又给他添满了。
方家主看着这一幕,嘴都张得合不上了。
方昊卿也是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眼里眸光微闪,心说这两人看着,怎么这么不对劲儿。
但他来之前自然是听方家主说过整件事情的,甚至着重提过晏煜的性格行事什么的,又觉得可能是他睡太久,以往情伤受得太重,所以看什么都有点儿不对劲。
这不好,晏楼主不是不近女色男色的么,一定是他想岔了。
睡了近四十年,方昊卿现在对修行界很多事都不大了解。再加上方家主是他长辈,晏煜年纪小但修为高,修行界对外看修为分辈份,所以他算晚辈。所以这会儿他只是听着,不谈起自己时,轻易并不插话。
白灿灿也插不上话,他比方昊卿离开的还久。虽然也比人家醒得久些,但到底也没恶补过,怎么会清楚这两千年间都发生了什么。
后来索性看向方昊卿,问人家,“你醒了是不是就没事啦!”
方昊卿听到后朝他笑着点了点头,“算是吧,剩下的就是再吃点儿丹药,不算什么大事了。”
顿了顿,又补了一句,“这还要多谢你呢。”
倒是真的很温柔。
白灿灿想。
说话都和风细雨的,是个翩翩佳公子。对着他这个修为看着很低的人,也没有什么倨傲的态度,而是十分客气。心性也不错,过了这一劫,日后必成大器。
他们两人又聊了几句,气氛和缓,就这样一桌两边倒是互不打扰。方家主看着忍不住笑了,“你们倒是挺聊得来的。”
“是么。”晏煜的声音淡淡的。
他将茶杯往过推了推,问白灿灿:“怎么不喝了。”
“不大好喝。”白灿灿说:“我喜欢喝甜的。”
晏煜说:“这次时间不短,回头我让人将神厨带过来。”又问他,“没带现成的奶茶?”
“那种粉未的泡出来不如现弄的好喝。”白灿灿说。
被遗忘在一边的方昊卿:“……”
我拿我的脑袋担保,这两个人一定不是什么普通朋友。什么贵客,这位晏楼主别是动心了吧!
方昊卿神色复杂的看着方家主,心说爹,这就是你说的一心只有大道,完全看不见儿女私情?
那这是什么……哦,也对,这是儿儿私情。
因着还有些距离,大家也没有一直呆在一起。
主要是方昊卿虽然醒了,但他还是劳累不得。所以过来打了声招呼坐了半上午,方家主就带着他回自己那边的飞行法宝休息去了。
方家主跟儿子说:“你看,晏煜三十还没结丹,但这才多少年,就已经大乘了。你跟他虽然比不了,但天赋灵根也是极为出众的,虽然如今修为降了,但很快就能回去。不破不立,只要你能想得开,心境稳定,日后谁走得更远还难说呢。”
他这最后一个谁,指的自然不是晏煜,而是另外两个人。
当年方昊卿也是他那一代比较出色的修行者之一,跟另外一个比较出色的男人互有情素,本以为就只是差个合籍大典,结果……结果后来又出现一个合欢宗的男修,最开始他们压根没把那个男修当回事,但后来情况慢慢有所转变。
当年的方昊卿看不明白,只觉得不过是对方死缠烂打,但现在却觉得,如果不是有人纵容,那合欢宗的男修又怎么会死不放弃。
三人就这么折腾了几年,最终他被那个男修设计暗害,神魂受到重创。
若非身上有着父亲给的保命法宝,那一次干脆就死在那里了。
如今三十多年过去,那二人早已结为双修道侣,修为更进一步。他却是倒退了,远远跟不上对方。
父亲这是怕他心中不平,对心境有碍。甚至顾及着他的想法,都没提那两个人的名字。
“放心吧!”方昊卿叹了口气,“我没事。”
经过这一次的大难,他早已经比以往更加成熟了,也想清楚了。
方家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能想通最好,父亲也就放心了。”
又拿晏煜举例,“情爱是什么狗屁东西,你看看人家晏煜,不沾这些,修为涨得多快。”
“……”方昊卿终于是没忍住,“父亲,你不觉得晏楼主和那个白灿灿之间,似乎有些情素?”
“不可能。”方家主反驳得很有底气,“这些年晏煜身边往上扑的男男女女那么多,就没见他有过这个心思。”
方昊卿欲言又止。
方家主又说:“我知道你是看他对白灿灿挺好,甚至平辈相处,让徒弟喊白前辈什么的觉得可能是因为感情,但其实不是。”
“晏煜这个人十分知恩图报,剑宗长老当年指导过他,所以他跟剑宗关系一向很好。蕴尘派有位长老跟他娘当年关系不错,所以上次即便知道盛祡楼不安好心,他还是给了面子,去参加了渺月仙子的合籍大典。”
“那白灿灿拿出五千年的养魂草,这一次一定帮他良多,他自然对人家好。”
“别说他了,就连我不也对一个本该是小辈的人以道侣相称?”
提起此事,方昊卿不由的问:“晏楼主究竟是怎么伤的,伤得有多重,真如传言中那般?”
“应该没有那么严重。”方家主说:“不过更详细的不好打探,我上次试着提了一下,人家显然不愿意说。你父亲我也不是什么愣头青,自然知道这种事情不好再问。”
毕竟修行界很多事情是不能对外提的,例如养魂草在哪里找的,人家想告诉你告诉,不想提也是应当的。怎么受的伤就更不能提了,尤其是像晏煜这样的大乘期,毕竟修为那么高,轻易一般不会受伤。
他们一但受伤,那肯定是有原因的,这中间说不定还涉及到不为人知的弱点。而又有谁会愿意,将自己的弱点广而告知的?
“不光是我,我估计药王谷的也就知道伤成什么样,怎么伤的也不清楚呢。”
方昊卿点了点头,对此却是十分理解。
他当初就是弱点被人得知,所以才落得那般下场。
可是他还是觉得,晏煜跟那白灿灿之间,绝对有点儿什么……
但却是不好跟父亲再说了,毕竟看这模样,父亲是绝对不会信的。甚至再提还会提起他的眼光不可信,要不当年也不至于会看错人。
也说不定不会提,只是在心里说一说。
毕竟当年因为这事父亲还会跟他争执,劝他,等他出事再醒来之后却是绝口不提,深怕他因为这事干扰到修行。
方昊卿没有继续再说,总归这是人家两人的事情,他刚才也不过就是随口一提。
不过不自觉的,还是会关注那两人一下。
晏煜果然对那白灿灿隔外关照,甚至就连人家怀里抱着的一盆含羞草,都十分的珍视,经常会看上几眼。
关键是……
这次带过来的两个徒弟,对白灿灿是真的十分恭敬。
喻子昂虽然活泼一些,乍一眼看不出来,但也是喊前辈的。
他们到了地方下了飞行法宝,一行人边往里走边聊天。喻子昂不知道说起了什么,一时没注意称呼问题,习惯性的就喊了一声:“白爹,你说这……”
他突然反应过来,这玩意儿在外面喊不大妥当。
但在场的人已经全看向了他。
方昊卿:“……”
方昊卿转过目光,看向方家主,父亲,这就是你说的绝对没关系?
没关系那为什么徒弟会喊人家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