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时非晚心底想,过后卢子瑶必然又想到,就算她当时走开了,有人发现她后还是会喊她来救治。所以,才应有卢子瑶唤小丫头挪移开陵栩,以及丢给她小药包似要喂给陵栩吃的整个过程。
所以那药包,大抵就是毒药。让陵栩没办法救治的毒药!
因为陵栩救不了了,她才算是彻底的安全了!
当然……卢子瑶打算给陵栩喂毒这件事,时非晚想其他人大抵不会想到的。他们或许会怀疑天成郡主那一刻的犹豫与狠心,但天成郡主在他们心中的形象应还不会突然之间崩塌得那么厉害。就算有人如此猜过,应也是怀疑不定的,且必只是极少一部分。
不过
徐凯不同!
他制造的整件事,可以说他当时就隐在现场。而天成郡主见到陵栩后的全部反应,他今儿都隐在暗处围观了,看到了。
他此刻比谁都肯定卢子瑶今儿怀的绝对是险恶之心!
“好事?”徐凯抬起头来“你是不是很高兴?是不是在想,郡主没那么好,比不过你。”
“……”时非晚脸上顿时划出问号来。
啥?她有这么想过吗?
“时非晚,郡主便是有点私心,当时也情有可原。她要救,赌上的就是自己的一辈子。收起你那点小心思,郡主便是没那么好,那也是任何女子无法比之的。更别提你了。”
“……”
收起她的小心思?
时非晚心中暗翻了个白眼,回“是我有小心思,还是某些人在自欺欺人。”
“我没有自欺欺人。”
“嗯,没有。对呢,郡主有私心的确合情合理呢。只是……徐公子可否替我解惑敢问,陵小侯爷过去为了郡主做过许多事,跟郡主算是关系不同的熟人,郡主自己难道不知?”
“时非晚,我们哥们几过去是为郡主做过许多事,但都不是她怂恿的。我们是瞒着她自愿的,郡主不欠我们什么。”
“哦?这么说来你们无论为她做什么,她一开始都是不知的了。”
“自然不知。”
“但事后呢?”
“这……”徐凯抖抖眼“事后……她自然是知的。
“我有一片地,徐公子替我用这片地种出了玉米来。等生出了玉米后我才知晓此事。玉米的收成徐公子最后都给了我,依徐公子之意,此刻,我是不应对徐公子生出半分感激之心的。”
“……”徐凯只是瞪着时非晚。
“我若是徐公子,此时倒有一些地方会让我更感兴趣。”
“什么地方。”
“便是天仙郡主,到底……是不是真的只是事后才知。”
“……”
徐凯登时哑默。
时非晚见此,轻一笑,道“可别说我在挑拨离间什么。徐公子此时自己就在这么想。你不过是想驳我才特意与我狡辩罢了。依我看,公子与其在这浪费时间为了跟我逞嘴皮之快而特意自欺欺人,不如好好想想,你兄弟这门亲,你想不想让他要。”
时非晚丢下这句,便见徐凯明显的怔了下。
她却不想再跟他多言,放下水杯,忽地站了起来朝里间走去,准备好好的睡上一大觉。
“时非晚!”
时非晚行了几步,房内也静默了好一会,只忽然地,那身后的徐凯猛地唤了她一声。
“何事?”
“你说得对,你就算不说这些,我也的确在怀疑她了。过去我是跟着老大行事。其实,即便是过去,我偶尔便有过这样的错觉。觉得郡主她……并不那么无争。”
“……”时非晚默着。
徐凯待在时非晚身后,过了好一会才又有了声音“你以后准备怎么安排我?”
“怎么?徐公子难道还怕没地去么?”
“你不是要嫁人了么?你入擎王府,准备将我如何?”
“……”时非晚顿。
“还有,那批人,你准备将他们如何?”
徐凯说的那批人,是指河天风等那批土匪。
“……”
还别说,徐凯此时还真将时非晚给问住了。
时非晚眨眨眼,这时才想起了这件事来。
糟!
她这些日子被困在擎王府,又是昏迷又是入宫的,这事儿她都给完全忘了,也没空解决。
河天风那几土匪头倒是在她手里,可其他匪崽子还在徐家的作坊里。
“流衣。”
想着,时非晚便拧紧了眉,转过身忙对外唤了声。
“姑娘。”很快流衣便推开了门进了来。
“主子。”只流衣才入,阿一这时也恰好出现在了门口,似忽然有事情要禀报似的“主子,属下有事要禀。”
“嗯。”时非晚朝阿一点点头,却是先看向了流衣,道“徐家可有信捎给我?”
“姑娘,徐家还没有,不过徐家前几天过来传了一句话。”
“什么话?”
“擎王世子并没有大肆搜查。擎王府的人这么久了,只搜查了没多久便被撤走了。似乎没有要将那些劫县主你的土匪们全扒出来的意思。”
“……”时非晚一愣。
“姑娘,这是不是……有些怪异。”流衣试探着说道。
她觉得擎王世子不会查不到上次劫县主的人的任何背景,而且,依世子爷对县主的看重应该会扒个底朝天才对。再是徐家作坊突然多了那么多人已是可疑事了,可偏偏这么久还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徐家这么说的么?”
“是。”
时非晚也疑惑的眨了眨眸。难道岑隐他……猜到了些什么?但又应该……不大会吧。
“姑娘,玉家公子倒是给姑娘捎了一封信。”流衣又道。说着走到一处地方取出了一封放置好的信。
“嗯,我看看。”时非晚接过信,打开一看,是一封玉锦约她谈上次她说的那商业合作的事的。
“待会儿去拨个人给玉家公子带句话,便说这些事,等我入擎王府再商议。”时非晚如今赶着嫁前准备,倒还真没时间再操心别的事。
“下去吧。”
“是。”流衣退下。
“你是何事?”时非晚这时才看向了阿一,问。
“姑娘,刚刚收到了一份新婚贺礼,只是不知是谁的。”阿一手里捧着一礼盒。
“不知是谁的?怎么收到的?”时非晚讶。
“是伯爷府中的嬷嬷送过来的。说是也不知道。就是走在门口有人给她送了这份礼物,让她捎带过来给主子。所以,方才那嬷嬷便将这东西送过来了。
属下们拿不定主意,便先收下了,请主子决定,要不要开此盒。”
“……”时非晚不语了,低下眸子目光落在那礼盒上很精美的上等檀香木盒。盒子只看雕刻便只必然不是出自普通人之手。
“开,怎么能不开。”
时非晚道。
这种不明不白收到的东西,自然很有可能存在着危险性。
但东西都到手里了,依她的性格,真还没有不开盒的理。
说罢,时非晚走近阿一。忽地手落至他腰间拔出了一把长剑来,道“放下,退后。”
阿一放下,退后。
时非晚便挥起长剑一斩,那盒子瞬间便被打了开来。
一侧徐凯看着时非晚手起刀落的动作,眉眼一凝,一抹异色悄起。接而视线便自然而然的落向了盒中之物上——
那里边放着一块玉珏,以及一份帖子。
“主子,属下先检查。”
阿一见时非晚似乎要去捡起来,忙道。
“不必。”时非晚回,说着竟是从袖子中掏出来了一双兽皮质地手套来。也不知这玩意她是什么时候备在身上的。
一戴上,时非晚便蹲下身子将东西捡了起来。
“这玉珏……”一侧徐凯突然出声道。
“怎么,认识?”
徐凯走上来,目光落在玉珏上。拿过后细细看了看。仔细端详了会后他眼底涌出了一抹讶色“这……”
“真认识?”
“若是我没有记错。这个是……北戎七皇子呼颜炅的!”
“北戎七皇子呼颜炅?”时非晚眨着眼。
她想起了上次宫宴时见到的那位北戎安雅公主。
呼颜炅?北戎七皇子?那位安雅公主的七哥?
“我……知道这个人。”时非晚讶异,只却忽地说道“他传闻不少。”
北戎七皇子,时非晚当然没见过。但这不代表她没听说过。
岑隐在大楚,西凉,北戎,都算得上是一号风云人物。他多年混迹军营,名头早就不止是大楚人识得了。
而那呼颜炅,也同样如此!
据闻,此人同样是一名少年英雄,少年战神。北戎曾经有过五年疯狂扩张的时期。周边一些小部落以及小国家最后能归属于北戎,听说这位七皇子要占八成功。
而且那时,他不过十来岁。
曾经北戎跟大楚也有过战役。这位七皇子还跟岑隐正面对上过。二人算得上是数年对手了。
“这是他的信物,能证明他身份的东西。”徐凯这时又道,奇怪的眨着眼。
可不是奇怪嘛!
北戎七皇子,给时非晚捎信物捎帖子做什么?
“主子,可需先拿给世子爷瞧瞧?”阿一听此,忙道。
他虽然是时非晚的人了,但还是会下意识的想到岑隐来。
更何况,北戎七皇子,他是岑隐的宿敌,但跟时非晚可无任何关系!
盛世女侯lt;/p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