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本就很可疑了,更何况……那天时非晚真真实实没有被人绑架啊!是自己就出现在了城外,要不是被郡主撞见怕早就隐得更彻底了。
所以,阿石当时以为,世子爷后续不追时非晚了,是觉得时非晚有罪,而实在不舍得抓她回去。
因为,时非晚一跟他走,回京后必然是得被陛下处置的。
那可不单是违抗圣令啊!她还刺杀了郡主啊!
那把刀是世子爷送给时姑娘的,而郡主的人也那么说的,而且……后续调查,那些黑衣人的身份,还的的确确是圣莲宫的。
“是么?她好了?”岑隐此时语气莫名的,却又问了句。
“是,世子。”
“可真有查清楚?那些人,当真是圣莲宫的?”岑隐又问。
阿石知世子爷说的是那群黑衣人,忙道;“核实过了,世子爷,是圣莲宫余孽错不了。”
阿石很确定,那些人现虽全死了,可这不影响仔细查他们的身份。
岑隐的眉头愈拧愈高。
阿石知世子爷想听到不一样的答案。若那群人不是圣莲宫的人,似乎他就有那么一丝丝希望确定时家姑娘不是逃婚似的。可……平白失踪又没有人绑她,怎么可能不是!
而且……
“世子爷,属下还去查过那齐管家了,他……的确也是圣莲宫的。”阿石又补了句。
阿石其实不大明白明摆着的事,世子爷到底想让自己查什么,想让自己查出些什么来?
岑隐听到这,眼眸低了低隐下了其中一抹落寞,自喃了声,“真的是吗?”
“世子爷,恕属下直言,时家姑娘自幼被栽培,怎可能……”
“可有她的消息了?岑隐直接打断。
“世子爷,时姑娘她……她似从人间消失了似的,渺无踪迹。而且,现在潞州城已是北戎人的地盘,实不好去查时姑娘是否去过潞州城。”
阿石知道潞州,是因他也知晓秦嬷嬷云嬷嬷被王妃流放去潞州的事。其实此事世子爷也是知的。
只世子爷并未阻止。因为,他其实也同样想将时非晚引出来。世子爷想见时姑娘。
世子爷说两位嬷嬷流放是陷阱,时家姑娘必然是看得出王妃之举诡异的,可她那样的人,就是明明知道是陷阱也会冒险去救人的。
而且,世子爷还说
“她若要救人,会当选潞州。”
世子爷一直是与他通着信的。世子爷料着世子妃为了两嬷嬷,过后会去潞州。所以也遣他前往潞州。可他还未至,潞州已经遭屠城了。
阿石大惊,只好立马赶回西边禀报了。
而且,他还直接带回来了秦嬷嬷云嬷嬷。世子爷吩咐过的若是事有变没引出时家姑娘,也必然得保证两位嬷嬷的安全。
“继续查,顺道,放出消息,两位嬷嬷在我这,她若不出现,那两嬷嬷,爷绝不会留她们的命。”
阿石话落,便见岑隐沉默了许久,忽道。
阿石一愣。这做法……怎不大像是世子爷的作风。只他忙点头,应了是后立马撤了出去。
阿石一走,帐内,“砰”地一声,岑隐手指上一枚厚厚的扳指竟是忽地碎断了。男子紧紧窝拳,额上青筋暴起,眼底竟是涌出了浓烈的后怕与慌色……
晚晚,你去过潞州吗?
岑隐不大敢深想下去。
他不大敢依据两位嬷嬷的事往下去推测时非晚的下落。这会让他生出一个可怕的猜测的……
不!不会那样的!
总而言之,不择手段,不顾后果,他一定要想办法,见到她,他一定要——
知道她还安全!
哪怕是用最卑鄙的手段先逼她出来!哪怕现在他明明知道她不适合现身。可……可他一定得确定她还……
活……
活着……
不!她一定,一定没事!
……
京都。
“郡主,属下实不明白,为何你当时不直接让我要了她的命。”
敬王府,闺阁中,一名黑衣人对着床前修养的女子说道。
女子笑笑,道“这样不是更好么?”
若劫了人后,直接将时非晚杀了,那么,她身上便不会背负那些骂名了。岑隐不会恨她,那么一辈子一颗心都难以从那人身上挣脱开,而且,擎王妃也会喜她念她。
而自己,素来喜欢完美,觉得这样的结局还远不够。所以,她便是自己受伤再遭一次罪又如何,让那人被万民唾沫淹死,此,让她觉得这些伤完全值得。
只她原以为,过后,时非晚会被抓回京都。然后,因为逃婚,勾结逆贼,而被岑隐跟擎王府主动放弃,痛恨,在万民喷唾沫中被处死。
未想……
时非晚武力竟如此不俗。先是故意跟齐管家走。因为时非晚知道齐管家当时有陷害她与圣莲宫一伙人之意,便想到在跟齐管家回马上时,他暂不会对她怎么样。
还料定岑隐会过来拦截。
于是,趁着齐管家岑隐两个高手过招时,那人脱身自己离开了。这一切都是时非晚有意导致的。
她竟当机立断到那么快就做了决定——
直接脱身,不回!
这可让天成愁上了。本来她以为既能给时非晚扣冤名,也能顺便害死她的。
她更甚至没想到,这样的事出了后,岑隐似乎还未死心未怨恨起那人来。
真是想不通!
出乎意料。
好在……
她还有别的方法弄死时非晚!
时非晚有一点,是永远比不过自己的。就是名声以及——她没办法预知未来!
是的!自己乃重生而来的!从出生起她便比别人多了一项能力知未来!
于是,她便让人唆使擎王妃,将时非晚引去了潞州。依她多年识人的眼光,可以断定七成时非晚就算猜着两嬷嬷流放这事是个陷阱,也不会完全不理会的。
最起码,就算是为了先去探探嬷嬷的真实情况,她也会去潞州一趟的。
而那个时间点……潞州,有大难!
屠城啊!那人就算不死,那样的一张脸如今怕也是残花败柳了。岑隐若知完全没理由不死心了。
“你身上的伤可好了?”
天成郡主没过多跟一个属下解释的意思,问。
她面前这位黑衣人就是齐管家。那天那群黑衣人全死了。唯剩齐管家凭着超高的武而逃了。可他竟是在岑隐手底下吃了大亏,受了重伤。
“属下无碍。”齐管家道。
“唉,真没想到。当初把你布在建安伯府,本来是想让你盯着另外一个人的。未想,另一人身上未派上用场,反倒是用在了这位上。”
天成郡主揉了下脑袋,道。
而她所说的另外一人,则是——
时听雨!
……
一月之后。
北边金州,新兵驻军营地。
此已近晚上亥时了。营地中一处澡房中,此时一位瘦矮的新兵,正从澡房中轻步走出。她的步伐是极轻的,她也不敢重了。
因为这个时候,其他人都已经入睡了,她不敢闹出任何动静将任何人给吵醒了。
她自然就是时非晚。
在这新兵营中,已待上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非晚!
要说起这一个月,时非晚还当真吃尽了苦,且处处不便。
许是战事紧急的缘故,那营长高飞似恨不得将他们一天训成材。每天往死里训着他们。
鸡鸣时起,过后便是拼了命的操练了起来。
时非晚过去不是没当过兵,可她这个时代的这具身体,大多数时间都还是被娇养着的。也就是幼时练舞时吃过一些苦。后来自己穿越后在伯府院中时,虽也自己练过,但到底还没有如此重的强度过。
她虽灵活会点身手,可论身体强度,到底还是远远不够。时非晚近期便感觉到了吃力,几乎有些吃不消的吃力。
只这种苦,她不是第一次受,硬扛硬忍的毅力,她从来没缺过。因此,一个月来,她也没哼过一声。而且让她高兴的是,这种强度的训练下,她可以肯定自己比之过去绝对要强了好几阶。
但……
让时非晚对这新兵生活有一点实在没办法不愁
就是她是女子!
每日里洗澡这一块,成了一个绝大的问题!
因此,她每天都只能在所有人从澡堂中走出来沉睡过后,再自己一人前往澡堂清洗。譬如此时,就只剩下她一人还在这晃了。
这其实会损了她许多睡眠时间。不过若是平日,倒也不必拖到这么晚。
可今天出了些意外。某一群心大的新兵崽子们,一整天的疲惫操练过后,竟还有心情玩了会儿赌场才会玩的那玩意。
而且,偏巧运气极不好,还被人给举报发现了。这不,那一群“聚众赌”的,便被加罚训练了,负重沿着练兵场跑了五十圈。
时非晚只好等这批人跑完,洗澡,再出来洗。
好在,现总算是玩事了,她现在可以回去睡下了。
时非晚舒了一口气,心底暗想着。
只……
“站住!”
事实证明,若是某天倒霉,那么倒霉的事,大抵要在这同一天发生的。
时非晚正要往自己营房中走去时,却是听到身后传来了脚步声来。她一愣,稍顿了下,接着,过后不久,却是见一堆人走了上来,直接朝她围了上来……
盛世女侯lt;/p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