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八章大雪纷飞
“劫,大劫,倒要谢谢梅花相师马非先生了。
人生不就是来渡劫的吗?
世事无常,生死有命,既然是劫自然是避不开的。
一个人难道因为知道有劫就裹足前吗?
而且福祸相依,渡过劫了才会迎来后福不是吗。
福祸善恶黑白美丑高低上下南北东西等等这些相对又相反的概念都可以视之为阴阳。
它们的变化都是相向而行的,这就是阴阳之变,阴向阳变,阳向阴变。
反者道之动,道的动就是阴阳变化。
万物万事生生灭灭不正是阴阳变化的表现吗?
人的一生也是如此,总体由生到死,由死到生的过程,只不过过程中换成祸福换成喜怒换成聚散,换成爱恨换成得失了。
你是梅易传人,道学正宗难道还看不透吗?
人的一生不过也是阴阳之变吗?
有劫那也是正常的又有何惧的呢?”石清流想起上午在宾馆的对话忽然间也是领悟过来,此时借马非为她所算的大劫之数来叙述。
其实真的明白了也就明白了。
为什么要学易,因为易讲的就是阴阳变化,万物万事不离于阴阳之变,包括人的一生社会的变迁都是一样。
所以懂得阴阳变化就可以卜算事情发展的过程和结果,不外乎阴变阳阳变阴,好变坏坏变好,福变祸祸变祸,得变失失变得而已。
而易经六十四卦代表了六十四种阴阳组合囊括了世间所有之变。
乾坤艮坎震兑巽离为基本八卦,为显相就用天地山水雷泽风火这八种自然界最常见的相代替,目的不过只是利于后人领悟。
它们代表基本的八卦既代表了万物万事。
这里讲代表而不是单一的绝对,以此引申开来,三阳为乾,世间凡属三阳的物事态皆可用乾卦代之,三阴者用坤卦代之,以此类推到其它的六十四种变化。
(读者们一定要记住先记三爻的阴阳,再记名,再记相,天代表乾,乾代表三阳,三阳一类也是亿亿万万,但可以用天之相倒过来领悟三阳存在的形式。
当大家领悟六十四卦阴阳变化就可以对万事万物有了基本上的认识,可以进行一个基本分类,那么你就掌握了事情变化过程和结果,你就达到知天下事了。
至于说小卜小算就更不用说了。)
“清流,没想到你天赋如此之高,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你在道学上的修为已远超于我,你还说我是道学正统,实在让我汗颜,可以说无地自容。
南向北和我之所以都喜欢你,是因为我们都太复杂,被世俗欲望所纠结。
但我们又同时都能在你身上看到一种自然之态。
如同一棵草一朵花一枝叶一树果,天然去雕饰者才可堪为大器。
道德经大器天成,而不是晚成,亦可谓免成。
人亦成大器唯一途径就是回归自然和光同尘。
既然如此,知与不知无常之事都可用常道之变以应之。
刚才所说倒有点班门弄斧了,你不要见笑啊?”马非说得十分谦虚,脸色通红,也不知道是真的自觉惭愧还是心有妒意。
“你是过份谦虚了,你的才智过人又怎么不知道呢?
我也是常与黄争在一起听他就事论道,把所遇事中的变化用道的阴阳变化来解释,慢慢的也就豁然开朗了。
其实王阳明先生有句话讲得不错,知行合一,知道还要行道才是真的修行。
现在许多人明明知道都不依道而行,就好像一些贪官,他们难道不知道贪污腐败是犯罪吗?
他们难道不知道权力来源于人民吗?
他们知道但却依然做违法犯罪的事,依然用人民赋予的权力损人利己。
我虽知道一些,但还是难与真正做到。
说归说做归做,我心里也会因此而恐惧,并没有你说得这么坦然。
更无法达到自然而然的状态。”石清流还是一样随和并没有因此飘飘然。
当然了修行修行,先修心后修行,心中有了道,才会影响行。
“你也不用怕,想必黄争的道行也不差,我能算到的他应该也能算到。”
“你就错了,黄争卜算很灵,但他少有给身边人卜卦,所以也就不会有这么多担心了。
不过我记得在陈县的时候我给他讲过那几天常做的梦,那时候他曾帮我卜过一卦,好像是什么水山蹇卦,现在看来倒有些意思。”石清流也解释了黄争的态度。
对普通人卜卦,结果好与否还在他人,对自己基本上没有影响。
但对自己关心的人卜卦就会因知道未发生的祸福而担心,甚至于会去改变。
知命而不算命,也许就是应了庄子的话“知无可奈何而安之若命。”看書菈
“水山蹇,水随山流,险阻重重,但却最终可冲出阻碍归于大江大海。
而且上善若水,水向低流浇灌它所经过的地方,利万物而不害于万物,虽历千难万险不改其向下之势。
而你的名字叫石清流,山中之石一股清流,与水在山中正好相对。
再结合你的品性与心性,此卦确实算得很准。
但就是险阻磨难太多让人心疼。”马非也是不得不承认黄争这一卦卜得形神俱合。
山中之石上清流必会受阻于山,而所受之险阻也就源于其居善地,而这个居就代表水所处的位置,善在于地,才让水向下流。
其后才是心善渊,水心之善在于渊,人心之善在于容,心有日月自有日月之善。
道德经这一章的先后顺序大家一定要明白。
“大磨得大道,小磨得小道就不需计较了。
今晚还要谢谢你请我在这里品茶论道,我看也不早了,我想先回去了。”石清流还是婉转的提出要走了的意图。
“我送你吧,外面下着雪。”马非虽然嘴上说着但他却并没有起身,看起来很为难又很不绅士。
“不必了,州城很小,这里离宾馆不过两条街而已,你也刚来上任公事烦忙还是早点回去吧。
刚才你说西南省很少下雪,今晚正好可以感受一下。”石清流此时已穿好大衣,围好围巾,头上也戴了一顶时尚时棉质瓜帽,手上挎了一个简洁的手包,当然还有一把十分古朴的竹伞。
“好吧我送你出饭店。”马非最终还是收拾自己的东西站起身来送石清流一起走出饭店。
雪下得很大,不宽的人行道上已铺满了雪,街上几乎没有一辆车。
在这种大雪纷飞的深夜大部分人都躲进了被窝里,任凭风雪飞舞。
而马非呢则呆呆的站在饭店门口望着远处的身影,那是石清流独自一人在风雪交加的深夜独行的身影。
任雪飞飘落在头上身上,很快就铺满了全身,直至前方的身影消失在眼前。
可他却半点也怜香之意一样,但从他冻得僵的脸上和坚毅的眼神中又感觉到他的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