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闹剧因为助理的及时出现才宣告结束,事后慕小蓉再去分析整件事,发现自己当时太过于冲动了,完全失去了理智,那大师根本是她临时要求助理去找的,又怎么可能受人指使?
虽然还没搞清到底是谁动了电脑,并将桌面壁纸换成了那个醉汉的遗照,不过可以确认的是,有人闯进过她的书房,这个人肯定不会是两个保姆,因为保姆根本对电脑一窍不通,甚至连开机都不会。事实上知道慕小蓉曾开车撞人的,只有三个人,她,司机刘不德,还有那个隐藏在背后的神秘女人。
经过上次的事,相信刘不德已经没有胆量背叛她了,这样想来,换掉电脑壁纸的就只剩下隐藏在暗处的神秘女人了。那个神秘女人,不仅更改了桌面壁纸,还趁着慕小蓉熟睡时潜入卧房留下一串项链,她到底是怎么做到自由出入别墅而又不被发现的?别墅正门有监控,任何进来的人都逃不过那只天眼,慕小蓉声称有贼闯了进来,要求保安公司拿出最近几日来的监控,然而翻来覆去看了数遍,也没发现神秘女人的踪影,她总不能会隐身术,或是穿墙术吧?肯定漏掉了什么。
神秘女人既然敢接二连三地闯进别墅,肯定还会再来,慕小蓉找专人在客厅和二楼走廊安装了监控,现在别墅里多了这么多眼睛,即使神秘女人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逃过别墅外的那双眼,也不可能躲过所有,只要她出现,总有一只眼会捕捉到。
现在需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然而慕小蓉并没有等到神秘女人的再次出现,而是等来了刘不德。书房已经被保姆收拾干净了,但镇压怨气的符咒还贴在各个角落,据说要七七四十九日才能摘下来。刘不德进屋后扫了一圈墙壁上的符咒说:“这世界上是有鬼神存在的,我也对此深信不疑,因为我母亲就是出马仙,每当请下仙来后,她就像是变了个人,白酒能连喝好几碗,说起话来一会儿嗓音粗,一会儿嗓音细。别人说我母亲那是骗人,可就算是骗人的话,总不会连自己儿子都骗吧?”
慕小蓉坐在椅子上,手里掐着香烟提醒:“说正事儿,你查到那个女人了?”
刘不德挠了挠头,朝前走两步,规规矩矩地站在书房中间说:“那天我找借口约刘娟出来,分手后就在背地里跟踪,发现她住在玉宛居B座2014室,房子是租来的,房东是个精瘦的中年妇女,说刘娟是今年5月份的时候搬过去的,我看了房屋租住合同,上面写着的名字是……古茵。她没工作,是无业游民,似乎没什么很要好的朋友,周围邻居对她也都不了解。”
慕小蓉吸了口烟,紧皱起眉头,轻声重复地喊了句那个神秘女人的名字“古茵”,这名字似乎有些熟,但却实在记不得在哪里听过。
刘不德继续讲述着:“这几天她除了跟我有过接触外,还跟一个叫李根的男人见过面。李根以前是混黑道的,后来因为打架时砍掉了对方的胳膊在牢里待了几年,上个月才被放出来,目前在迪厅里面给人看场子,俩人应该是最近才认识的。我特意去迪厅打探消息,李根的同事说,他前两天喝多的时候曾说最近在干一件大事,干成了就回老家开店,不在城里混了。李根说的所谓大事,很有可能指的是和古茵合谋威胁老板,至于他们之间具体是如何谈的就不得而知了。”
掐灭烟蒂,房间里弥漫着烟草的清香,慕小蓉站起身走到刘不德身边说:“这个叫古茵的女人没对你产生怀疑吧?”
刘不德摇了摇头说:“整个过程我处理得很小心,她应该不会察觉。”
慕小蓉拍了拍刘不德肩膀,在他耳边说:“很好,明天我会派人把这次的报酬打到你卡上。你回老家也好,继续留在这儿当司机也行……”
刘不德连道几声谢谢,转身刚要走,又似乎想起了什么,回头说道:“我妻子说这边医疗条件比较好,想等孩子生下来再考虑回老家那边。老板,您接下来有啥打算?要不我去把她绑来,咱来个黑吃黑,逼她交出视频。”
慕小蓉摆了摆手,重新走到书桌前坐下:“让你查她不是为了黑吃黑,而是给以后买个保险。行了,你还是好好陪着老婆把孩子生下来,以后的事就不用操心了。如果有需要,我会再联系你。”
次日中午吃过午餐后,慕小蓉来到了玉宛居,当时正好B座有个送快递的小哥,她给了快递员些钱,让快递员随便找个借口去2014室送趟快件。
慕小蓉提前跑到楼上躲在楼梯间里向下观察,快递小哥按响门铃后,隔了几秒钟房门被打开了,那个叫古茵的女人站在门前,她没戴帽子墨镜,却依旧戴着口罩。慕小蓉看见了刘不德所说的那道疤痕,从眼眉延伸到额顶,有点像是烫伤留下的疤痕,最关键的是这道疤痕竟跟慕小蓉幻觉里自己额头上的那道疤痕有些相似,不,不是有些相似,简直一模一样。
“请问是王蕾家吗?我这里有份她的快件。”快递小哥询问。
“你送错了,这里没有这个人。”古茵说完后退两步使劲儿关上了房门。
门关上后,快递小哥朝楼上的慕小蓉打个手势,紧接着走进了电梯。慕小蓉站在楼梯台阶上,脑海里思绪凌乱,刚才听完古茵说话后,总觉得那声音很熟悉,似乎曾经某个时刻听见过,在哪里听见的?努力回忆,终于记起那晚吃了安眠药昏昏沉沉之际,躲在墙角喊她名字的女人,那个女人的声音和古茵如出一辙。
潜入她房间里留下一串项链,又把电脑壁纸改成遗照的就是古茵。慕小蓉在楼道里站了良久,最后拿出手机,链接上网络打开邮箱,给来自[email protected]的E-mail发了一行字:钱准备好了,该如何交易?
下楼回到车里静静等待,始终没回复邮件,于是将车启动打算离开,正这时慕小蓉发现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古茵从玉宛居走了出来。慕小蓉急忙下车紧跟在古茵身后,拐了几条街,古茵停在了一家名为“新时尚”的迪厅门前,十分钟后,有个男人从迪厅里走了出来,男人的腿有些瘸,瘦瘦的,头发很短,个子看上去有一米七五左右。他就应该是刘不德口中说的那个叫李根的男人。
离得太远,无法听清他们的交谈,但古茵和李根的表情都很凝重,或许是在谈论如何交易?聊了二十几分钟,最后李根挥了挥手一瘸一拐地走进了迪厅,古茵独自在街上站了一会儿,最后伸手拦了辆出租车。
慕小蓉没在继续跟下去,她回到玉宛居取车,下午时吩咐助理去银行提取了一百万现金装在旅行袋里。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要对方给出交易时间和地点,把交易顺利完成,这件事就算真真正正过去了,然而新邮件却迟迟没有发来,难道出了变故?慕小蓉心神不安地度过了二十几个小时,直到次日天快黑时,古茵才将邮件回复过来,写道:今晚十点,四六五医院正对面那栋老楼,左边数第二个门洞,三楼右门,钥匙在地毯下面,你进去后打开客厅的窗户,把旅行袋扔到楼下。存放完整视频的摄像机已经被我提前放在了房间里,客厅茶几上有部手机,确认收到钱后,我会往那个手机里发短信告诉你摄像机在什么位置。
离十点还有几个时辰,慕小蓉想了想回复道:我怎么知道你收了钱会不会给我摄像机,或者会不会自己也拷贝了一份。该如何信你?
邮件发出去后,将手机扔在床上,走到衣柜前翻了翻,最后找出一身黑色运动装换上在镜子前照了照。镜子里,她的那张脸变得陌生,右脸颊有个拳头般大小的疤痕,皮肤褶皱,看上去有些恐怖。
伸手摸了摸脸颊,又摸了摸额头,回忆起古茵的那道伤疤,微微皱起眉。以前她根本就没见过古茵,为什么幻觉里自己的脸上会浮现出跟古茵完全相同的疤痕?还是说她们在曾经的某个时刻见过面?耳边响起了木林生的话“不要去纠结那些莫名其妙的幻觉”。离开镜子回到床前拿起手机,上面又有了条新邮件提醒。
点开,邮件里写道:想必你早就摸清我的底细了,骗你对我没有任何好处。我虽贪钱,但更惜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