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溺死者的复生

当看到祂时小男孩感受到了无比的恐惧,因为这个形象他实在是再清楚不过了。

熟悉到看到这个身影,男孩的脑子里立马就蹦出了几个词“不可描述”、“不可抵抗”。

强烈的无力感所诞生畏惧,不断侵蚀着男孩原本就脆弱的意志。

“这是梦,这是梦。”

可怜的小家伙疯狂的默念着,他是真的认为这一刻他没有醒过来。

只要他不断暗示自己这一切都是梦,那么很快眼前的景象就会消失。

可是男孩深信着神明有不可认知的属性,那万一眼前的是真的呢。

他一边强调这是梦,一边又在质疑自己的暗示,这可悲的自我安慰显得那么自欺欺人。

很快无论地球上到底有没有支配者,反正这孩子是相信他最喜欢也是最害怕的角色出现在房间里。

也正是当男孩彻底放弃反抗的那一刻,他感觉空前的知识涌入她稚嫩的大脑中。

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装满水的封闭瓶子,但通过某种奇怪的方式还在不断往里加水。

如果平时那么男孩儿可能也会期待那容器爆裂时的声音,但现在他感觉自己便是那个会被胀裂了的容器。

这剧烈而无法用言语表达的痛苦刺激了他的神经,让男孩恢复了行动力。

但这强烈的疼痛感也让他发狂,他从床上爬起来立马就冲出了卧室,全力的冲向大门。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也不知道这么做有什么作用,或许他要通过这种方式去逃离一个不存在的存在。

这时男孩爆发出与肥胖的身体不协调的速度快速的接近大门,而且他没有停下来要开门的动作。

如果不出意外,很快他的头盖骨将与坚韧的实木门发生剧烈撞击,然后他晕过去。

这可能就是他的计划,毕竟只要晕过去了,就感受不到疼了吧?

不过很可惜这计划落空了,当男孩接触到门的一瞬间,原本坚固的实心门却仿佛泡沫一样消散了。

而他在撞击前曾经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可是门并没有给他实质的力量回馈。

这导致奔跑的势能让他向前跌倒,不过他也没有接触到水泥地面,当要摔倒的那刻地面也消散了。

然后他就如同是一块被扔进奶油城堡里的石子,一路将整栋大楼撞穿落到了地面上。

当男孩狼狈的摔在地上时,他期待着自己会在这次坠落中直接撞晕,毕竟他们家住的是四楼。

不过很可惜,他毫发无伤,反而是背后那栋他居住了十多年的大楼,就如同《盗梦空间》里的特效那样直接消失了。

此刻那疼痛感似乎短暂消失了,男孩痴痴的看着大楼原本的方向,表情越发的呆滞。

但平静没有持续多久,他感到在每一处墙壁的阴影下,在每一处路灯无法照耀到的角落中,甚至是两个细胞之间的夹缝中。

都传来了淅淅索索的声音,都有一双双眼睛在满怀恶意的盯着他。

那些眼睛的主人缓缓的从暗影中走出来,他们发出的声音越来越大,大到震的男孩耳朵生疼。

终于,小男孩终于听清了,他们说话的内容。

“兄弟!兄弟!兄弟…兄弟…”

单调的内容、相同的语速,却由不同的声音,将这可憎的两个字传入他的耳膜。

“啊啊啊啊~~~”

男孩的理智彻底丧失,他发疯一样的捂着自己的脑袋,然后把自己的头发一把一把的拔下来。

他像是感受不到痛苦一般,用不知何时变得异常锋利的指甲,在自己身上划出了一道又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然后他开始直线的向东面跑去,一路上新建的围墙、十几年的松树,还有一栋栋高耸的楼房。

凡是他所经过的任何事物,如同突然经过了千百万年时光般化为飞灰。

他疯狂的奔跑在那熟悉的道路上,不停地发出着骇人的尖叫声,回应他的是什么呢?

是那些如影随形黑影,他看到了直发长着山羊角的男人,他看到了一个穿着风衣戴着牛仔帽的牛仔。

甚至当他又撞毁一栋大厦时,在大厦的后面一个身高万丈、体表上布满了各种人脸的怪胎,也在缓缓地低喃着。

“兄弟…”

不过渐渐的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身影都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他一个人沿着那笔直通向东方的大路狂奔着。

不知过了多久这条路似乎是延伸到了尽头,周围也没有了任何建筑物只剩下了一片空地。

这时男孩这双瞳中既然又划过一丝精明,他好像恢复了一些神志,然后旷野中伸出了一只只枯枝般手。

接着他们疯狂的挣扎,拖拽着周围一切能抓到的东西让自己的身体渐渐的爬出地表。

男孩这时也停了下来,这时他的双眼被血丝布满,高举自己的双手发出了慑人的狂笑声。

很快那些从土地里爬出来的家伙们乱糟糟的站在他身后,周围又开始出现了建筑物。

不过却不是原本小区那样的宁静祥和,重新出现的建筑物给人一种破败恐怖的感觉。

这时旷野的上空那个可怕的身影再次出现,就如同被导弹击中一般所有的建筑都成为了飞灰。

或许在面对其他生物的时候男孩还能保持冷静,但看到了祂,他又立马崩溃了。

男孩跪在地上不断磕头恳求着原谅,他认为这一切都是自己恶意揣测了祂们的经历所遭受的惩罚。

不过强大的撕裂感再次占据了他的大脑,男孩拼命的在地上打滚不断的惨叫。

而在此过程中,大地上凡是能消失的东西,都一个接一个化为飞灰飘向了无尽的星空。

当没有东西能消失了之后画面开始变得阴沉,就像是一个黑白电视一样,失去了所有能代表生机的颜色。

然后不知是哪里吹起了微风,微风拂过男孩的身体,吹下来了一些像是沙滩上的细沙的东西。

与此同时,就连荒芜的旷野也裂开并逐渐隔离,鲜红的岩浆与蓝色的祂成为了这世上唯二的颜色。

不过当不可挽回之前,命运再一次眷顾了这个可怜的小家伙。

在他思想空间的最西面,一个身着布衣、脚踩木屐,手中拿了一个系着铃铛木棍的老人出现了。

同时最南面也出现了一位老者,他穿着中山服手里捧着一本书,看上去像上个世纪的知识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