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世子爷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安国公,“那圣旨,她……她接了?”
“第二日,陛下便立即同意了所有的条件,那丫头有什么理由不接旨?”
“放屁!”君祁良忍不住骂了一声,牵动了胸膛的伤口,那双往日满是嬉笑的眼眸此刻全是冷意。
“那皇帝不过是你们操控的傀儡——”
“阿良!你僭越了。”
君祁良话还没说完,便被安国公迅速打断。
真是笑话,那皇帝往日传个旨,这三位国公爷,先皇亲封的辅政大臣,那一道圣旨不是再三扣押,多次审核,一旦触己之利益,迎接这道圣旨的,便是迅速销毁!
如今,这张封后的诏书,却是一路畅通,大开绿灯,说这背后没有利益置换,他不信!这分明表明宁安荣三公皆达成了共识,而顾影阑便是他们与帝王之间博奕的棋子,这太可悲了。
君祁良愤而起身,不顾周身痛意,想往门外冲去。
他要去找顾影阑!
“臭小子,你还不给我站住!你要去哪儿?”安国公这几年脾气素温和,每每宁荣二公吵架,永远都是他在当和事佬。但一碰见自家这不争气的孙子,他的脾气便瞬间像吃了炸药一样,一点即燃!
“你管我?”君祁良头也不回,寒冬腊月的,穿个单衣便冲了出去!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世子爷请回榻上!”镇北王妃一发话,门外府卫们便哄拥而上,将他团团围住!
若是放在平时,他自然不在意这些人的阻拦,轻功一跃,潇洒离开,可如今——
胸口的痛意愈发剧烈,君祁良一个没忍住,身体微躬,口中一阵腥甜吐了出来。
镇北王妃大骇,忙上前欲搀扶,“你们,快替我儿把太医请来!”
君祁良试图挣扎,镇北王妃怕他又加重了伤口,只好点了其昏睡穴,将他扛回了房内。
自此,安国公府便又是一阵兵荒马乱,这小年夜才堪堪过去。
—————————————————
盛京,东市,风满楼。
自从那日一夜小富以后,曲长歌便一直惦记着出去大吃一顿,于是今日小年夜,她便同洛卿宁一起,还拉了柳生母子,以及她在东市认识的书生段鸿笙,来到盛京最大的酒楼,风满楼。
“大家今儿个尽情吃哈,我请客!”曲长歌豪情万丈,明明长着一张清冷面容的美人,却笑得跟个傻子似的。
洛卿宁抱剑于胸,端坐于席间,旁人自觉离他一丈之距,他才不认识这个傻子。
柳生母子倒是极为捧场。
那书生段鸿笙,此刻面色却颇为复杂,“小生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有机会来这风满楼了,不想今儿沾了曲姑娘的光,此乃小生之幸。”
“段兄,以前来过风满楼吗?”柳生随口问了一句,嘴里还不急塞一口水晶蹄膀,满口生香,感慨这才是人过的日子呀!
“小生曾来此参加了昭王殿下举办的一次以文会友的比赛。”
“以段兄之才,想必定是魁首了吧?”柳生倒不是恭维,眼前这位书生确有大才,只可惜,出生贫寒,难以出仕。
“说来惭愧,小生当时止步于第二,无缘夺魁。”
“哦,那这第一是何人?”
“是位世家公子,各唤卢陵钰,诸位可曾听说过此人?”段鸿笙想起那位俊秀高傲的少年,面容上便恍惚了几分。
“莫非是江南卢氏一族之人?”柳生对那些个所谓的世家贵族心里儿可是门清。虽然他用得是询问的语气,可心中已然持肯定之态。
可没想最先回复他的不是段鸿笙,反而是一惯沉默冰冷的洛卿宁,“不是卢家的。”
“哦?洛公子怎如此肯定?”
洛卿宁再度缄默不言。
他为什么会这么肯定,笑话,她的哪一重身份他不熟!
哦,对了,有一重身份他还不熟。
她要当皇后了。
洛卿宁盯着手中这把名剑看了半晌,“你们吃吧,我有事儿。”
白衣剑客迅速起身,离开了风满楼……
“那个,洛大侠,你去哪儿?”曲长歌丢了筷子,也追了出去,却只能看见他没有回头的冰冷的背影。
他会去哪儿呢?居然连最爱的鸡腿都不啃了,着实可疑,曲长歌托腮想了想,决定偷偷跟上去。
她武功虽然只学了个半桶子水,但还是能荡起来的!
盛世无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