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既不是调兵,只是送行,自也不会随送太远。岑隐让黑衣护卫给传的令是:送离金州!
这不,就刚刚岑隐领着时非晚进屋的功夫,营中战士们就已经接收到了命令开始有了行动。张铁海得令,这会儿亲自调了三万人马聚在了东门口等候着。
岑隐抱着时非晚出来时,东门口,已经停着一辆马车了。
“世子。”
岑隐一至,众人纷纷行礼。等候在大门口的张将军忙迎了上去。只岑隐应了一声便再无多言,直接上了车去。
众人倒瞧见了岑隐怀里的时非晚,只当她是睡了过去,心底只暗自嘀咕起了那慧安县主果真是受宠又娇纵。等岑隐的马车开始启程,他们随之而行时,又忍不住悄悄议论了起来,大多是猜测岑隐这次这么高调的目的的。不然,就是议论那慧安县主的未来的:
“你们说,擎王世子会不会太张狂嚣张了,竟让三万人送行?”
“不,总之,他不会是为了摆架势。”
“擎王世子,他问同慧安县主的婚约还能做数吗?”
“这我哪知。我只能说,那空白圣旨能保一时,但案子可没法轻易过去。反正,,以后京都,必然还有热闹看便是了。也不知擎王世子怎就偏偏瞧上了那么一个……”
“嘘……”
“……”
人群议论声随着队伍渐行渐远愈来愈淡。东门口的队伍集体消失时,一名小公公匆匆忙忙的从外跑回来至了太后娘娘跟前。
“娘娘,世子爷走了。”小公公跪下禀报道。
“嗯。”太后轻嗯一声。
“娘娘,咱要这么算了吗?”小公公问。
“她有那么一道圣旨在手,就等于已经是清白无罪之身。这罪名若不实,哀家便成了理亏之人,这个时候逼急了岑隐,他若做出什么过份的事来,还能寻着由头先将责任推至哀家身上。就算不是他,皇上也能借着这由头趁机发难,说哀家不敬圣旨。
唉,这不算了还能怎样?更何况瞧瞧眼下这势头,哪怕是真打算随意寻个借口抓人,这三万金州军护送之下。也实在不好动这手。不过……
他越是心肝宝贝似的护着,哀家还就越不想就这么算了。”
“娘娘,从世子爷手底下把人弄来可实在不容易。虽说金州军送行不会太远,可世子爷自己也有不少人。”
“唉,那也得试试呢。哀家算是明白了,抓住时非晚,可就等于直接扼住了岑隐的咽喉……”
“娘娘说得是。”
“对了,查到慧安县主现身前隐在何处么?”
“这……娘娘,查不到。她好像凭空消失,又凭空出现了似的。”
“这难对付的,又岂只是岑隐一人呢。”太后揉上了脑袋,“这个时非晚,明摆着就是被谋逆组织圣莲宫精心栽培出来的。这个岑隐,在女人面前,对朝堂的忠心可是完全被狗吃了。”太后挠挠脑袋,又道:“那个卫爽跟石狗子可都乖乖收礼了?怎地都没来给哀家谢恩。”
“这……娘娘,那个卫爽怕是不懂这些。那个石头狗子,奴才去打听过了,他被薛副将派出去办事了。现在不在营里。”
“出去了?办何事?”
“这……娘娘,奴才不好问。这军中打战的事,便是娘娘您,也不好事事过问他们的安排部署。”
“嗯。”太后点点头,道:“有任务是该派他多做一些,这样,也容易升上去。看来瞧上他的,可不止哀家一个。”
“娘娘,还有一事,那个石兄弟,之前欲寻世子爷,他……”
“此事王公公已经对哀家说了。哀家问过了,确是被派去寻岑隐问军务的。想来,有人想让他在世子爷跟前多露露脸。”
“娘娘,那石狗子兄弟似乎跟慧安县主相识,灵昭郡主那事,本应由他来做的。”
“不过相识合作过,倒也无妨,干涉不了什么事。你先退下,哀家可得先瞧瞧,世子爷这是想将他那位心尖宠,带去哪儿……”
“是。”
……
三日后。
时非晚再次睁眼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红木床上。她左右瞧了瞧,床上两侧无人。时非晚揉揉自己的脑袋,只觉得又晕又重。
她这是睡了多久了?
时非晚迷茫的眨着眼,慢悠悠的从床上撑起身坐了起来。脑子虽重,可却是已经想起了昏迷前的事。她忙掀开袖子瞧了瞧自己的手,又解开扣子瞧了瞧自己的身子……
这一眼扫去,时非晚脸一半红一半白的发现,她身上步满了青青紫紫的痕迹,各种深浅的都有。
“流氓土匪!”时非晚实在忍不住了,低骂了声。
这些痕迹是谁造成的,时非晚哪能不清楚。
不过,岑隐对她下药,时非晚自也不会只想着他是图个色而已。
这是哪儿?肯定已经不是金州了!岑隐这个时候给她下药,时非晚想,他是估算着自己一定不会乖乖的随他走呢。而他,必是打定了主意非带她离开不可。
大土匪!就没见过有男人追女生时对女生下毒药的!
而且……
时非晚使了使劲,竟觉她压根儿也没几分力气。她能感觉自己一定睡了很久,一般迷魂药这会儿早应该药散了。她现在这状态,明显还正中着药。大体是让人提不上内力或者体力不支之类的药吧。
“岑隐!”
时非晚掀开帐帘,胸腔内实忍不住汹涌起了恼意。
“县……县主……”
只帐外,时非晚却并未瞧见岑隐,只有一位嬷嬷闻声惊讶的转过了头来忙看向了她。
时非晚见那嬷嬷容颜瞬间愣了:“樊嬷嬷?”
樊嬷嬷,时非晚认识的人!
是的!时非晚此时瞧见的这位樊嬷嬷,正是她以前在京都时,在擎王府擎王妃身边瞧见的那位!听说,擎王妃视之几乎如亲娘的那位!
“县主,您醒了。”樊嬷嬷的惊只持续了短暂的一瞬,忙端着一杯水朝她走了过去。
时非晚挑着一线疑弧瞧向她:“樊嬷嬷?这是京都么?”
樊嬷嬷哪能不知时非晚在惊疑些什么,忙道:“不是。县主醒来就好,县主先喝水,老奴再跟县主慢慢详说。”
“嗯。”时非晚点点头,确实渴得很,接过水便猛灌了一口。
樊嬷嬷瞧着她,神情也变得有些恍惚,道:“数月不见,县主的性子还是如此独特。”
时非晚喝完水将杯子递回,道:“嬷嬷说吧,岑隐呢?”
这不提岑隐还好,一提他,樊嬷嬷脸色就不好看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念叨了起来:
原来,岑隐离开西边的事,京都早就无人不知了。皇上是补救的给他秘密弄了封圣旨,可是擎王府一家子,哪能不知这是他家那不省心的世子爷擅作主张的。
这放着正事撒手不管了,这么大的事擎王妃这位母亲听着,哪能不被吓出一身汗来?更何况之后又闻太后往北边去了。
这不,太后去了,她其实也去了,只不过要比太后晚了几天罢了。
三日前,岑隐领着时非晚离开金州后,一路奔赴西边,在此处……也就是时非晚现住的这里,吉州,落了脚。
然后,十分不幸运的……碰着了他家老妈!
或者说,是某位王妃听说了金州那些事后,专门就在这吉州派人盯着等着然后一知岑隐入吉州,就自个立马寻上来的。
擎王妃还没来得及去金州,可传报消息的探子可是千里马日夜赶行的,更何况岑隐出金州领着那么多人速度可不快。因此,金州军营那些事,发生后没多久,擎王妃便收到了消息。
听闻自家儿子带人离开了,她估摸着速度,专门等在了这必经之地吉州。
这不,岑隐被自家老妈盯上,一落脚,碰着了熟人,便不得不放开时非晚,被老妈叫去听训话去了。
樊嬷嬷则是请王妃亲自拨过来照看时非晚的。
“县主睡了三日了。”樊嬷嬷这时说。
“世子何时回来?”时非晚听到樊嬷嬷的一般论述,头疼的问。
她并没有说要去给擎王妃请安之类的。一来她并不是这类人,二来,时非晚此时压根儿也不想见到擎王府的人。除了岑隐,擎王府一家子对她怀抱着恨意当是肯定的。尤其是那擎王妃:天成郡主是她什么人?
亲女儿似的存在,如今,只怕她恨透了自己。
时非晚久不对岑隐松口她许诺一定会嫁给他,也有这层原因在。
“世子爷去王妃房里整一个时辰了。”樊嬷嬷忙说:“老奴这就去王妃房里瞧瞧。世子爷若知县主醒了,一定开心。”
樊嬷嬷态度倒算不错,瞧不出多少对时非晚的恶意。说完见时非晚点点头,她便立马走了出去。
樊嬷嬷一走,时非晚瞧了瞧房子里的布局,心底估摸着这是住在了客栈。
既是客栈,擎王妃的房间,应不会远。
只过了好一会后,樊嬷嬷并未回,时非晚也未等来岑隐。
倒是中途门被推开了一次,一位丫鬟走了进来,一声不吭的端上了一些吃的然后就又退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