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婉儿就被接到了那座宏伟的城堡中。她是坐着一辆十分神秘的马车进去城堡大门的,除了那位站在楼上用冰冷的眼神注视着一切的梅姨以外,再没有任何人看到婉儿的离开。就这样,婉儿就好像突然间消失了一样,她的去向,并没有说给其他人听,而婉儿这个名字,也从今天开始,成为了“鲜花之地”的禁忌,没有人再敢提起。更加令大家意想不到的是,随着婉儿的消失,“鲜花之地”引以为傲的舞团,竟也跟着一起解散了。那些本已经成为舞团中的舞者,全都被重新踢回了以皮肉取悦别人的队伍中。
进入城堡的婉儿,直接就被配备了服侍生活起居的女佣,不过,史塔克伯爵依旧一连许多天都没有露面。婉儿当然不会认为今后的日子就会这样平淡的过下去,不过她能做的,也只有等待史塔克伯爵的主动到来。城堡虽然很大很大,但是婉儿能够自由行动的空间却十分有限。
过了两三天后,婉儿从窗户的位置判断出来,自己住在一座高塔上,虽然在这里她能够欣赏到几乎整座城堡的宏伟壮丽,但是她却感觉自己更像是一只被关在笼中的麻雀。
或许,在之前的话,我会用“金丝雀”来形容自己吧?
婉儿不禁自嘲着,她几乎每天都有想从窗户上跳下去的冲动,但是她却始终难以割舍对滕飞的思念。就这么不声不响的死去的话,滕飞应该会很苦恼吧?活下去,直到能和他重逢的那一天...
终于,大约一周后,史塔克伯爵才姗姗来迟。这是一天夜里,婉儿已经如往常一样躺下休息了,然而房门却被毫无征兆的敲响。
婉儿知道,该来的迟早会来的,便重新披上睡衣,然后从里面拉开了并没有上锁的房门。
“对不起,最近事情有点多,没来得及及时来找你。”史塔克伯爵的脸上依旧洋溢着令人暖心的笑容。不过,此时的婉儿却根本难以分辨这个笑容的真伪。毕竟按照梅姨所说的,史塔克伯爵才是一切的幕后推手,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所有的一切,然后也是他,将婉儿一步一步引至深渊之中。
婉儿有些不自然的对史塔克笑了笑,这已经是她能够挤出来的最灿烂的笑容了。
不过史塔克却显得并不介意,他没有继续等待婉儿让开空间,而是主动上前,硬生生的挤进了屋中。随后,史塔克环视着屋中的一切说道:“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可以随时告诉我,我会按照你的要求一起去布置。”说罢,史塔克就十分自然的坐在了屋中的椅子上。
如此一来,婉儿倒是显得战战兢兢的,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了史塔克伯爵的面前。史塔克当然看出了婉儿的拘谨,不过他也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尝试去缓解婉儿的窘态。接着,史塔克便直截了当的说道:“小梅那边,应该已经跟你讲过了,我就不再过多的重复了。简单来说,你的来历,我确实清楚,而且会比一般人知道的更多。”
“为什么...”这是婉儿这些天以来一直想问的。为什么,他要这样对待自己?为什么,要让自己去体验那种人间炼狱?为什么,又要刻意营造出偶遇的样子?又是为什么,要让自己来到城堡中?婉儿心中有太多的疑问了,她实在摸不清楚这位伯爵大人,心里到底在盘算着什么。
“和你爷爷有关。”史塔克并没有再和婉儿绕弯子,而是开门见山的说道。
果然!婉儿也曾设想过很多种可能性,直到史塔克真的说出来的那一刹那,婉儿才真的确认了自己的猜想即便是如此的离奇,但竟然也是真的!
史塔克看到婉儿并没有露出意外的神情,当下也只是笑了笑,然后继续说道:“看来,你多少也猜到一些了?我就说嘛,毕竟是那位大人物的孙女,即便是耳濡目染,也不会太过愚钝的。”
“可是...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婉儿还是回道,“我和爷爷明明已经远离大陆了,你又怎么会知道我们的行踪!?”
“是的,一开始我并不知道。”史塔克轻轻点头说道,“本来,你只是作为‘预言之子’的从属来看待的。直到你们去守金镇酒馆的时候,才有个人把你认出来了。也正是从那时候起,针对你的围捕计划才正式展开。”
“针对....我的?”婉儿有些难以相信的反问道。
史塔克则是满脸得意的笑道:“是的,没想到吧?是不是你一直以为被偷袭因为‘预言之子’的原因?其实错了,我们当然知道‘预言之子’固然是个麻烦,但是与他比起来,你才是最让人垂涎三尺的。至尊法师的孙女啊,一旦能够得到你,那便能以此来获得至尊法师留下的秘宝,到时候,整个大陆的魔法师格局都会重新改写!”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将我捕获?反倒是把我扔进了那个地方?”婉儿说着,眼睛中竟已开始泛出了泪光。
“因为想看看,至尊法师是不是隐藏在周围。若果他在的话,一定不会让自己的孙女遭受如此的对待。这样,若他真的出现了,我也好有个自保的说辞。”史塔克说得是那么的理所当然,但此时婉儿听到的每一个字,都好像一把钢针刺向自己的心房。
“当我确认你和至尊法师并不在一起的时候,我才选择了出面。”说着,史塔克又熟练的将桌子上的酒壶端起,给自己面前的华丽酒杯斟满后,才继续说道,“也就是你和我的那次‘偶遇’。说真的,一开始我也并没有想太多,不过随着我和你不断接触,我发现你身上的一些闪光点...的确令我着迷。说出来你可能并不相信,但我真的感觉我已经爱上你了。”
一句本应该深情款款的对白,却在如此诡异的气氛下说出。婉儿此时心中没有半点因为得到他人的欣赏而感到的窃喜,她此时的心中,只剩下了难以自抑的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