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杰克这才发觉,自己的脸上有一道冰凉,赶忙擦去了脸上的泪滴,茫然地看了看周围,街道还是那条街道,只是一场战斗下来,街道还颇有几分像是战场,围观的群众也都安然无恙地在远处观望着。
“喂!抽不抽?不抽我扔了!”“噬电犬”不满地抱怨道。
接过“噬电犬”手上的香烟,杰克狠狠吸了一口,好像还是没回过神来,茫然地问“噬电犬”,“威尔,你们,在搞什么?”
“你觉得呢?”“噬电犬”夺过杰克手中的烟,自己吸了一小口,又还给了杰克,“这东西,果然还是少碰为妙。”
“我?我不知道。”杰克摇了摇头。
李飞在饶有兴致地观赏着杰克的窘迫的样子,司马律明却拿着平板走到他身边说道:“行了!李飞,闹够了吧!抓人的仇报了,我们要赶紧闪了,可不能呆太久,他们的车子在路上了!”
“你那里处理好了吗?”李飞反问道。
司马律明在平板电脑上点了几下,道:“搞定了,拦截了周围所有的电子信号,没人能拍到东西,也没法上传到网上,唯一的问题是他们的记忆了。”
李飞耸了耸肩道:“那个无所谓,就像我们杰克队长说得,这事儿太不可思议了,空口龙无凭,说出去也没几个人会信,再说了,我们还有一位队长做人证,证明这里仅仅是遭受了一次小小的恐袭而已,是吧,杰克队长。”
杰克茫然地点了点头,他还没反应过来李飞话里的意思,但有一点他听明白了,只要自己做了这个伪证,这条街上的人就都安全了、
“威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安静、快速地抽完了烟,杰克算是完全回神了,他明白,什么大清洗,什么恐袭,都是这帮人在骗自己而已。
“‘噬电犬’。”“噬电犬”淡然一笑,“威尔不是我的名字,叫我‘噬电犬’。”
“‘噬电犬’?这名字还不如威尔呢!”没了压力,杰克放松了下来。
“可能吧,不过,名字对我们并不重要,我们是生活在世界暗面的人群。”“噬电犬”自嘲地笑了笑,又指了指“夜翼”几人,“他们是组织里特地派来执行秘密任务的,刚才的话都是唬你的,为的就是报你早上抓他们的仇。至于那个吓唬你的男人,确实是他们的领队,你可以称呼他,‘黑鸦’。”
“唬我?”杰克还有点不敢相信,“但那么多目击者,你们不怕曝光吗?”
“怕!”“噬电犬”坦白道,“你看到了,我们就是电影里的那种拥有特殊能力的人,而且,在你们周围,还有不少我们这类人,一旦曝光,引起恐慌是在所难免的,但没办法,我们又不是暴乱分子,每一个生命,都应该得到尊重。”
“所以,你们不会干掉我?不会在这条街上展开大清洗?”杰克似乎还是不放心。
“不会!”李飞确认了网络上没有流传出他们战斗的视频,便坐到了杰克的另一边,“‘噬电犬’说得不错,每一条生命都应得到尊重,如非绝对的必要,我们是不会下杀手的。”
在说话的时候,李飞不自觉地瞄了一眼路羽遥,小公主脱离了狂笑,正站在一间糖果店前流着口水。
杰克打趣道:“这么说来,你们算是好人了?”
“好人?好人说不上,只是有自己的底线罢了!”李飞笑着摇了摇头,冲远处喊道,“臭狐狸,别那里你侬我侬的了!一会儿有的是时间给你们两甜蜜蜜,过来,帮队长检查下。”
被李飞这么一叫,看似在接受检查,实则和诸葛狐腻在一起的凯瑟琳,脸一下红如骄阳,用力退将诸葛狐推向李飞的方向,自己小跑到了路羽遥身边,但她的眼睛还是老往诸葛狐的身上飘。
“老大!你会遭天谴的!”诸葛狐抱怨着,可动作一点也不含糊,很快替杰克做完了检查,拿出一瓶药膏递给杰克,“几处挫伤而已,不碍事,这个拿去涂两天就能活蹦乱跳了。”
感激地收起诸葛狐给的药膏,杰克问道:“‘噬电犬’,哎,还是叫你威尔,几年了,还是威尔顺口,你们现在打算去哪?”
“这我可不能告诉你,总之,以后,估计不会再见面了,你自己保重吧!差不多就回家养老吧!命是自己的,别玩丢了。”“噬电犬”笑了笑,起身离开,一辆辆地检查起附近的小车,那辆局子里的车目标太大,也基本报废了,他们需要一个新的代步工具。
“这下你有借口正式拘捕我们了,偷车不懂在你们国家怎么判。”李飞向路羽遥摇了摇头,小公主对店铺里的糖果蠢蠢欲动,但他们给这条街添的乱多的了,李飞可不想多加上洗劫糖果店的罪名。
“算了,我可没力气再去抓你们了。”杰克用力吸了一大口香烟,把剩下的半截直接扔在地上,一脚踩灭,“这件案子我懒得再管了,你们的事,让上头去操心吧!”
喇叭响起,催促着李飞,在“噬电犬”和司马律明的完美合作下,他们“借”到了一辆宽敞的房车。
“房车啊!总算不用挤着了!看在你和‘噬电犬’交情的份上,临走前提醒你一句,尽快找个机会,移民去亚洲吧!这里,不安全了,禁飞,只是开始而已。”禁飞、异种生物、“花园”和“帝国”的战争,每一个,都让李飞和所有人感到,有大事将要发生在这片土地上。
“移民?”马路的一头,传来了吵闹的警笛,杰克呆呆地看李飞上了车,又目送车子消失在视线中,李飞的提醒,给了他很多想法。
“这车够大的!各种设施一应俱全啊!”李飞在房车里转了一圈,哪怕塞进他们六个人,车里还是相当的宽敞。
路羽遥则是靠着窗户,欣赏着沿途的风景,顺便享用早餐,而他们的早餐,实在有点寒酸,只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零食和干粮。倒不是没好东西给他们吃,房车的小厨房里,储备了不少食材和佐料,奈何,“夜翼”小队有一个很致命的短板——没有厨师!在诸葛狐自告奋勇地烤焦了他们从游艇上带来的一条鲜鱼后,他们实在是舍不得把应急食材,继续浪费在给诸葛狐提升厨艺上。于是,在李飞的恳求下,路羽遥贡献出了自己的私货。
“老大!你说,我们是不是有点搞颠倒了?”诸葛狐愁眉苦脸地吃着自己的杰作,本着勤俭节约的精神,大家一致同意,诸葛狐没消灭掉自己制作的黑暗料理,今天不准吃午饭、晚饭和夜宵,“明明这些才是应急食品,我们却拿来当早餐,反而把海鲜都留起来了。”
“闭嘴!还不是某个家伙浪费造成的!”驾驶座上,司马律明怒吼道。“噬电犬”没驾驶过房车,为了保险起见,重担落在了机械通的司马律明身上。
“我不是好心嘛!”诸葛狐委屈地嘟起嘴。
“很难吃吗?还是不要勉强了。”凯瑟琳撕下一块鱼肉,放进嘴里,嚼了两口,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这世上,能让她起反应的食物可不多,光冲这点,诸葛狐倒是可以骄傲一下了。
“你别吃!”凯瑟琳还要去吃第二口,诸葛狐赶紧制止,“大伤初愈,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要吃了!乘空闲,多休息一下。”
凯瑟琳也不说话,贴到了诸葛狐身边,一头靠在诸葛狐肩上,很快进入了梦乡,那安详的神情,很难让人把她和冷酷无情的“血狼”联系在一起。
有佳人在旁,盘中的纵使是毒药,诸葛狐也吃得无比香甜,但有一件事让他有点在意,“老大,今天怎么不和小公主殿下腻在一块了?”
李飞在房车里逛了一圈后,就趴在桌上看着平板电脑,路羽遥一个人靠在窗边吃着早餐,诸葛狐和司马律明都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忍了半天,诸葛狐还是开口了。
“啊?没有。”李飞的心好像是在看着桌上的平板电脑发呆,“我在查一些事情,羽遥,少吃点甜食,当心蛀牙。”
“放心吧!不会的!你要不要吃?”路羽遥欢快地靠到李飞身边。
李飞温柔地用手擦去路羽遥嘴角的糖渍,“吃得好像小孩子似的!哪里有点小公主的样子!”
路羽遥吐了吐舌头,停下了嘴,静静地和李飞一同看着平板电脑的屏幕。
见李飞和路羽遥似乎和平时无异,诸葛狐偷偷向司马律明使了个眼色,司马律明微微点头回应,两人大概都觉得自己想太多了吧!
“路羽遥吗?这是本名?你没有代号吗?”暂时放松下来,副驾上的“噬电犬”在为司马律明指路之余,对路羽遥也来了兴趣。
“代号?没有啊!”路羽遥爽快地答道。
“噬电犬”还要问下去,李飞却向他投出了一个警告的眼神:“‘噬电犬’,有的事情,该不知道的,不要太好奇了,你这就忘了杰克吗?”
“抱歉!这行当久了,有点职业病。”“噬电犬”道歉道,其实,他猜到了路羽遥的身份,可他想要路羽遥亲口承认,但李飞的警告,相当于变相告诉了他,他清楚,有的事,大家心里懂得就好,不应该摆到台面上来。不过,“噬电犬”即使想问,现在也不是时候。
“前面有检查站。”司马律明放慢了车速,提醒车内所有人。
在他们的前方,是一个警察的临检站,应该就是杰克的那通求援搞出来的东西,司马律明在考虑要不要闯关,但李飞却不同意,理由很简单,除了杰克,谁也没见过他们,他们现在有护照,开的又不是局里的车,杰克也放弃这个案子了,他们在美国,完全可以大摇大摆地走在街上,会给造成麻烦的,就是这辆偷来的房车。
车子慢慢停进了临检站,只要这辆房车的车主还没报案,他们通过检查就不会有问题,三名干员进入了车里,仔细地一一核对了他们的护照,不是有意刁难的话,“花园”的护照是绝对合格的,在例行询问了几个问题后,干员们便下了车。但走在最末,带队的干员,却接到了一通电话,虽然他接电话时,避到一旁,可凯瑟琳还是听到了“失窃”、“房车”几个关键词。
干员放下了电话,慢慢走向了司马律明,他的手,摸在自己腰间的佩枪上,另外两名干员也折返回来,堵在了房车的出口处,李飞等人互相看了看,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一时间,房车内的气氛紧张了起来。
但当那名干员经过李飞身边时,他不经意的一瞄,眼睛立刻被什么东西吸引住了,盯着李飞和路羽遥的手许久,松出了一口气,朝堵在车子出口处的两位同僚比了个手势,两人立刻离开了房车。
“‘花园’,‘尼德霍格’?”干员小心地问道。
李飞双目放光,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干员指了指李飞的手,“戒指,家族,‘尼德霍格’?”
不再犹豫,李飞用力点了点头,“帝国”可不会那么亲切地说:‘家族’。
“十三号据点,有情报。”干员留下一句简短的话,匆匆离开了房车,而李飞他们的车子也顺利通过了检查站。
“十三号据点?那是哪里?”那名干员毫无疑问是自己人,而且,听上去,他知道一些“尼德霍格”在美国的事情,也猜到了李飞他们此行的目的,但李飞头疼的是,他该上哪找“十三号据点”?
在李飞发愁时,“噬电犬”却兴奋道,“十三号据点,我认识路!要改变计划去那里吗?”
李飞想也不想就说:“要!”
前后都看不到头的公路上,只有一辆房车孤零零地在行驶着,车窗外,是单调的风景,红褐色的沙子组成的世界,散布着一团团在死亡边缘挣扎的针叶灌木,一阵风过,抄起一把沙子,打在了车窗上,路羽遥趴在座椅上,把脸往车窗上挤了挤,试图使自己的视线穿透从黏附在车窗上的红沙的缝隙,不过,在把自己的脸挤压成煎饼还是无果后,路羽遥失望地端坐下来,半个身子趴在桌上,手指在桌面上敲打出和窗外景色同样单调的音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