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三十五章 程夫人的阴谋(捉虫)

等一到下学的时辰,还不等唐昭夜赶人,程雨晴就第一个离开了学堂,生怕等下唐昭夜又要提什么稀奇古怪的要求。

“今日你们二人还没有做出文章,等下来我院子将以前做的文章拿给我看看。”唐昭夜冲他们俩挑了挑眉,故意大声说给外面候着的小厮听。

唐昭夜才回自己房间喝了口水,唐飞就已经带着程雨菲摸了过来。

一进院子唐飞便直奔第一间屋子而去,瞧着房门虚掩,以为是唐昭夜的住处。他对着房门便是一脚,登时与屋内的南弘修四目相对,吓得唐飞尖叫一声窜了出来。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南弘修也会在这里?

唐昭夜握着茶杯走出房间,看见唐飞一副白日见鬼的样子,便猜到了他方才经历了什么,站在檐下冲他招了招手。

“臭小子我在这儿呢,我兄长身子不大好,你可不要吓到他!”

堂堂飞骑军统领身子骨不好?那只怕是这世上的人都是病秧子了。

唐飞心有余悸地跟着唐昭夜进了她的住处,一进门便一把拉住她,欲言又止半晌才委婉地问道:“才几日不见,你们俩就……就已经到这种程度了吗?”

唐昭夜奇怪地看着他,问:“什么程度?”

“你们都住在一起了,还问我到什么程度!虽说你打不过他,但你好歹可以搬出侯府的名头来威慑一二,若是大伯和唐兆哥知道这件事,怕是闹到御前都会讨个说法的。”

唐昭夜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撇了撇嘴道:“你不去告状,他们怎么会知晓,我有难言之隐暂时不能告诉你们,不过我与南弘修只是假扮成兄妹,快点把你脑袋里那些肮脏的念头收起来。”

“我也相信小夜做事有分寸,我们只要帮她瞒好身份,不要露馅就好。”程雨菲笑着冲唐昭夜眨了一下眼,随即也一并望着唐飞。

连程雨菲都开了口,唐飞哪里有不应的道理,也不管她说了什么,全都痛快地答应下来。

“对了,昨日我看见程雨晴在亭子里欺负你,程家人是不是对你还是像以前那般……”唐昭夜担忧地看向程雨菲。

唐飞一听便急了,“什么!那小丫头片子又欺负你了,你怎么没跟我说啊!”

程雨菲先是惊讶于唐昭夜竟然会知道这件事,随即意识到昨日那个突然飞过来的暗器,应该就是唐昭夜的手笔,唐昭夜自小打鸟就是最厉害的,打程雨晴也不在话下。

她垂眸缓缓道:“其实我本打算祭奠完父亲就离开的,但是母亲说再过几日就是中元节,到时候府里会请上师来办一场超度法事,让我参加完法事再走也不迟。”

闻言唐飞立刻插话过来,神色夸张:“你是不知道,那个程夫人不知道中了什么邪,竟然对我们一直笑脸相迎,还非逼着我们去学堂陪她闺女念书,说什么大家都是兄弟姐妹。我呸,谁和那丫头是兄弟姐妹!”

最重要的,其实是他才不要和程雨菲做兄弟姐妹,他是要她做自己娘子。

如此看来这件事确实颇为蹊跷,当年程雨菲被她外祖家接回长安后才派人告知程家,气得程大人接连休书好几封来催促程雨菲回金陵,背后多少也有程夫人授意。

曾经关系闹得如此僵硬,再见面不互相赏耳光已经算是给足了对方面子,怎么可能还笑脸以对,实在是可疑。

唐昭夜是亲眼见到程夫人袖手旁观的样子,知道她并非善茬,便提醒程雨菲道:“总之还是万事小心的好,等到中元节一过,咱们就动身离开金陵,之前你不是说想去扬州,到那时我和唐飞陪你去。”

“好,我会小心留意。”

程雨菲和唐飞未免被人怀疑,并未在唐昭夜的院中久留,临走时还装模作样地拿了几篇文章离开。

在程家的日子有坏也有好,坏的是唐昭夜又在发愁明日究竟要教些什么,好的是程家的厨子甚得她心,晚饭一不小心又多吃了一碗,现下撑得她肚皮圆滚,只能在院子里散步消食。

院子统共只有这么大的地方,唐昭夜又觉得施展不开,便出了院门打算去花园再转悠一圈。

大户人家规矩多,往往入夜后都在自己院子里休息,鲜少有人出来走动,故而这一路上都没有碰到人,唐昭夜便一个人沿着池塘边的小路向湖心亭走去。

隐隐约约看见湖心亭中似乎有两个人影,唐昭夜忙躲在茂密树丛后。

要么说夜深人静时正是听墙角的好时候,她正盘算着应该如何悄无声息地溜走,就听到亭中传来程夫人的声音,与她交谈的是个男子。

这夜黑风高小凉亭,孤男寡女靠的如此近,怕是程雨菲她后娘是要为她找一个后爹。

关于撞破奸情这种事,唐昭夜觉得看多了容易得针眼,便蹑手蹑脚地向小路另一边走去,好在她夜里看得清楚,一路离开都是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此时湖心亭中,男子拉着程夫人的手在鼻尖轻嗅,闻着她手上淡香,神情如痴如醉,但声音却格外冷静。

“我交待你的事情办得如何了?”

“那个死人的大女儿程雨菲,容貌身段都极好,幸亏当初没便宜了镖局那莽夫,等过几日我就给大人送过去。”程夫人忍着眼中的厌恶,软着嗓子说道。

男子一把搂住程夫人,嗤笑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家大姑娘外祖家在长安颇有势力,你可别给我找麻烦。”

“弄哑了她的嗓子,还不是和那些姑娘都一样。过几日中元节,大人只管来接人便是。”

怀中温香软玉,男人早已按奈不住,闷声应了句“好”,就要动手动脚。

程夫人挣扎了一下,忙唤道:“大人可千万别忘了之前许给我们程家的事情。”

“放心,我绝不会忘。”男人敷衍地应着,随手将腰衿丢在地上……

而另一边,唐昭夜生怕在外面再瞧见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只得先回了院子。

她从屋内搬了把竹椅出来,摇着蒲扇躺在摇椅上,一抬眼便是满天星斗,晚风清凉,伴着蝉声阵阵,好不惬意。

若是能一直这样舒舒服服地躺着该有多好。

“你倒是会偷闲。”南弘修不知何时来到她身侧,负手站在她身边,低头瞟了她一眼,“明日的课备的如何?”

唐昭夜绝望地闭上眼睛,哀嚎一声:“将军你就让我暂时偷个懒吧,何必时时刻刻提醒我。”

“我若是不提醒你,明日打算咏什么,咏砚台?咏蒲扇?”

唐昭夜傻笑了一下,“倒也不是不可以。”

久久没有听到南弘修的训斥,唐昭夜有些心虚地偷看了他一眼,见他正冷冷地盯着自己,那眼神简直是要吃人。

今晚还真是处处碰壁。

“我这就去备课,将军您请便。”唐昭夜猛地起身,快步向自己房间跑去,咣的一声关了门。

南弘修看了一眼躺在摇椅上的蒲扇,随手拿起来,又抬眼确认唐昭夜关了门,这才迟疑了一下坐在摇椅上,缓缓让身子靠在椅背上,瞬间脊背都舒展开来,情不自禁闭上双眼。

别说,确实是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