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姜浩立刻来了兴趣,急忙坐直身体,竖起耳朵仔细聆听,生怕错过任何有用的信息。
只见纪云沉默良久,随后才幽幽地说道:“在等一个人!”
姜浩原本还以为,这家伙在青岩镇中居住了二三十年,是有什么说不得的苦衷,比如为了躲避仇人的追杀,逃到那偏僻的地方,或是在这里寻宝之类的。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这家伙是在这里等人?
“等人?”
姜浩的下巴张大着,差点没掉到地上去,看起来极为惊讶的样子。
纪云没有搭理他,此时脸上流露出伤感的神色,仿佛开启了尘封的记忆,整个人身上流露出浓浓的悲观情绪。
“没错,当初我们逃到这里,我跟她约定好了,来日再见。”
“我信守承诺,日复一日,在这里等待,二十年过去了,她还是未曾现身……”
看他这悲切的样子,姜浩心中隐约有了一个模糊的念头,随后轻声地问道:“你等的那个人,是男的还是女的?”
纪云也没多想,淡淡地答复到:“女的……”
听到这回答,姜浩霎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了,同时心情也是颇为古怪,脑海中忍不住浮现出一个蛋疼的词汇:备胎。
“咳咳,纪大师,看不出来,你还是一个痴情种子啊。”姜浩拍了拍他的肩膀,摆着极为严肃的语气,大喇喇地安慰道:“专情是好事,但是有时候,不能死钻牛角尖啊,二十多年过去了,人家都没有过来见你,这不是明摆着,人家……”
说到这儿,姜浩便是没有再说下去,而是拉长着语气,朝他挤眉弄眼。
相信这么说的话,只要不是太傻的人,都应该能够明白他的意思才对。
然而,纪云撇了他一眼之后,便是赏了他一个爆栗,看起来颇为气愤的样子,咬牙切齿地骂道:“臭小子,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东西,我等的那个人,绝对不是你想的那种情况。我相信,有朝一日,她还会再回来的。”
这家伙说话的时候,语气斩钉截铁,浑身上下透露着强大的自信,可以感受得到,在他内心深处有一股强大的信念在支撑着他。
姜浩倒是愿意相信纪云,但是想到事实,他便是忍不住持着悲观的态度,任谁想到这种情况,恐怕都会往不好的方面去想吧?在这里等了二十多年,很明显了,人家就是爽约了!
再等下去,很有可能是徒劳,在浪费生命。
他不想纪云在此浪费一生,故而委婉地把他的想法转告给他,然而纪云也是极为执拗的主儿,此时硬是坚持自己的做法。
“罢了,你喜欢就好,希望你等的那个人,有朝一日,能够再出现吧。”姜浩腹诽着道。
随后,他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起来,忍不住暗暗地想到:“纪云长得也不赖啊,按照现代人的看法,他年轻的时候,想必也是一个大帅哥。而且,他的实力如此强大,追什么人追不到?何须在这里苦等二十年?”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让这个家伙,心甘情愿地死守着,宁愿耗费自己最为精彩的生命生涯?”
姜浩心痒难耐,想到这儿,便是无法静下心来。
“纪大师,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你能够帮我一下。”姜浩抱起双手,心虚地道:“我想看一看,你等的那个人的容貌!”
提到这事,纪云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铜铃一般,身上立刻散发着一股锐利的气势,让姜浩有种被凶兽盯着的错觉,心里头一阵发麻。
姜浩还真的害怕,这家伙下一刻会朝自己出手,此时急忙摆手,尴尬地解释道:“纪大师,你别想歪了,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就是想见见那个人的模样,人海茫茫,兴许我以后能够见到呢?如果见到的话,倒是可以给你提供一条线索,让你不至于在那穷乡僻壤苦守一生啊……”
当然,这些都是借口而已,人海茫茫,想要遇到一个陌生人,谈何容易,概率无限接近于零。
但是说完之后,纪云的眼睛却是亮了起来,那无限接近于零的可能性,虽然很小,但是他还是不肯放过,想牢牢把它抓住。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而后点了点头,把手伸向自己的口袋里面,不过看起来好像不怎么情愿的样子。
不一会之后,他掏出了一张白纸,被叠成了一个小方块。纪云慢慢地拆开,将白纸舒展开之后,上面一个惟妙惟肖的人影顿时展现在姜浩的眼前。
姜浩瞪大了眼睛,瞄了一眼之后,便是有种惊艳的感觉。
这并非照片,而是一副彩色的素描画,画中有一个身材窈窕的女子,穿着一袭白色的长裙,站在柳树下,脸蛋虽然算不上绝美,但是极为耐看,而且仿佛有着一丝灵气。
这虽然是素描的画,而且并非原本,只是复印的而已,但是里面的人却像是要活过来一般,比用相机拍出来的照片还要更加有味道。
看了这幅画之后,姜浩有种错觉,仿佛看到了成片成片的柳树下,有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女,正在静静地等人的场景。
“这女人长得太漂亮了,难怪纪云会如此死心塌地,宁愿在这里死守二十年也不愿离去,估计整个心都被人家掏了去吧?”姜浩暗中嘀咕道,还想再盯着那副画看,但是纪云依旧迫不及待地将它收了起来,好像是心肝宝贝似的,将它紧紧地篡着。
姜浩忍不住发牢骚道:“纪大师,别这么小气好不好,我还没看清楚呢,看多一眼又不会少一块肉?”
然而,纪云满脸黑线,死死地守着那张纸,像是地主老财,死死地护着自己的银两似的,让人极为无语:“放屁,你小子果然色胆包天,那眼神直勾勾的,这是在亵渎人家,你知道不?”
姜浩躺着也中枪,这是正常的反应好不好,如果看到大美女眼睛不是直勾勾的话,那就有问题了。
“你想多了,我没有你想地那般龌龊。”姜浩语气铿锵地道,在为自己辩解。
然而,纪云压根就不信他,此时急忙将纸张收起,而后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样,你见没见到过,有谁长得比较像画中的那个人?”
姜浩心里很不爽,此时双手抱胸,发牢骚道:“看都没看清,我哪里知道见没见过?要不你再让我看两眼?”
纪云没好气地捶了他两拳,冷声道:“臭小子,别跟我玩这一套,修炼到你这种境界的人,看任何东西,只要一眼就能烂熟于心。你若是再跟我辩解的话,小心我把你的嘴巴缝上!”
说实话,姜浩看到那个画中人时,确实觉得很惊艳,怎么看都看不够,此时是想抱着再多看几眼的心态。
既然被人家戳穿了,那他的念头,也就只能作罢,不过却是脸不红心不跳地道:“咳咳,让我再仔细回想回想,嗯,好像想起画中人的长相了。”
“那你见没见过?”纪云本来是坐着的,不过此时因为太过激动的缘故,半边身子都倾向姜浩那边,看起来很不淡定。
仔细回想的话,姜浩确实觉得有那么一点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是这种感觉太朦胧了,细想的话,压根就想不起到底在什么地方见到过,也有可能只是他的幻觉而已。
“嗯,我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还不等他说完,纪云便是从椅子上跳起来,死死地攥着他的衣领,情绪无比激动地道:“在哪儿见过,快告诉我?”
被他这么一吓,姜浩就算有种熟悉感,但是此时也烟消云散,心里头完全没有线索了。
他黑着脸,没好气地嘀咕道:“不记得了,实在没有印象,兴许实在茫茫人海中见过一眼,从未接触过,印象才会如此淡薄。”
听到他这么说,纪云瞬间就颓废下去的,耷拉着脑袋,长吁短叹地道;“我就知道,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只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不知道还要再等多久,你才肯再回来见我?”
随后,他的脸色变得正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便是从这里离开了:“时候不早了,明天再见吧。”
送走纪云之后,姜浩趴在床上,脑袋枕着两条胳膊,脑海中忍不住又浮现出那副画里面的人。越是想要忘却,就越是忘不掉,反而更加清晰。
“奇怪,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了,难道那人我真的见到过?”
“那张画里面的人,至少是在二十年前画的,就算真的见到里面的人,人家也应该四五十岁才是,容貌极有可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这么想的话,可以从我接触过的大妈身上,一一考量,寻找的范围也大大缩小了。”
想到这儿,姜浩有些迫不及待,绞尽脑汁地回想着跟自己接触过的所有大妈,姜家沟里所有四十岁的大妈,都被他列入了‘嫌疑’目标。
不过仔细想了一圈之后,姜浩无奈地发现,没有一个人符合。
“靠,不想了,想太多脑袋疼,也许真的只是我的错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