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第一次刺死

“伯爵,这么着急来找我,看来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呀!”克拉肯打量着眼前的老头率先开口。

阿尔克莱挥手释放隔音的屏障,马车也在这时开始缓缓前进,不知为何听着马蹄落地、车轮转动的声音,神眷者有点烦躁。

“亲王大人,今日见我那女婿披甲来迎客又面无喜色,恐怕深感不满吧。”

“我这个老头子先替他请亲王恕罪,如此冒犯之举实在是形势逼人!”

就如同所有在政局上混迹一生的老头一样,这位伯爵大人并没有开口回答问题,而是开始绕弯子。

克拉肯刚准备开口,突然感到周围的力量出现了诡异的流动,再看向阿尔克莱时。

原本还在谈笑风生的老头,此刻也是满脸严肃,而且他的下半身已经消失,原本腿的位置生出大量弯曲的树根。

它们缠绕伸下,这些根须扎入了马车内部的地板,看上去就如同进入了土壤一样。

在晃神的时间内,面向克拉肯的窗户处突然飞入了两把短匕,暗器飞舞的速度虽快,不过还是能看清楚上面绿油油的毒液。

两把暗器与老人擦身而过,直直的射向神眷者,当然亲王也不是吃干饭的,久经战争的他对武器有种诡异的敏感。

一股力量注入许久没有使用的十字架,反馈出来的效果便是双臂布满了坚硬的鳞片,然后这两只巨爪直接抓向匕首。

不过这一物却让克拉肯愣了愣神,那由钢铁铸就的杀人凶器竟然直接越过了自己的身体刺进木墙中。

卡萝塔短暂的震惊过后已经将剑拔出了一半,不过紧接着克拉肯就地住了剑柄,把花剑又推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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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马车外出现了如同龙吟般的怒吼声,在刚才的偷袭中克拉肯开启了天赋法阵,让他可以越过障碍看到外面的情况。

原本迎宾队的那些看似弱不禁风的老人,面对袭击竟然表现的超乎寻常的冷静。

老家伙们拔出佩剑与那些身手矫健的刺客交战在一起,而已也丝毫不落下风。

不过令神眷者对此并不吃惊,毕竟之前他就发现了这群看上去像文官的老头们,有不少都是非凡者身上也留有战斗的暗伤。

文官展现出超乎寻常的战斗力在意料之内,但这次袭击的人数却超出了想象。

原本以为只是有几个刺客进行暗杀,但事实并非如此,大量的敌人都可以组建一支小型的游击队伍了。

而那些装备整齐的家伙们,还在源源不断地从巷口、房屋内涌出,看来这是一场刺杀可能准备已久。

不过好在刺客们只从一个方向涌出,而且远处也出现正规军赶路的声音。

不过现在克拉肯的注意力并不在此,在人群中有一只巨大的怪物在横冲直撞,那极具标志性的长脖子和铠甲暴露了他的身份。

此刻的宁基南加完全没有防御的姿势,直接无视刺客们的攻击,就如同是一只疯牛在毫无章程的乱撞。

不过他盔甲裸露出来的部位已经全部覆盖上了鳞甲,而且与正常用于防御的铠甲不同。

奥罗莫城主身上的鳞片十分耀眼,就如同是强光下发出耀眼光芒的镜子一般。

克拉肯亲眼看到,一位刺客一个卷轴样的异宝,当他将这蕴含非凡力量的卷轴撕毁后。

一道强烈的光束直冲自己所在的马车,宁基南加就那么直接冲了上去用肉体阻挡,下一刻激光被完全吸收。

而后他在半空中做出了蜷缩的姿势,周围的文官以及个别刺客默契的摆脱对手,迅速的躲进隐蔽的角落捂住眼睛。

下一刻,宁基南加就像是蓄力完成了一样猛地伸展四肢,伴随着他的动作原本吸收的力量全部以光的形式反射。

原本已是黄昏之刻,现在却仿佛直接来到了正午,这光芒也逼得神眷者不得不放弃观察。

克拉肯揉了揉酸胀的双眼,他意识到这位城主似乎有类似魔法免疫的能力。

应该就是通过他那独特的鳞片完成的吧,这或许也是宁基南加对抗拜亚基的底牌之一吧!

毕竟科斯城主虽然是一位实打实的战士,但他原本的皇妃却是大陆闻名已久的法师。

而且原本一国的财力,也足够他购买有着足够杀伤力的法术武器,如此看来这魔法免疫至关重要。

再加上许德拉赐给他的铠甲,这位先王的弟子或许没有什么可怕的攻击手段,不过这防御能力恐怕举世无双的。

可能是刺客们携带的大杀器已经消耗殆尽,之后他们就开始被单方面的屠杀,正规军也从远处街道的拐角处露出了身影。

看来胜利女神终于是向宁基南加露出了微笑,而这位城主也在人群中如同一只发疯的野兽一般,狂吼着将挡在自己面前敌人撕碎。

而当这位强者开始清理小兵并逐渐远离车队时,暗杀者们最后的杀招亮了出来。

远处的一栋高楼上,突然有一个身着军装的刺客跳下,距离再加上高度差给狙杀带来的先决条件。

一把长弓也被此人拉成满月形,菱形的箭头直指克拉肯的马车,虽然隔着数百米的距离,但亲王还是感受到长弓上涌动的力量。

如果挨了这一招,就算不会死或者残废,但恐怕以后的数个月只能在床上度过了。

不过有人比这位弓手更快,那只饱含着杀意的箭矢还未离弦,布莱克所乘坐的马车上突然爆发了一道剑气。

这道剑光笔直的飞向偷袭者,将沿途所有的阻挡物平整的切开,无论是箭头、长弓的弓身还是后来偷袭者的脑袋。

又一次开启天赋法阵的克拉肯,并没有欣赏布莱克这惊为天人的一击,反倒是担忧的望着宁基南加。

“我的这位叔叔,运用非凡力量后就不能使用武器了?”

要知道对于普通的非凡者而言,他们根本就无法获得十分强大的异物用来当做武器,这样的珍宝早就被上层贵族给垄断了。

所以对于那些没有根基的人来讲,变身后彻底兽化用牙齿和爪子来代替刀剑是一种性价比很高的事情。

这也是因此在民间的传说中,非凡者变化越大实力越强,但如果到了贵族高层那么这条定律就要改变了。

那些寄存着无数人极端情绪的利刃,它们切割非凡者的鳞甲,就如同是普通刀剑划开肌肤一般的轻易。

而世界上最坚韧的皮肤也无妨与那些钢铁制造的重甲相比,虽然这些顶级珍宝很稀缺,但对于当朝顶级的统治者想获得并非难事。

除非是步入了因内特他们那一层境界,或许武器所带来的威慑力会削减一部分,当然也仅是削减。

这时科瓦尔老城主的双眼已经变成了淡蓝色,克拉肯赶到这双眸子里充满了智慧,用智慧来形容一双眼睛也真是够古怪的。

“是呀,我的这位女婿变异的方向与皇族十分类似,不过很可惜他并不像先王拥有持有武器的能力。”

“不过还好,他的变化并不算十分的巨大,还勉强可以套上王赠予的铠甲,不然恐怕连和拜亚基僵持都做不到吧!”

话说到这,阿尔克莱话题一转:“亲王坐稳了!”

老城主突如其来的喊声吓了克拉肯一跳,不过接下来的事情更令他震惊。

克拉肯惊讶地看到另一辆与王驾完全相同的马车驶向前方,而他们自己却留在原地。

马车上的自己正一脸愤怒的斥责阿尔克莱,而这位老城主正以一种古怪的姿势,跪俯在不宽敞的马车里道歉。

这种经历真的很奇妙,让人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让神眷者下意识的摸了摸脸,用这种呆萌的方式证明自己还存在。

周围的空间发生转变,出现了类似时空穿梭的蓝色漩涡,下一刻原本的独具军事风格的城镇消失了。

而这辆马车就如同波浪中的落叶,被漩涡卷到最深处而后彻底消失了踪影,亲王的意识也跟着模糊了。

与此同时,在奥洛莫前往科瓦尔的必经之路旁边的荒野小径上,一辆马车毫无征兆的出现了。

木制车轮落地时产生的巨响,吓坏的旁边正在觅食的老鼠。

可怜的小家伙急忙逃向草丛,不过还没来得及走几步就像是喝多了一样晃悠了几下,然后一头栽倒到地上化为一股力量消失了。

科瓦尔的老城主这时拉起了窗帘看向的那只老鼠,接着在它倒下消散的地方,一只完全相同的老鼠站了起来。

灰色的大鼠先是一顿抓耳挠腮,然后继续返回之前的位置开始觅食,就像是没有注意到从旁边行驶而过的马车。

等阿尔克莱回过头发现克拉肯已经醒了过来,这位年轻的亲王饶有兴趣地盯着他。

“伯爵大人,我们的处境真的已经糟到这种地步了吗?”

神眷者见老者回头看向自己便发问道,同时还将旁边放着的衣物盖在熟睡的未婚妻身上,毕竟天气已经入秋在城外还是很冷的。

老人略显无奈的摇了摇头,而后扶正在时空跳跃中翻倒的瓷杯,不过还好茶壶在这场危险的旅程中幸免了。

阿尔克莱给自己倒了一杯已经凉掉的茶,一口饮进而后狠狠的喘了口气。

“亲王,我可以确定现在奥洛莫和科瓦尔的局面,一定比你想象的糟糕,这两座城池从里到外都已经被拜亚基完全浸透了。”

说这话的时候老城主虽然面露无奈,不过整体来看还算平静,看来他们的计划是成功了。

“他怎么敢?”

“这里可是我父亲钦点的城池,他说到底也不过就是一个权利稍微大点的公爵,怎么敢在这公开刺杀我这亲王。”

神眷者确实有点愤怒,他很难想象拜亚基能猖狂到这种地步,原本还想着他可能不敢对自己动手,现在看来那简直是异想天开。

“哈哈哈哈!”老人像是听了什么好笑的话一样,摸着自己的胡子发出狂笑。

“你笑什么?”克拉肯不满的发问到。

阿尔克莱摇了摇头:“亲王啊,你说到底不也就是个亲王吗?”

“古往今来,没有被架空自身实力滔天的国王,想杀一个无论是战斗力还是人脉都弱于自己的亲王,有哪一个失败了?”

说这话的时候,老人脸上原本的慈祥宁静依旧无奈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嘲讽和讥笑。

“亲王啊,你怎么会有一种先王偏爱你的错觉?在这个国家唯一的正统皇帝就是你的弟弟哈斯塔。”

“你怎么会有一种我和宁基南加会帮助你的错觉?就因为你是许德拉的儿子,别忘了哈斯塔也是他的儿子!”

“你以为作为神眷者那些大臣就会拥护你,可是如果有一刻你真的死了,那谁又会在乎承认真正的神眷者就是许德拉呢?”

老城主自顾自地说着,克拉肯德面色却越来越难看。

在刚才老人说话的时候他感到一阵失神,等意识恢复过来的时候,阿尔克莱的话已经说了一大半。

不过他还是能感觉到,面前的阿尔克莱就如同是人格分裂一样,语气和语调完全改变。

考虑到之前的刺杀,克拉肯已经无法确认,面前的老人究竟是刺客呢,还是正如他所说是反叛自己的老城主?

克拉肯只能将左轮“安宁”偷偷的藏到了衣服袖子里,随时准备好举枪射击。

“我亲爱的伯爵大人,你想要干什么呢?”这时的亲王已经绷紧了全身的肌肉,他已经做好了开战的准备。

而眼前这个“阿尔克莱”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但只是浅笑了一下就开始继续自顾的说着。

“一个鸡蛋落在一锅卤水里,起初坚硬的蛋壳以及蛋白可以保护住里面的蛋黄,不改变它的味道以及本质。”

“第一天蛋黄被完整的保护着,但一周之后呢?”

“一个月过去了,然后是一整年过去了,这颗鸡蛋又会发生什么呢?”

“对于这里来说,奥罗莫这颗鸡蛋已经在拜亚基的卤水里,呆了超过五十年了,这颗鸡蛋真的不会与卤水融为一体吗……”

就在眼前之人说完话的瞬间,旁边一直在睡觉的女侯爵突然拔剑而起,花剑的锋刃直刺老人而去。

不过这家伙对现在的情况似乎早有准备,或者是说他早就看穿卡萝塔是在装睡。

他苍老的身体爆发出了惊人的速度,一只干枯的手握住神眷者的手腕,将那噬人的枪口指向马车的天蓬。

同时那双眼睛在此释放了湛蓝色的光芒,女侯爵的长剑穿过的老人也穿过了马车,她和那把剑一起掉了出去。

完成这一切,这一个密闭的空间里只剩下一老一少,以及那把向上指着的左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