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福呢?”时非晚这会儿无心同他开玩笑。
“我要是又帮了你,你当怎么谢我?”沐熙闻言笑了声。
“你到底要不要帮?”
“哎别恼!帮帮!不帮我昨儿个安排那么多干嘛。放心,就算被发现他不也吃不了你。反倒是太后那边,怕是不好应付了。”沐熙回。
说着,时非晚此时果然见得一个人忽然跳出来跟上了毕天高一等,正是周福。而毕天高一等此时行走的方向,并不是东边,而是三营的方向。同时,时非晚竟还见人群里忽然走出了一人来,是朝着高飞走近的。他似有什么事要寻高飞似的。行至他跟前立马说了些什么。接着,高飞色便变了,接着应是同岑隐道了一句别,他便随那人离开了。
“怎样?”沐熙得意的回。除了周福,他竟还安排了另一人引开了高飞。
时非晚又悄悄瞅向岑隐的方向。见得他竟是回头朝周福的方向看了一眼。接着,他也没立马就走开。而是又停顿了会儿,低了低头。
时非晚只能瞧见他的背影,瞧见他低头的动作,却瞧不见他的神色。只纵是如此,时非晚也觉此时并不是什么好现象,
岑隐若是不起疑,高飞一唤“石狗子”,他愣那儿那般久做何?他来新营是为了什么?
时非晚皱着眉,并不觉这是乐观现象。只接着,她又见得岑隐又在原地愣了会后,终于再次提起了步伐来,往远迈了去……
“他走了。”沐熙回,却也皱了皱眉,“到底糊弄住他没有。”
时非晚摇摇头,“不知。”若糊弄住了,他愣那干什么,若没有,他又为何没有再细问别人……
只时非晚此时也无心顾及这些了。见毕天高同武浩这会儿已经走远了一些,她便忙跟了上去。
“你愣那半天干嘛呢?”时非晚一跟上,毕天高便问道。
“没干嘛。”时非晚借口都懒得想。
“你跟着我们干什么。”毕天高又问后头的周福。
“要你管!”周福的回应更为粗暴。
“靠!”毕天高不想再说话了。
结果武浩这时忽然指着前方说道:“你们瞧,那是什么?”
时非晚闻言顺着他手指之处望过去。只见得西北一侧,此刻竟是出现了一群宫里的公公。想来也是随王公公提前而来的那群太后的人。他们此刻呈整齐一列,正一个接一个的往西侧方向走去。手中,还捧着一个个礼箱。
“派这么多不公不母的来这,太后身边是没有侍女了么?”毕天高瞅了一眼失望的说。
后头周福走上前来,朝他翻了个白眼,便又看着武浩说道:“那应该是太后派来分发赏赐的。”
“分发赏赐?”
“嗯。瑜岭让金州开了个好头,太后传话过来说会大赏呢。”周福回。
“哇,那些人是朝咱新营走的,咱新营也有人会分到赏啊。”武浩一脸羡慕。那阵子他正躺着养病,赏赐必没他的份。
“都是给卫爽的。”毕天高这时插入了对话,“听说呼延炅的诡计,是他识破告知给上头的。那烧山之计也是他使的。他可算是立了头等功了。依我看,他要被重用,往上升了。不过这人还真是个人才,我是服气的,性子好,武功好,竟还是个有脑的。”
时非晚闻言挑了下眉,结果又听得毕天高补了句:“我若也能拿到赏赐,就让太后赏个侍女给我。”
“……”
“还赏赐,咱待会儿不被直接拖出去打死就好!”
武浩愁。
几人说话间,不知不觉便已行至了三营。报了名,听说了他们是来寻王公公的后,很快便有人领着他们往某一营房的方向走近。
“你们先等着,我进去通报下王公公。他现在受了伤,许是不愿见人。”
带路的人回道。
说罢,他将时非晚三人丢在了门外,自己去见那王公公了。只时非晚三也没等上太久,一个“哎哟哎哟”痛叫着的太监,不多会儿便被两个人同时架着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
“哎呀,给你们添麻烦了。”
才见来人,便听得他尖尖的嗓音响起。正是先前时非晚瞧见的,那位刚挨过打的公公。
“……”他这一出声,时非晚三人呆愣的定在门口,一时有些头懵。
“你们可是他们说的那石兄弟,毕兄弟,跟武兄弟?”王公公笑着问。
毕天高再三确定了几次,最后判定:没错!这位王公公此时就是笑着的,笑容还颇为诡异,竟慈和至极
“嗯。”三人应了声。
“哎呀,你们可莫紧张。咱家邀你们三儿来主要是想赔个不是的。”王公公立马便道:“本来应当咱家自己亲自去见三位军爷的,可你们瞧咱家这……这才刚挨了打,可实在是不方便。”
“赔不是?”三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时更没明白王公公之意。
“哎呀,还不是为了昨儿夜里的事。这金州万公子实在是无理得很。自己做了那不得当的事,昨晚还敢恶人先告状来咱家这儿说了一通,让咱家回告太后求太后为他做主呢。
咱家一听,可气急了,想着那三位军爷乃是为了救人,哪有什么错。太后娘娘平日里虽疼惜这位在金州的侄孙儿,可娘娘素来最明事理,懂时非。娘娘若在此,一定会大大指责万公子指派他去给三位军爷赔礼请罪的。
只可惜娘娘如今还未至。咱家也没那身份要求万公子做些什么,便先想着寻三位军爷,替他赔个不是呢。二来,也是怕三位军爷因着那万公子的身份而忧心,坏了心情。三位军爷且放心,等娘娘至,一定会好好惩戒万公子的。”
王公公话音落,又道:“不知三位军爷可否赏脸,随咱家去里边坐坐。”
武浩跟毕天高听到这儿,心里总算有了初步的判定,立马都长呼了口气悬下了心来:
“原来如此。擦,那我昨儿为此事可白忧心了一晚上。”武浩立马自喃道。
他此言不假。武浩是潞州人,最是了解万天奇。
依万天奇的身份财力,平日里遇到这事儿,就是只凭借自己,军中之人也没人会不给他面子。那人记仇是出了名的,他睚眦必报必会计较昨儿事的。
太后若不来,万天奇自己也有法子寻回这仇。太后来了……武浩原想着这事儿告到太后跟前会很严重,自己一等的结局会更不乐观的。
哪想……此事,竟正是因告知了太后,他们才迎来了此时的一百八十度的大转机。
“公公言重了,此事不干系公公,咱仨哪值当公公如此。”毕天高立马笑着回起了话,道:“那既如此,这事就这么过了。只是,太后娘娘还没到,娘娘真的不介意我们打了万公子么?”
“哎。军爷且放心,咱家跟了娘娘十来年了,最清楚娘娘的性子。她最忌人徇私护短了。”王公公肯定的回。
武浩乐了,“那就好。那咱……进去陪公公坐坐?”
武浩这句是在询问时非晚同毕天高。
毕天高点点头。只时非晚却忙拉住了他同武浩,面向了那王公公,道:“咱还有公事在身,改日再来陪公公饮茶。”
王公公瞧见了时非晚的小动作,笑笑道:“既如此,那便不耽搁三位军爷了。”
说罢,又瞧向旁边另一名小公公,道:“待会儿,派人去将万公子送过来的赔礼送去三位军爷帐内。可知?”
“明了。”小公公点头。
毕天高同武浩闻言都愣了下,接着都瞅了瞅时非晚,见她没再说些什么,便也都没说什么了。又见她又直接转身要走,几步便迈开了好一段距离,便都纷纷转身随了上去。
三人走开,王公公定在门口目光直视前方三道背影,嘴角不深不浅的笑意正一点点的放大,道:“果真是不一样呢,行事谨慎,心思敏锐,还当真是个能才。”
“公公,那石狗子兄弟,就是那个最矮个子的?”旁小公公问。
“嗯嗯,就是他呢。”
“真的是他破了呼延炅的计吗?我怎瞧着,他又矮又小,又年纪轻轻的,不似个能成事之人。”
“你懂什么。年纪轻轻便能有如此心智谋心计,前途才更不可限量。
不过,那个卫爽也是个能才,武艺实在不错。就是性子太过耿直怕是不好讨好。如此大的功劳,功劳之前他为了让那揣测与战术得到重用,便说是自己识破的,功劳之后,竟不带含糊的直接自己说破了,还直接向将军举荐那石狗子。如此耿直身正之人,这世间可难有了。”王公公说着,也不知是赞叹还是感慨:“但是这种人,也最难拉拢。”
“如此听来,这新营中这批新人,能人还真不少呢。方才那位毕天高公子,听说也是个勇猛无比的。”
“是呢。”
“但是那个武浩……公公对他客气做何?”
“你懂什么。军中都是成群而行。朋友往哪儿靠,其人才更容易往哪边靠。那个武浩,既是卫爽的二弟,如今看来,与那石狗子兄弟也相熟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