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诺本就干呕得难受,再被这么一拍,当即打了个嗝,一股恶臭散发出来,一手捂着嘴,声音显得很闷:“他们都在里面。”
巫月砂再次被熏,连连退了好几步:“你,你站好,别过来啊!里面倒底发生了什么?臭成这样!简直比相柳大泽的毒气还毒!他们怎么都还在里面?”
“蒸鵸鵌蛋就是这么臭……呕~呕~”伊诺又连连干呕了几声,双眼一翻,笔挺挺地倒下。
巫月砂自己还没顺过气,一手在鼻前猛扇,看着兽皮门帘,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进去。
巫空青将人扶到旁边靠着柱子,伸手搭脉,施法封闭了伊诺嗅觉:“无事,就是被臭晕了,等会儿气顺了就好。”
羽涅看向巫月砂,嘴角有一点点戏谑笑意:“你还想吃鵸鵌蛋吗?”
巫月砂又干呕了一声,想到房屋里熏人的臭味,本能地抗拒:“我,我一点不想!怎么会有这么臭的东西!呕~我……我也不想进去了!”
巫空青卿卿摇头,右手施法点向巫月砂:“真傻,封住嗅觉就可以了。不进去怎么检查他们是否形成灰质?”
巫月砂嗅觉被封,那种直冲天灵盖的恶臭总算消失,整个人都精神不少:“我给臭忘了,还能封闭五感!走走走!我倒要看看这么臭的鵸鵌蛋到底是不是灰质形成的必要条件。不能让卿卿他们白遭罪不是。”
再次撩开兽皮门帘,三人依次进入,屋内并无太大变化,只是桌边几人东倒西歪的趴在桌上。
巫空青先一步上前,一手一个地探脉:“和伊诺一样,都是被臭晕过去的,估计连封闭嗅觉都没来得及。”
巫月砂施法快速点向几人封闭嗅觉:“哎,就没办法把屋子里的气味散了吗?我感觉就这么一会儿,我们都会被腌入味,出去都是臭的。”
巫空青想了想,从储物戒中取出一个香炉,放入三颗棕黄色的药丸,施法点燃,袅袅青烟升起:“这是以熏草为主辅以百花,龙涎香,等珍贵灵物秘法炼制而成的清心香,凝神静气的效果差了些,但是香味浓郁,连年不绝,且有防蛀的功效,多用在新房熏香,应该能清除恶臭。”
巫月砂趁几人都还昏迷,双手施法,分别探入神识、灵体,眼中逐渐有惊喜:“形成灰质了,形成灰质了!”
一边说着,一边点几人的穴位,让他们尽快醒来。
巫空青闻言,也伸手一探,看着桌上的几个大碗,眉头微微皱起:“这么大一碗配合一株灵草才形成灰质,按照鵸鵌蛋的分量,想要归墟战场所有人都能形成灰质短时间根本做不到。”
“确实,鵸鵌和别的神鸟不同,天地之间就这么一对,等到命尽时,才会孕育出下一对。而一生生出的蛋藏于海眼底,新鵸鵌靠着吸收这些蛋孵化成形。深目国一年取一颗鵸鵌蛋已经很影响下一代鵸鵌了。”羽涅也皱眉说道,如果要短时间让归墟战场的仙神都形成灰质,那么意味着很可能要将海眼内的鵸鵌蛋想办法取出,很可能造成鵸鵌灭绝,不到绝境,此法不可用。
巫月砂舔了舔牙尖,“既然山海经给的法子能催生鵸鵌蛋,有没有可能,鵸鵌繁衍难得原因是灵力不够?比如,我们将鵸鵌送到中洲,由巫族出专人饲养,只要有药用,我族都擅长侍弄。不过鵸鵌蛋这么臭,得单独划出一座山了。”
山海从巫月砂的发簪飞下,直扑向香炉,绕了一圈,确定自己每个方位都熏到了,才飞回:“不不不,臭的不是鵸鵌蛋,而是腌海鸟酱。还有,鵸鵌离开极寒海眼会死。”
巫月砂一把捞过山海,食指曲起,连着敲了三下:“你下次能不能说清楚!害我被臭惨了!”
“深目国国师在,我怎么说?要知道腌海鸟是深目国接待贵宾才会献上的,是深目国最高礼遇。”山海委屈地双手抱着玉册顶部解释。
“那之后呢?国师走了之后,你也没有提醒一声。”巫月砂想到自己差点被臭晕就气得不行:“腌海鸟到底是怎么做的,能臭成这样。”
山海想到自己不小心入定,没来得及提醒,只能顺着巫月砂的话,赶紧转移注意力:“每年夏末捕获深目国特有的海鸟,放入新鲜海兽皮内,尽可能将海兽皮撑满,一般一只海兽皮里要装500只小海雀。排除皮中空气,在缝合处涂上海豹油,用大石头压住海兽皮,半埋在冰冻的土地里,土地以上的部分用石头盖住。腌海鸟酱就是腐化发酵后的内脏,蒸蛋上放的那点已经很淡了。通常他们都是抓着海鸟,去毛后直接吸食的。”
巫月砂听后,深吸了口气:“深目国还真是有特色,发遮半眼导致记载中都是一纵目且深,为遮强光常年一手举过头顶,美食是奇臭的腌海鸟。既然食物如此缺乏,为何不迁徙离开?”
“因为要守传送大阵。鬼国的传送大阵通中洲和大荒内部。深目国的大阵则通归墟战场和大荒内部。其余小国的传送阵只能在大荒内互通。所以他们不能退。”羽涅淡淡叙述,当初为何保住妖族,保住大荒,整个归墟战场最大的出入口开在大荒,受此影响,大荒的条件更加恶劣,但他们都不能退,退了只会造成恐慌,很可能再次被弃,和归墟一同推进时空缝隙。
巫月砂眼中有些许怜悯,她这一路见过中洲的富饶,也见过北荒的荒凉,鬼国还能说是塞上草原的风光,深目国只剩皑皑雪国,植被难长,食物更是缺乏,只能因地制宜,靠水捕鱼;这些比起中洲简直是天壤之别:“那为何不从中洲各国征收部分粮食,适当补给呢?他们守的可是神界的安危。神界仙神不都能移山填海吗?改变大荒不过弹指瞬息之事,不费吹灰之力,为何却一直维持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