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少女十四绾髾髻

翌日,宋秋雁果然一早便来找宋兰书,此时宋兰书才刚起床,红杏正在为她梳头打扮。

其式绾顶心长发为卧髻,余短发四垂,仅及眉目。红杏已经为她上好了妆,正在绾发,一种现下很受少女喜爱的偏髾髻。这样一看的确清丽脱俗了几分。细细算来日子,这宋兰书还有半年就及笄了。

今日一身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含笑嘴角微微翘起,带着几分憨厚和纯真,眼神清澈如水,一颦一笑都令人心动,这是属于少女的天真无邪,这样的女子的确让人耳目一新。

“三妹,今儿打扮的这么漂亮是要去哪里么?”宋秋雁跨进室内走到一张圆形的檀香木桌旁坐下,一面打量着已经穿戴整齐的宋兰书。

心中暗自揣测:打扮的这么正式,莫非是要去见苏墨安么?想到这里心下不由得一喜。

宋兰书站的挺直,双手交叠放置腹部优雅端庄的走到宋秋雁的跟前不答反问:“大姐,这么早你来这里找我有事么?”宋秋雁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喝茶的同时心中在想,她究竟该怎么向宋兰书问出口呢?想着想着有些出神了,宋兰书弯下腰伸手在宋秋雁跟前挥了挥手叫道:“大姐,你怎么了?”

宋秋雁脸上一红放下茶杯笑了笑道:“三妹是不是要去见苏家公子?”宋兰书听后脸上浮出两朵红晕来,转身手交着白色绸缎绣着红色小花的手帕,害羞的说不出话来。

宋秋雁看到这里,便是不问清楚也明白什么意思了。

“可是三妹,自古以来未出阁的女子是不能随意抛头露面的。你又是宋府年纪最小的一个,便是想出府父亲也不会答应的,况且你长得如花似玉若是被坏人瞧见了,事情的严重可想而知。”

宋兰书一听这话脸色微微一变,蹙着眉竟犹如梨花带雨般的楚楚可怜,宋秋雁心中有些被噎住感觉十分不好受。貌美倾国是女子都想要的,可却没有宋兰书这样好运啊。

“大姐,那我该怎么办才好?”宋兰书实在是想不出办法,她年纪小又是庶出,便是出门想用轿子的资格也是没有的,若是无人帮她,她也没有办法,现下也只能向宋秋雁求助了。

“不要着急,正好我也有事要找苏公子谈谈,我便带着你一块好了,这样就不会有人质疑了。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宋秋雁这时把自己心中最初打算的事情说出来,宋兰书却还不知,自己的人生即将慢慢的发生改变了。

“什么要求啊?大姐你说!”宋兰书好奇的问。

“苏公子曾经为你作了一幅画,我想看看,但是又怕他不舍,所以想请你到时候可要为大姐我说说好话。苏公子十分喜爱那幅画,我若是问他要或许不会给,不过……”宋秋雁顿了顿看着宋兰书好奇的眼神,便是微微一笑道:“若三妹准许的,苏公子定然会答应的。”这话说完宋兰书脸上便是一红,跺了跺脚转身娇羞道:“大姐,真是羞煞我了。我和苏公子还没……他怎么会听我的话。”

宋秋雁眼神微冷的望着宋兰书的后背,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笑容来。

她站起身走到宋兰书的跟前道:“咱们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红杏便在她们身后跟着,她望着宋秋雁再看看宋兰书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向来不与三小姐对盘的大小姐,怎么会突然对小姐这么好了?还帮助小姐出府,难道这里面有什么阴谋么?她究竟是真心的还是假意呢?想提醒一下三小姐,又怕被大小姐发现红杏只能暗暗留意宋秋雁。

出府之后门口便停着一辆马车,宋兰书愣了愣,随即目光探究的看向宋秋雁?难道大姐早就打起了这个如意算盘?利用她?宋秋雁似乎感受到了她质疑的目光,走到她跟前就笑道:“本来我是想独自前去苏府的,后来一想这样做有些不对规矩,便寻思着问问你是否要去的。”

听到宋秋雁解释,宋兰书眉头一松,了然的点点头。

随即便与宋秋雁上了马车。

掀开窗帘,路旁的花朵儿正盛开的热闹,兰花风姿素雅,花容端庄,幽香清远。清晨的远山、近树、丛林、全都朦朦胧胧,像是罩上了薄纱,高山似上了墨汁的丹青画。

很快马车便停下,宋兰书心跳得厉害,脸上一直红红的,随着宋秋雁下了马车之后她便被红杏扶着下了马车。

抬头一望便是庄严气派的府邸,还有门匾上两个苍劲有力,跌宕遒丽的朱漆色‘苏府’二字。

朱漆大门紧闭着,宋秋雁行到门边伸手抓住门钹将门敲得‘砰砰’响。

很快门被打开,一位个子不高但却十分机灵的门童探出脑袋:“请问姑娘是谁?要找府上哪位?”宋兰书看了看站在门边左右两位门卫,急忙走到宋秋雁的身边。

看来那两位面露凶煞的门卫,把宋兰书给吓到了。

“我是宋府的大小姐宋秋雁,找你家少爷苏墨安。”

门童一听瞅了眼站在宋秋雁身边的宋兰书急忙笑道:“两位小姐,请跟小的来。”

苏府院外红墙环护,院内绿柳周垂,三间垂花门楼,四面抄手游廊。院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花园锦簇,剔透玲珑,后院满架蔷薇、宝相,一带水池。

门童将三人带往了偏离苏府的正厢房,西厢房,而是往一片偏僻的地带过去。

宋秋雁皱着眉头,实在是想不明白这苏墨安在搞什么鬼?究竟要把她们带去什么地方?

“两位小姐,少爷便在哪里了,你们自己过去吧。”门童说完便原路返回。

宋秋雁与宋兰书蹙着眉对视了一眼,眼中皆是疑惑的神色。

一座破旧的茅屋出现在两人面前,屋后是一片翠绿的竹林,茅屋被翠竹罩住终年不见阳光,显得昏暗潮湿,墙皮早已脱落了,墙上凹凸不平。墙面爬满了花藤,稠密的绿叶衬着紫红色的花朵,又娇嫩又鲜艳,远远望去,好像一匹美丽的彩缎。房顶上面铺的是稻草,上面生出了许多绿茵茵的杂草。

“月下笙歌箫对奏,曼舞翩飞白衣现。素手挽衣遮面容,慧眼一双玲珑心。”

三人行到茅屋外,便听到爽朗念诗的声音,两个未嫁的女子,此时心中却泛起了同样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