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听起来不是那么真实,也许立冬根本就没有说,只是张北羽自己想出来的。但他坚信,立冬一定是这样想的。
四人走了过去,江南跟护士打了个招呼,让她先离开一会。
鹿溪走到了轮椅后面,低头看了一眼,眼中不禁流露出难过。本应该是最美好的年纪,却要在轮椅上度过。
江南叹了一声,站到了轮椅的另一边,低声道:“就在出事的前一天,三宝还问,你们什么时候回来,他说挺想你们的。还说要跟冬子喝酒。”
这样的话,谁听了都是鼻子涌上一股酸劲。
立冬蹲了下来,双手轻轻搭在三宝的腿上,抬头看着他,眼中绰绰闪着泪光。“兄弟,我们回来了。对不起,没能陪你喝最后一次。”
午后的阳光,惬意的照射下来,穿过点点荫萌,散落在几人的身上,这个画面,无比温馨。
……
从疗养院出来的时候,谁都没有再提起三宝的事。
或许是刚刚“报仇”这两个字燃起了大家心中的斗志,这个时候,最应该做的事是考虑如何反击。
江南开车,张北羽坐在副驾驶,立冬和鹿溪坐在后排。三个隐隐充斥怒意的雄性动物十分默契的没有开口,他们都在等鹿溪说话。
如果“东南西北”是一个人的话,张北羽一定是这个人的灵魂,江南则是躯体和心脏,立冬是手脚和意志,那么鹿溪绝对是大脑。
全部的行动指令,自然是由大脑发出。
车子行驶到通往市区的高架上,一直看向窗外的鹿溪终于转过头,开口说话。
“我们离开的时间太长了,有好多事情都不是很清楚。在不清楚的情况下,我没办法做出判断,昨天晚上你们也就是说了个大概而已。这样吧,这两天江南跟我在一起,把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所涉及到的所有细节,只要是你能记住的,全都告诉我。”
“没问题。”江南点点头,回了一声。
鹿溪沉吟片刻,再次说道:“在纽约的时候,我想了很多关于[四方]的事,我们还欠缺很多,比如,稳定的资金来源,大规模的消息网,上面的保护伞等等。可路总得往前走,我们不能一直原地踏步,有些事情可以着手做起来。对了,我想见见那个张耀扬。”
江南回道:“行,我给他打个电话,晚上约他一起吃饭吧。”
这时候立冬突然探过来拍拍张北羽,冒出一句:“吃饭的话,把王子也叫来吧。几个月没见了,我们俩也怪想她的。”
他这么一说,鹿溪马上也笑了出来,跟着说道:“对啊,好久没见她了,一起吧。”
张北羽轻叹了一声,摇摇头道:“还是算了吧,都已经分手了,还有什么好见的。我把万里叫出来。”
“啧!”立冬颇为不满的从后面打了他一拳,“你自我感觉太好了吧?!谁让你见了!你该分手分手,我们管不着。但王子跟我们还是朋友,吃个饭不是很正常。你不叫拉倒,我给她打电话。”
张北羽转过头,无奈的瞥了一眼。人家立冬说的也没错,自己虽然跟王子分手了,但人家还是朋友啊,见面吃饭无可厚非,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由着立冬给王子打电话,而他自己则把万里叫了出来。
……
江南通知张耀扬之后,他马上去找饭店,说是这顿饭算他请的,就当做给立冬和鹿溪接风洗尘。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选了一家远离天后湾的饭店。
四人到的时候,张耀扬早早就在包厢里等候。第一次正式见到两位传说中的“大神”,张耀扬收起锋芒,表现的十分恭敬。
面带笑容,点头哈腰,但却不让人感到虚伪。这也说明了,这家伙还真是个集红棍、草鞋、白纸扇为一身的全能人才,当然了,虽然每一样都不算特别厉害,但至少是个独当一面的人物。
站在一边的江南看见他的表现,露出欣慰的笑容。毕竟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张耀扬是他的人。
看样子立冬对张耀扬的第一印象还不错,两人坐下聊了几句。鹿溪倒是没有多说,只是一直静静的观察他。
寒暄几分钟之后万里就来了,两个女孩见面,格外亲切。
虽说以前在海高的时候两人几乎没什么交集,但毕竟都是从海高出来的,打心底起有一种“出身相同”的感召。
鹿溪只在外人面前才把万里放在“大嫂”的位置上,私下里是无话不谈的闺蜜。两人坐在一起,各自讲述这段时间的经历。
过了没多久,江南接到了王子的电话。她已经在饭店楼下,问他们在哪个包房。
听到这通电话,张北羽不由得有点紧张。他是希望见到王子的,更希望能够与她重归于好,可是种种心理障碍让他不得不把这种情绪压下来。
转眼间王子就走进了包房,张北羽本能的转头看了一眼。
王子仍旧是那般俊美无暇,一身黑色劲装,短夹克,紧身皮裤,脚下踩着短靴,脸上微微透露出傲气,整个人的气势如同初见。最让在座几人注意的是,她的头发换了一个颜色。从深金色变成了酒红色。
老友相聚,格外开心,见到立冬和鹿溪,王子肯定也是如此。就像立冬说的一样,就算她跟张北羽分手了,但大家还是朋友。
该来的人都来了,张耀扬叫服务员开始上菜。接下来大家都没有提到太过沉重的话题,只是听立冬和鹿溪一遍遍讲着在纽约遇见的事。基本上都是三个女孩在说,鹿溪坐在中间,王子和万里一左一右。
鹿溪抬头看了看王子的短发,开口道:“这个颜色不错,太适合你!”万里也从旁边凑过来说:“是啊,真好看,跟以前完全是两种风格。”
江南拿起茶杯抿了一口,笑眯眯的问:“怎么想着换颜色了?”
王子请请抬手撩拨刘海,平静的说:“换个颜色,换个心态。总要重新开始嘛,不想活在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