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皇帝并没有第一时间召见努尔哈赤,故意留了一天,让人给努尔哈赤带去消息,叫他明日早朝时一并进午门中朝见。
几人都猜测,努尔哈赤会借着宵禁的时候,前去庙宇中查看,一夜不去,两夜总是会去的。
姬象则是向老张讨要火器降魔的法术。
“这还有几天,我先告诉师兄北斗大神咒的咒文,等到我这里的事情结束,再亲自详细的告诉师兄,火器法术,虽然是当代新兴之法,可是其中玄妙之处颇多。”
老张谈及此处,便是一阵笑意,显然火器降妖的法术,他自己学习之后也是乐在其中。又问及小狐狸的修行进度,姬象笑了笑:
“金光咒每日抄写二百五十遍。”
老张顿时很高兴:“甚好,甚好!严师才出高徒!小十,这是你的机缘,不要懈怠,要认真抄写!”
“嘤嘤。”
只有小狐狸受伤的世界完成,但这也是每一个学子应该做的事情。
万历皇帝收到了努尔哈赤,打听庙宇的消息。
然而怪异的事情出现了。
努尔哈赤照常的入朝进贡,白日也在礼部出入,多为人所见,并没有隐藏行踪,而晚上根据监视所得到的消息,他基本上就没有出过门。
第四天的夜晚,万历皇帝让人找个借口,说是搜捕妖物,进行检查,北镇抚司出示驾帖之后,嚷嚷着侵犯人权的礼部老爷们,瞬间就变成了哑巴。
但是努尔哈赤依旧在自己的会馆,北镇抚司进会馆的时候,他才醒来。
一切如常,他弟弟舒尔哈齐也在。出于不放心,又清点人数,得到的结果却也是无误。
这种情况,让万历皇帝奇怪的抓头。
“难道这家伙没有反心,是朕搞错了不成?”
“不不不,和安禄山一样没有亲爹的人,绝对不会像是表面上看起来这么忠诚。”
“莫非这厮,真是被李成梁要回辽东的消息吓到了?”
万历皇帝想不出这家伙到底在做什么,四天过来没有动静,难道是还在等待?
努尔哈赤没有啥动静,倒是舒尔哈齐,在临走前悄悄的找到宫内的宦官,表示有消息要告诉万历皇帝。
“奴才舒尔哈齐,见过大明皇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舒尔哈齐可算逮到个机会,找了办法见到了万历皇帝,当然他也很惊奇,没想到万历皇帝直接就传唤了他,给了他直接见面的机会。
他倒是才第二次见万历皇帝,不过此时,舒尔哈齐发现,比起上一次的时候,万历皇帝的精神显然好了许多,腰不弯了背挺直了,手里还多了一把宝剑,看起来倒是挺威风的。
舒尔哈齐不免在心里嘀咕,这大明皇帝拿着宝剑装样子,上过马杀过敌没有啊?
装杯?
算了,你是皇帝,你喜欢就好。
“禀告皇上,奴才这次来,是因为”
“是因为努尔哈赤要反叛?”
“是啊不是,不是!?”
舒尔哈齐吓了一跳,舌头都卷曲了,解释道:“还没有叛,不不不,不能说叛,只是,有些心思而已。”
万历皇帝瞄着他:“你想要从朕这里得到什么好处?为了你兄长的一点心思,特意跑来见朕,说吧,朕喜欢开门见山,不喜欢弯弯绕绕。”
“还有,你要是给出的情报有用,朕给你个建州右卫指挥使的封赏。”
舒尔哈齐当场就懵了。
幸福来得太突然,也太直接,虽然他是想要来这里表达诚意的,为了当大明走狗,但是万历皇帝这么直白的开口让他有些受不了。
原来皇帝喜欢直接一点的么?
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建州右卫,现在还没有首领,而且已经衰落,归属于左卫统领,主要是因为当初右卫指挥使的地位被某人夺取,然后进行反叛,结果后来被李成梁吊打到差点解体,不过还没有取消右卫的编制。
舒尔哈齐心中大喜过望,这和自己大哥分庭抗礼的机会,这不就来了么!
当下,他把努尔哈赤做的那个“美梦”的故事,全部倒豆子一样的告诉了万历皇帝,并且准确的说出了“里山河”这个词汇!
万历皇帝当场就惊喜了!
你做得好啊,你背刺的好啊,你举报的好啊!你大义灭亲啊,你大哥他真不是个东西啊!
舒尔哈齐也没想到,里山河三个字,会对万历皇帝造成这么大的影响,他心中也不免寻思,看来大明皇帝果然也知道里山河,而且看样子,还有过节?
那这简直太好了,大哥投靠了里山河,自己投靠大明,这不就表示自己的地位稳了吗!
从今以后,我舒尔哈齐也不用跟着大哥干活了,出门靠国家,这波只要大哥被宰杀,我就是接任的龙虎将军!
“但是要凭借一个梦来抓人,还是有些草率万一他矢口否认,说就是在胡诌瞎扯,朕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毕竟我们抓人,是要讲究证据的。”
“皇上,证据可以造啊,莫须有”
“大胆!朕是那种会以莫须有给人定罪的昏君吗!”
万历皇帝拍剑而起!
别和朕提及宋廷有关的任何操作!尤其是莫须有!
舒尔哈齐连忙跪地磕头,万历皇帝摆了摆手:“你去吧,看好你大哥,朕会想办法让人和你传递消息的,但凡他有什么小动作,立刻开回报给朕!”
话是这么说
然而。
这一等,就等到了第五天。
努尔哈赤在这一天倒是有了动作,但却是上书表示,自己想要出兵,支援朝鲜战场,希望大明批准,这事情才刚刚传出来,没到一个钟头,礼部的朝鲜使臣老梁就哭天喊地的来了紫禁城。
表示皇上,你不能这样搞啊,调鞑子杀倭子,是又添一倭子,小邦闻之,不胜惶恐,岂有肯许之理啊!
说白了,女真人没有军纪,战斗力虽然强悍,但是打完了就抢劫,那和倭寇也没有啥区别。
关于这个参战请求被驳回,努尔哈赤也没有在意,似乎就这么沉寂下去了。他依旧和平常一样,出入礼部,经常为众人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