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有些晕乎乎的,不明白姜浩到底想要说什么,只能挠着后脑勺,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希望他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姜浩不急不缓地道:“常言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吴左既然偷了那么多文物古董,想必也是极度贪婪的人物,想要让他一下子就改过来,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说着,姜浩从口袋中掏出了手机,拿着它在胖子面前晃了晃,随后得意地笑了起来:“你看看这是什么?”
胖子迫不及待地接过手机,瞪大了眼睛,瞧着上面的信息之后,忍不住惊叫道:“浩子,你什么时候录下来了,我怎么没有发现?”
手机屏幕显示的,是几张照片,内容正是之前密室中琳琅满目的古董!姜浩不知道何时,已经偷偷地拍好了照片。
胖子忍不住回想起之前在密室中的场景,绞尽脑汁,也想不透姜浩什么时候拿出过手机,而且还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这幅场景给拍了下来。
姜浩把手机拿了回来,有些得意地道:“小样,你要学的还有很多。”
胖子撇了撇嘴,有些不服气,想说些话奚落姜浩,不过发现姜浩这次的表现太过天衣无缝了,让他找不到任何吐槽的地方。
他眨了眨眼,随后继续纳闷地问道:“浩子,你拍这些照片做什么?难道指望拿着这几张图片,去举报吴左?”
说到这儿,胖子忍不住眉飞色舞,脸上带着浓浓的惊喜:“太妙了,我怎么就想不到这一招?”
“我本来以为,你到这里来,只是想找他砍砍价而已,没想到目的并非如此,而是要让吴左坐大牢!”
“靠,直接让他坐牢的话,他就再也没法嚣张下去了,而且抓了他一个,相当于敲山震虎,其他的考古专家肯定也会收敛很多,到时候就不敢跟我们提涨价的事情了。”
“哈哈哈,浩子,你太神了,实在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请收下我的膝盖。”
姜浩额头忍不住浮现出几条黑线,被胖子这么一夸,觉得有些惭愧。
他又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自然不可能知道来这里,就能够拿到吴左的罪证。说实话,他这次来这里,还真的没想那么多,顶多只是想看看,能否发现吴左生活作风上的问题,然后偷偷拍下照片,到时候跑去找其他几个考古界的老古董,有这些照片作为证据,那些老古董才能够相信他说的话啊。
也就是说,姜浩只是打算拿一些证据,到时候跑去请那些老古董出面,只要吴左还想在考古界混下去,就必须乖乖听话。
而且,姜浩也从没想过拍下这些照片,拿这些照片去举报对方。
姜浩叹了口气,摸了摸鼻子,郁闷地道:“胖子,我没你说的那么神,你还是别胡乱崇拜好了。”
“而且,我也不打算去举报吴左。”
胖子瞪大眼睛,极为纳闷地道:“啊,为什么不举报他,难道你打算看着那家伙法外逍遥吗?”
姜浩想了想,随后仔细地解释道:“你还太嫩了,不知道这个社会水深得很么?吴左身为考古研究所的副所长,关系网肯定很密切,咱们举报他的话,他不可能听不到任何风声。
而且他既然敢胆大包天,偷走了这么多文物,肯定也想好了事发之后,该如何解决。咱们突然举报他的话,在执法人员调查他之前,足够让他从容地运走那批文物。”
胖子忍不住紧握着拳头,愤愤然地道:“太可恶了,可是看着那条老蛀虫逍遥法外,我实在不甘心啊。”
姜浩挑了挑眉,淡定地道:“放心好了,我看得出来,这家伙逍遥不了多久,就会伏法的。”
“你肯定?”胖子惊讶地问道。
姜浩点了点头,信心满满地道:“肯定。当然,咱们已经收集了他的罪证,虽然不会去举报他,但也不会让他好过,等着瞧吧。”
“接下来打算怎么做?”胖子又兴奋了起来,此时有种想化身姜浩脑残粉的冲动,这哥们实在太神了。
姜浩把自己的想法,大概地告诉给胖子,随后笑容可掬地道:“今天下午,如果他叫人拿着协议,逼迫你们签的话,你们千万不要签。而且想办法,把那条老蛀虫给叫过来,我会叫人过来整治他的。”
说完之后,两人分头行动,胖子回家去,把姜浩嘱咐他的话,原原本本地告诉给他老爹听。
至于姜浩,则是跑去找陈教授了,打算通过陈教授,打听到其他考古界老古董住在哪里。
……
眨眼间,已经到了下午。
王氏古董行,里面的一间待客大厅,胖子跟他老爹坐在一起,而在他们身前,则是坐着几个西装革履,穿戴得极为整洁的律师。
“王先生,你们好,我们受吴先生的托付,过来跟你们签订协议。”律师职业性地笑了笑,从公文包里面取出一大叠的纸张,轻轻地递到了胖子身前。
“还请你们过目一下,如果没有问题的话,那就签字吧。”
“自签字的那一刻起,这份文件就自动发挥法律作用,任何一方违约的话,都要受到处罚。”
律师说了一大堆注意的事项,而胖子跟他老爹二人,则是淡定地坐着,并未伸手要接文件的意思。律师手持文件,悬在半空,见到他们父子二人不想接,忍不住有些诧异地道:“王先生,这是协议文件,还请你们过目过目。”
胖子翻了个白眼,晃悠悠地翘起了二郎腿,瓮声道:“知道啦。”
王昌武则是没有他儿子那么从容,此时额头已经冒出了冷汗,很想接过那份文件看一看,不过想到之前胖子嘱咐他的话,他又有些不确定。
想着,他忍不住把嘴巴凑到胖子耳边,紧张兮兮地问道:“臭小子,你真的确定,姜浩可以帮我们化解这场麻烦吗?”
“如果是他在说大话,那咱们就惨了,一旦跟吴左交恶,咱们家就不用继续在京城混下去了。”
“你这臭小子,可千万别坑你老爹啊。”
胖子翻了翻白眼,很笃定地道:“老头,你放心好了,姜浩绝对会办到的。”
只不过,胖子有些中气不足,因为现在姜浩还没赶过来呢。
王昌武咬了咬牙,权衡了一番之后,做出了艰难的决定:“那好吧,我就信你这小子。”
说完之后,王昌武重新抬起头,慢悠悠地看着坐在他身前的几个律师,也学着自己儿子,晃悠悠地翘起了二郎腿。
那几个律师,有些尴尬,忍不住催促道:“王先生,这是协议文件,你们难道不用先过目一下吗?虽说我们已经仔细审核过,确保里面没有任何漏洞,但是按照规矩,还是要先让你们看一遍的。”
王昌武摸着下巴的,大喇喇地道:“嗯,让我先想想。如果不签呢,会有什么后果?”
那几个律师一听,脸庞都有些僵硬,忍不住皱着眉头道:“王先生,我们只是替吴先生过来,与你签订协议的,不签的后果我们不清楚。不过吴先生跟我们说过,如果不签的话,他会很生气,生气的后果会很严重……”
王昌武翻了翻白眼,反正已经豁出去了,干脆一条道走到黑,于是假装在思考的样子,‘权衡’了一番之后,道:“嗯,让我再仔细想想,到底是不签呢,还是不签呢?”
这家伙,在这种情况下也要恶作剧,不愧是胖子的老爹,后者逗比的基因估计就是遗传他的了。
见到他在考虑的样子,律师还以为他服软,想要签协议呢,没想到他说了那句话,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片刻之后,那些律师的脸色忍不住变黑了,语气有些严厉地呵斥道:“王先生,请尊重一下我们的工作,拿出认真的态度。”
王昌武瞪了他们一眼,张嘴骂道:“兔崽子,你以为你们是谁,凭什么让我尊重你们啊。而且别忘记了,这里是谁的地盘,惹毛了我,你们都得躺着出去。”
那几个律师哑口无言,很想站起来跟王昌武辩驳一番,可是想到他威胁的话语,又忍不住怂了。
他们涨红着脸,嗫嚅着道:“王先生,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咱们还是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认真谈一谈协议的事情吧。”
王昌武站起来,指着他们劈头盖脸地骂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看不起我吗,居然觉得我在开玩笑,太可恶了,今日不给我一个说法,就别想离开这里了。”
几个律师都有些犯晕,当律师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如此霸道的人物,一言不合就要扣留他们。
他们几个相互对视一眼,随后嗫嚅着道:“王先生,协议……”
王昌武重重地拍着桌子,大骂道:“协议个屁,现在不是谈协议的时候,谁派你们过来的,太瞧不起我了,叫他亲自滚过来,我要跟他讨个说法。”
其中一个律师,估计忍不住了,脸色变得阴沉无比,忍不住威胁道:“王昌武,你别太过分了,到底是签还是不签,如果你不签的话,实话告诉你们,你们这家古董行,就等着倒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