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刀中王者
河东之战中,刘武周先袭破榆次,后攻平遥,占领介州。大败太常少卿李仲文,左武卫大将军姜宝谊,右骁卫大将军刘弘基。整个河东局势迅速糜烂,而陈应却以定远军的四个折冲府不到八千人,连续攻克朔州、雁门关,飞师突袭苇泽关,在河东整体溃局中,陈应与陈应麾下的定远军表现得非常抢眼。
虽然陈应麾下其实不止定远军四个折冲府,还有灵武左军与灵武右军共十个折冲府一万八千余突厥骑兵还有朔州八大豪强麾下的佃户乡勇,然而在李建成眼中,突厥人根本算不上人,只是消耗的物资,只要大唐愿意招降,想投降大唐的突厥人可不在少数。至于朔州八大豪强的乡勇,只是凑数的民夫。
李建成偿到了有一支精锐部队在手的好处,定远军的四个折冲府,被李渊强行整编,划给了右骁卫与右骁卫大将军刘弘基残部,整编为新的右骁卫六个折冲府,而罗士信本身也被任命有右骁卫将军,成了刘弘基的副手。
像刘统、毕信、张怀威、段志感、张士贵则成了左武卫军的长史、参军、或折冲都尉。哪怕李渊并没有任命陈应为左武卫将军,事实上李建成相信,以陈应的本领,刘统、毕信、张怀威、段志感、张士贵是有能力架空新任左武卫大将军庞玉。
李建成偿到了这种拥有精锐军队在手的好处,只要陈应可以将太子左卫率与右卫率训练成与定远军一般无二的精锐,在明年开春之后的与王世充的战事中,李建成绝对不会让李世民独宠。
听到李建成的话,陈应是又喜又忧,右卫率他根本不用担心,如今执掌右卫率的是元宝藏,可是右卫率左副率高允权、录事参军纪同,右副率何月京,记室参军杜善果,右副率何月京都是陈应的旧部,如果说从前他们是不服陈应的出身,此时陈应出身侯莫陈氏的身份已经曝光,降服他们不成问题,哪怕元宝藏也没有办法在陈应面前摆谱。
不过,左卫率却是韦挺的旧部,在韦挺接近三年的经营,左卫率几乎是水泼不进,陈应虽然可以代为训练左卫率,怕就怕左卫率的人不服。因为,在这个时候,陈应不是名义上的东宫武装力量统帅,没有办法向他们行军法,正军纪。
一旦将帅不合,这是兵家大忌。当然,如果陈应拥有绝对的权力,那么一切将不是问题。
陈应想了想道:“韦左卫率是京兆韦氏,军中任用的大都是京兆韦氏门生故吏,臣奉命接掌左卫率,只怕会受到他们的排挤……将帅不合,很难在短时间内做出成绩。”
陈应说这句话的目的,就是为了向李建成要尚方宝剑,他需要获得对东宫左右卫率的生杀大权,只有拥有绝对的威望,才能令行禁止,言出必践。
李建成也是人精,略一思索就明白了陈应的顾虑,李建成舒了口气道:“本宫还以为什么事情呢,原来只是这些小事……”
李建成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所以说,这陈应还是太年轻,根本不知道隐藏啊。
陈应的心迹已经表露出来,如果只是训练,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李建成作为李渊的儿子,大唐的监国太子,丝毫不厌恶野心,反之,他们喜欢有野心又不缺能耐的属下。
当陈应一直在他身边恪尽职守的时候,他感觉莫名奇妙,可是现在,他已经知道了陈应的目的,他想恢复祖上荣光,成为大唐的柱国大将军,太子少傅。
李建成记得李渊曾经告诉他一句话,肉食者鄙,未能远谋,大缪也。陈应是肉食者,这是无可非议,毕竟在这个时代,家国天下。
有小家才能顾大家,家族越大,顾忌也就越多。
李建成不怕陈应有野心,陈应不光有野心,更有能力,有能力有野心的下属,才是他最佳臂助。
李建成望着陈应笑道:“正六品以下,抗命就在处置,正四品以下正六品上,就地免职。不知陈卿是否满意?”
陈应摆摆手道:“其实不用处斩,臣自有办法让他们遵纪守法!”
陈应需要的其实就是一个权利。一个名义就足够了,如果连左卫率的这些骄兵悍将降服不了,陈应也不用混了。
在陈应心里,也有自己的小算盘。他之所以这么做,其一,当然是为了抱上李建成这条粗得不能再粗的大腿。李建成如果不是玄武门之前,他是大唐当之无愧的接班人,可谓是在玄武门之变之前,唐朝最稳的一条船了,做了九年太子,位高权重。更重要的是,陈应出身贵族,和李世民麾下寒门出身的将领不,有一条难以逾越的鸿沟。
李建成如果在玄武门之变的时候,拥有一支精锐超过李世民玄甲铁骑,更加精锐的部队在手,或许他不一定会失败,只要当时在玄武门李世民没有立即杀掉李建成,李世民就是最大的失败者。
在唐朝至少在安史之乱之前,天下还是世族门阀的天下,一个小人物若想投靠山,可不是随便乱投的,还得看地域是否相符,因为这年头极重乡党。
李建成的效率非常高,在李建成回去的当天,太子令就下达到了陈应手中,陈应以太子宾客,主东宫武备,左右卫率皆归其管辖。
最让陈应意外的是,左卫率的副率居然是尉迟恭。
不过,陈应并没有对左右卫率进行什么实质性的训练,而是让他们卸下甲胄,将普通民夫一样,在工地上挖地挑土,充当苦力。
左卫右副率韦令则隐隐奇怪,左率卫的将领被陈应当成苦力用,是韦令则非常不满的,他出身京兆韦氏,论辈份还是韦挺的族叔,前隋河南郡丞元雅的女婿。在韦令则看来,陈应简直就是在侮辱左卫率将士。
可是韦挺曾下里叮嘱韦令则,从前他与陈应关系不睦,千万不要撞在陈应手中。所以尽管有些不满,韦令则却不敢当作出头鸟。
这天,左卫率六千余将士人人像泥猴子一样直到天黑,这才收工。韦令则悄悄看着脸黑如炭的尉迟恭:“尉迟副率,拱卫东宫,我等自然责无旁贷,可……现如今,我等这是……”
尉迟恭看了看韦令则,淡淡的道:“韦副率,汝可知全军将士,为何宁愿挥汗如雨,也不想停下休息?”
韦令则还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反正当听说李建成将东宫左右卫率调给陈应训练,而陈应却把全军将士当成劳力在使用,就告假了。他来了一个眼不见为净。
韦令则惊讶的问道:“难道这帮杀才都转性了?”
尉迟恭摇摇头道:“不是他们转性了,而是陈宾客让众将士看了一柄刀,还有一身甲胄,并且告诉全军将士,非勇士不能披重甲执刀中王者?”
韦令则惊讶的道:“什么刀中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