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跟我的门徒们一起回到了我的家乡,我与玛利亚在拿撒勒镇度过了两天时光。但是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安抚了她的情绪,因为我不知道她该如何原谅我曾经说出的那句话:“谁是我的母亲?”
在安息日,我开始在会堂里传道,没过多久我就听到了很多不满的声音。很快人们就说:“这些智慧是什么东西?”当我告诉他们我做的工作,告诉他们那个麻风病患者,还有那场风暴,我觉得我好像丢失了谦逊——就好像愚蠢的灵魂住进了我的体内。而且,我不再被信任。类似的言论传遍了各地,包括拿撒勒镇。我能听到他们说:“他不就是那个木匠,就是玛利亚的儿子吗?”我怀疑在这个时候是否还有必要去维护我的骄傲了,他们没有给我任何尊敬和爱,这让我觉得很难受。“一位先知在他自己的家乡,在他自己的家族,在他自己的房子里得不到尊敬,”我说,“就像一个医生不能治愈他的病人一样。当然,医生的心情并没有比他的患者好到哪去。”事实上,在拿撒勒镇我没办法做任何有力量的事情。
第二个安息日还是来了,我带着上帝赐予的力量再次醒来,我要去治愈一个残疾了十八年的女人。但就在前一天晚上,我却被另一个会堂的管理者斥责了。他是一个有钱人,对自己相当满意,他说:“每个星期有六天是供人们工作的,有那么多天可以选择去治愈病人,不要在安息日做这些。”
我回答他说:“你把你的公牛在安息日这天放出畜栏,带着它去水里。然而你却不允许这个女人释放自己,不允许她在我们庆祝上帝丰功伟绩的这天从禁锢中被解放出来。”
他为辩论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他回答说:“我们当中的一些人并不在安息日放出他们的公牛。信仰本就是一条狭窄的路。”他的话冒犯了我。我应该说:“伪君子!你就是在安息日把你的公牛放到了水边,你不希望它干渴,不希望丧失它的价值。”但是我很谨慎,我说:“引导生活的路是狭窄的,但是通向毁灭的路却是宽阔的。”
他点点头,好像他现在离这个问题的胜利更近了:“纯粹的信仰就像宽阔的道路,”他说,“平日里它都是不变的。当下雨的时候,或是在夜晚的时候,这条宽阔的路会变成没有足迹的泥沼。耶书亚,去寻找峭壁间搭起的那条狭小通道吧,不要在安息日做任何治愈之事,这样你才能走在宽阔的道路上。”
说着这些,他将他的手搭在我的肩上,就好像他是慈爱的而我是缺乏信仰的一样。他手指的触感里满满的都是一个富人的自信。他的手对我的肉体说:“记住我说的话,休息是很重要的。”
他让我羞愧,我的力量消失了。又一次,在我的会堂里,我失去了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