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二章李世民你要弑君还是弑父
“陈应!”李世民的脑海中瞬即浮现这个名字,还有陈应那一脸漠淡的笑容。
李世民发誓,如果有机会他非常想捣烂陈应那张俊俏的脸。原本李世民是长安城里少有的青年俊杰,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可是自从陈应出现之后,他这个长安第一帅,已经帅不起来了,只能屈居第二帅。关键是,这天下人都记得第一,你要是问世界第一高峰,九成成的人都知道是珠穆拉玛峰,可是要问第二高峰,估计大部分人都回答不上来。
因为陈应比李世民更帅,这让李世民心中非常不满。这不是最憋屈的人,最憋屈的是,他原本可以成为大唐威震天下的无敌名帅,唐军将士心中信仰,心中的军神,可是陈应又抢了他的风头。
杜如晦点点头道:“不错,平阳公主殿下身体抱恙,除夕之夜,陛下肯定会下恩旨召见他进入太极宫守岁。”
程知节不以为然的笑道:“陈应那又如何?只要他敢去,一并收拾了,他还真能有三头六臂不成?”
“陈应自然没有三头六臂,也是凡人肉胎,伤了会疼,脑袋掉了一样会死!”杜淹则满脸苦笑道:“诸位难道没有想过,阚棱何以只身收降江淮军十数万乱军?那是因为阚棱在江淮军军中树立了无敌的形象,江淮军将士任何人都知道,阚棱是杜伏威的义子,也知道他是江淮军第一猛将,只要他出现,就意味着胜利,与他敌对,就意味着败亡!所以十数万江淮军将士,却无人敢拿着兵刃对准阚棱!”
在冷兵器时代,将军的个人魅力与威名是非常强悍的,事实让不光阚棱可以让旧部放下兵刃投降,就连敌人也升不起抵抗的意志。比如后世唐朝的左骁卫大将军薛仁贵,他一生战功赫赫,创下来降服高句丽,三箭定天山的赫赫威名。哪怕有了大非川之败,仍然不减他无敌的威名。
永淳元年(682年),单于都护府(治今内蒙古和林格尔西北)检校降户部落官阿史德元珍投奔于自称突厥可汗的阿史那骨笃禄。阿史德元珍进犯并州(今山西太原)与单于都护府北境,又入侵云州,薛仁贵奉命征讨。
薛仁贵脱掉头盔去见他们,突厥人仔细一看大惊失色,都下马排队拜揖,渐渐逃走。薛仁贵乘势追击,大败突厥军,斩杀上万人,俘虏两万余(一作三万)人,夺取驼马牛羊三万余头,取得云州大捷。
杜淹说到这里,程知节顿时沉默了。
别看论功夫,程知节不弱于陈应,但是陈应这个人绝对强过他一百倍也不止,一旦让秦王府护军对付陈应,除了个别李世民的死忠之外,恐怕大部分士兵不敢举刀对准陈应。
房玄龄又接着道:“大王,难道忘记了,平阳公主与陈大将军夫妻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要平阳公主振臂一呼,整个长安城会有多少青壮效忠平阳公主?”
这是大唐的历史遗留问题,当初十数万娘子军被解散整编,大部分士兵因开唐之功,获得在长安定居生活的机会和资格,这些人都是李秀宁的旧部,他们手中都是兵刃甲胄,又熟悉行伍操典,只需要李秀宁一声令下,长安城内多了不敢说,至少可以拉起上万兵马。
原本李世民的兵力就占绝对劣势,一旦让陈应与李秀宁加进入这场乱局。恐怕李世民绝对没有成功的机会。
李世民沉吟道:“若是不采取除夕之夜动手,那我们必须找一个合适的理由,让太子与齐王全部入宫,而且宫中不能增加戒备!”
房玄龄想了想道:“必须要想办法,制造一件事端,让陛下召太子齐王进宫,同时,又不能让陛下提高警惕、加强宫禁防卫,甚至不能让陛下大张旗鼓地宣扬此事,不然会另生枝节,甚至打草惊蛇。”
李世民满意地点点头。
众人面面相觑,大厅里顿时鸦雀无声。
杜淹苦笑道:“这个事端可不好制造!”
杜如晦望着房玄龄。
房玄龄想了想道:“除夕之夜,按惯例,宫中会增加一队备哨,所以戒备会更加森严,不可把时间定在除夕之夜。”
杜如晦点点头道:“确实是如此,正所谓夜长梦多,迟则生变!”
李世民道:“那就定在明天夜里,诸位要好好想想,怎么制造这个事端!”
众人全部苦思冥想起来,顿时大殿之中,叹息连连,叫苦连天。
就在这时,秦王妃长孙无垢带着侍女款款而入。
众人赶紧闭上嘴,不再交谈。
长孙无垢让婢女给在场的文武将佐分发鸡汤。
李世民一脸阴郁,长孙无垢突然开口说道:“诸公大才,女子所不能及,不过,女人有女人的办法,或许有用也说不定。
众人不约而同的望向长孙无垢。
长孙无垢淡淡的道:“如若向陛下密报,太子为了谋夺大宝,与齐王一起,暗中与尹德妃和张婕抒两位娘子私通款曲,且有……苟且之事!”
房玄龄一听这话,脸上浮现惊骇之色,恐惧的望着长孙无垢。
长孙无垢无所畏惧,淡淡的笑着。
此时,长孙无垢的话,无疑就像是滚油锅里浇入一盆冷水,瞬间沸腾起来。
如果李渊听到这个消息,无论真假,他肯定会召李建成与李元吉向宫中问个清楚,那个时候,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李渊肯定不会声张。一旦李建成与李元吉奉命前往太极宫,玄武门是必经之处,否则他就需要多绕半个宫城,多走半个时辰从承天门进入太极宫。
解决了制造李元吉与李建成入宫的事端因由,李世民不再迟疑,他朝着长孙无忌使一个眼色,长孙无忌会意,赶紧抱出一个盒子。
李世民冲着长孙无忌摆摆手,走到案几之后,环视全场朗声道:“诸公,诛灭大唐叛逆的战事,即将开始,现下反悔,还来得及。不愿跟着我担待这等诛九族之大罪的,此刻便可走出来,表明心迹,只要不去告发以换取爵禄,我李世民绝不相强。”
站在最前排的尉迟敬德,粗声粗气地喊道:“大王这是什么话?弟兄们追随大王这许多年,难道富贵能共享,患难就各奔前程么?”
侯君集转过身面对众将道:“薛仁果围攻高墌大营的时候,秦王可曾撇下你们,独自逃生?
段志玄等人高声应道:“不曾!”
侯君集接着道:“洛阳城下,大军粮尽,窦建德二十万大军,逼近虎牢,秦王可曾撇下你们,独自逃生?”
程咬金、秦琼等人高声应道:“不曾!”
尉迟敬德嘿嘿笑道:“痛快,这才是战场上,厮杀出来的兄弟!”
侯君集转身面对李世民道:“大王,你既不曾在关外的战场上,撇下兄弟们独自逃生,兄弟们,自然也不会在这关内的战场上,弃大王而去!”
李世民举起左手发誓道:“诸公今日不弃我李世民而去,事成之后,富贵共与之。今日在场之人,不论文武,封爵当不下国公,食邑不下五百户。”
众人全都跪下高呼:“秦王万岁!”
李世民脸上浮现自信与刚毅,他狠狠掀起盒子,取出一枚兵符,高声喝道:“高士廉!”
高士廉出列抱拳道:“臣在!”
“明夜行动的关键就是玄武门!”李世民一脸煞气的道:“你率五百王府亲军,在芳林门附近接应,若见玄武门危殆,即刻增援,若该处无恙,则按兵不动,等候后命。”
高士廉沉声道:“臣,领命!”
李世民又望着房玄龄与段志玄道:“房玄龄、段志玄!”
房玄龄、段志玄出列。
李世民取出几幅早已写就的帛书敕令,递到房玄龄手中。沉声喝道:“这是授权你们,接管南衙十卫和内廷三省的文书,已然加盖了尚书省,和左右十二卫大将军印鉴。以玄龄为首,段志玄为辅,率五百王府护军,和三百玄甲亲军,明夜二更,出永安门,最迟在三更天,必须解除宿卫三省的卫军武备,切断内廷政事堂,和外界的联系,控制尚书、中书、门下三省印信。明日五更左右,辅臣们要在政事堂,聚齐见驾,你们无论如何,也要留住他们,同时还不能伤着他们。此事对朝廷社稷,至关重大,容不得半点闪失。故此,一切行动,听玄龄安排调度,凡事无论大小,皆要先请示他,而后施行。听明白没有?”
段志玄道:“末将领命!”
李世民望着张亮道:“张亮、雷永吉!”
张亮、雷永吉出列。
李世民道:“你们各自率三百王府护军,监视东宫和齐府,倘若其没有动静,你们就按兵不动,若是其倾巢而出,支援玄武门,你们快马报常何将军,然后立即发兵,攻打宫府,不能让东宫、齐府跑掉一个党羽。”
侯君集、张亮:“末将领命!”
李世民道:“杜如晦!”
杜如晦出列道:“臣在!”
李世民道:“明夜一战,既关乎大唐,社稷兴替,宗庙气运,也干联着我李世民,阖府上下,男女老幼,以及众将家眷的身家性命。秦王府是我们的老营,老营不容有失。你的职责就是,率领三百王府护军,守护西府,保护弟兄的家眷,和我李世民的妻儿老小。王府内一干大小事体,均由杜如晦裁度施行,任何人,不得有违。自我离府开始,上至王妃王子,下至兵卒杂役,统归杜大人节制。听明白没有?”
杜如晦拱了拱手。
李世民苦笑道:“兵力太少,如晦斟酌使用。”
杜如晦道:“臣当竭尽全力!”
就在这时,一名声音从后面传来,这个声音带着浓浓的怒气,一脸不忿的道:“大王看不起我侯莫陈旭?”
李世民循声望着,只见侯莫陈旭怒气冲冲的望着李世民。
虽然说侯莫陈旭与侯莫陈应是堂兄弟,可是别说堂兄弟,就算亲兄弟也各为其主,如段志玄与其兄段志感,虽然分属东宫与秦王府,李世民照样相信段志玄。李世民想了想道:“张亮与雷永吉的兵马少了一些,杜如晦把三百秦王府护军交给张亮,秦王府全府上下,我就托付给你侯莫陈旭了,一旦事成,梁国公的爵位就是你!”
侯莫陈旭大喜道:“有臣八百僚在狼兵在此,除非踏着末将的尸体,否则任何人休想冲进秦王府!”
李世民接着道:“长孙无忌、尉迟敬德、程知节、你们随我,明夜在宫门落锁之前由玄武门入皇城,以后,秦王府上下,究竟是共赴黄泉,还是共享富贵,就看我们明夜的成败了!”
……
自从陈应教会李渊麻将以后,李渊就在回城的时候,直接顺走了陈应的象牙麻将,无奈之下,陈应只要让人雕刻数十副大果紫檀木的麻将,这个大果紫檀木就是后世的黄花梨,陈应在后世有见过他老板的茶几,据说一副黄花梨茶几,居然价值北上广一套房。
冯盎在投降李渊的时候,派出人运来了大量的财物,包括数十斗珍贵的南珠、翡翠、象牙、红宝石、蓝宝石等,其中有上百颗,差不多两千料的大果紫檀,扔在典客署无人问津。
事实上,黄花梨木真正流行起来的时间非常晚,大约在清中后期,也就是乾隆、嘉庆时期开始流行,后来越炒越高,变得有价无市。
陈应从典客署里毫不费力的弄来这两千料大果紫檀,刚刚开始也没有想过要打造什么家具,现在正好用来雕刻麻将。
这边大果紫檀的麻将刚刚打造好,陈叔达派出管事拿着四千贯钱,买了一副。
裴寂更狠,直接一万贯买了四副麻将。
从此以后,麻将成了贵族阶层的新游。
只不过,麻将的入手容易,仿制速度特别快,也就几天功夫,长安城的大街小巷已经出现了竹质、玉质、甚至骨质以及铜锡合金打造的麻将。
武德六年腊月二十六日夜间,李渊又拉着老基友裴寂、中书侍郎宇文士及以及中书令封伦在武德殿中打着麻将,李渊虽然初学,可是他有那些宦官千手帮助作弊,几乎把把好牌,把裴寂和封伦赢得直咬牙。
关键是李渊的牌运太好了,不是六十四番,就是三十二番,最次也是十六番。从来胡杂牌。
李渊连摸三把三暗刻,把封伦赢得快要当裤子了。
封伦苦笑道:“陛下,宫门就要落锁了,臣等告辞!”
李渊的脸一板道:“封卿,裴三你们就不要回了,反正宫中有的是地方给你们住!”
宇文化及道:“陛下,这不合规矩!”
“什么规矩!”李渊不悦道:“朕的话就是规矩……打牌打牌!”
裴寂与宇文化及除了苦笑还是苦笑。
就在这时,一名宦官捂着脑袋忙不跌的跑进大殿,还没有来得及开口,李渊劈头盖脸的骂道:“成何体统,还有没有规矩了?”
小宦官没有说话,李渊微微一愣。
此时,小宦官身后,李世民提着宝剑大踏步走进武德殿。李世民的表情愤怒,额头上青筋毕现,握着宝剑的右手微微颤抖。
李渊倒退两步,留出左监门卫的反应距离,冷冷看着李世民,李渊强压着惊惧吼道:“你进殿来,既不行礼,也不下跪,手里拿着宝剑,杀气冲天!你想做什么?是否觉得,自己的翅膀硬了,地位高了,你的老父亲,已经成了你,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绊脚石了,就想把这块石头搬开,要弑君,要轼父?”
李世民目光炯炯逼视这李渊道:“阿爹,俗话说得好,天下有不孝的儿子,却没有不是的父亲。您既是要儿子死,儿子又怎能抗命呢?这把剑,是当年我封王的时候,您老人家亲自封给我的,如今我带来了,您要杀我,还是用这柄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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