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要不要跟着去弄点粮食?”陈家儿子蠢蠢欲动。
“我看行,一两一斤糙米,这些人就是为富不仁,见死不救!”不知谁跟着应和。
“最好不要去,打打杀杀说不定就出人命,回去赶紧收拾东西!”许家叫着儿子回去收拾了。只要有野物,他们就饿不死,何必去伤人命。
不远传来喊杀打斗声,马店掌柜的看了眼他们这群人忙活又缩了回去,回去又伸出头:“你们这是想走?去哪儿?”
“不知道,走着看”丁自立道。
“能不能带上我们?我免费给你们草料,剩下的草料都给你们”
“你还有粮食吗?”
“还有一些,不多了,真的不多了!”掌柜的忙道。
“卖给我们一点”
“最多三百斤,我们也要带着路上吃”
“行,怎么卖?”
“一两”
“你留着吧!”
“一钱,总得给我个本吧!”
“老三,给掌柜的钱!”
“你还有啥,赶紧说,走了可都要留给别人了!”
“就还有草料,豆饼子,还有咸菜,咸菜要不要?”
“要!不要的都给我们”
…….
丁自立与李国文低语商量后,李家出去买粮了,能多买就多买一些,粮店怕被流民抢,也不抬价了,降低价钱卖给了李家五百斤粮食。方氏拿出一根黄鱼让儿子去买,一根黄鱼不过买来几十斤粮食。总之各家抓紧时间买粮食做干粮准备着。
外面喊杀声很久才消停,从哭声骂声中就知道流民得逞了,这种事一旦开了先例,还得逞了,那就是悲剧的开始。别跟他们将道德法制,肚子才是第一位。
陈家和武家出去的还真带回来粮食,也带回来一些人。这些人都是要跟着走。让高家郁闷的是宋家那一家子也来了,据说还死了一个闺女,是跟别人抢粮食的时候被别打了一棍子死的。别看他们背了粮食来,谁也没给他们好脸色。
丁自立将三百斤粮食分给了许家一百斤,这让许家感激不尽。”
“没啥,咱们是亲家,在外就算一家人”
冰兰对这位丁爷真是好感再升,看看人家!
高文胜作为一名伤员什么也不用做,跟着冰兰就行。
马店不要的东西冰兰捡着能用的让泰山收起来,半路上什么情况都可能遇上,还是有备无患吧!趁乱给她大哥小弟那边弄了一些腊肉面饼咸菜米粮的,都是掌柜带不走的,她已经付了银钱。
自己家也要有储备,给冯氏收了一罐盐巴,冯氏乐得找不着北。“你们几个都跟老二家的去找找,有啥好东西都拿来。”几个妯娌忙去翻找马店扔下带不走的东西,油布,破皮子,豆渣,什么都要,最后带不走的只能扔下。
上午街上一阵骚动后又恢复平静,平静不久就是一阵阵马蹄声和脚步声。随后又是一阵杂乱的人声。
冰兰他们被那群流民堵在镇子口,“想走就把东西留下”
娘的!想走都不行!“干他娘的!”队里男人一个个拿起棍棒护着他们的妻儿父母。
“给我一根棍子,结实点的”泰山冷漠的脸上带了一丝嘲讽,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冰兰将自己那根老树藤给了他:“注意力道,这是一根法宝”
“好”
有男人保护冰兰只要护着自己的亲人不受伤害就好,随着第一个人动手,流民蜂拥而上,这些人骡马上可都带着东西呢,留下就是他们的了!
呯嗙的撞击声,喊声,痛呼声此起彼伏,女人尖叫声伴随在里面。
“我们开道,后面的跟上!”前面的人喊着,泰山用棍子横扫一片,冰兰他们这边就没一个流民能靠上来的。
“老二好厉害!”高家人最新发现,受伤的高文胜居然能独挡一面。
“还不帮着去开道!”高福生喊着儿子去前面,这边看来老二一人就行。
两边正厮杀,流民背后冲过几人,那几个手里拿了刀,一砍也是一片,那气势不可阻挡。
“是卫夫人的人!”
“大伙麻利点!冲出去!”
冰兰就觉得被人推着向前跑,老牛背上的两孩子吓得身体直晃悠,“坐稳了,掉下来可要没命了!”冰兰喊着,又左右照顾着老娘妹妹等人。跌倒的孩子被她一把抓起来。
“姐,没事,我没事!”许二娘喘着气跟在老牛身边,被冰兰护得死死的。早知道这样还不如骑着骡子呢!
那边摔倒的,叫娘的,人群前后一忽悠便出现了踩踏。
显然流民那边有了首领,即使出现了很多伤亡依旧让人上前阻拦,或者抢夺东西。
不过这边有护卫和泰山,很快那些流民就被驱散大部分.有些跟他们一起来的反向倒戈,参与了与流民的打斗。等他们出了镇子,地上留下一片倒地或死或伤的流民,这边受伤的也不少。
镇内人也不会坐等被流民洗劫,究竟谁能掌控这座小镇谁又能说得清?
等人们到镇外整顿时有人发现队伍里多了一些人,多的是不想留下的流民想跟着离开的和镇上有些人闻风也想离开的。
“赶紧看看缺了谁?少了啥?”那边高福生喊着。
有的人家被抢了东西,有的人说少了孩子,还有的说牲口被抢走了。
丢了少了没人理会,队伍陆续上路了,想回去的自便。主要是那群流民太厉害,回去了怕是回不来。
路上哭孩子的,哭东西的,望着远去的镇子踏上前进的路。队伍慢慢拉长,慢慢形成了几个小集体。
丁自立让人统计了一下,约一千来人。
冯氏上前拉着二儿子看了又看:“儿子,你没事吧?”
“没事”泰山不知道该怎么与他们相处,显得很生硬。
“刚才真是吓死个人了!儿子,你怎么突然厉害了?”
泰山怎么回答,不知道怎么说就不说。
卫夫人的人走的很快,出来女眷就骑上马,别人家还真没那条件,总之只有一条路,大伙就在后面慢慢跟着,出镇子的路几乎都是山道,弯弯曲曲,都是沿着山体侧面开的。没太险峻的,也没太陡峭的。
这一段算是不难,气温零下二十几度,干冷!但河沟有水,不是水而是冰,山上山下也有树,渴不着,却冷得着,饿的着。
出来快一个月了,高家带出来的土豆早没了,干菜没了,肉干剩下一半的量,炒熟的燕麦也到了危险线。行走中冰兰不住扫视周围,希望能见到个猎物。
“不用你费神识,我能看到方圆几里地”泰山用神识与冰兰交流。
“有没有东西?”
“有,不过太远,等晚上出去打”
第一□□进了六十多里,这是极限,还因为路好走。夜晚宿营在林子里,马店的油布起了作用,几块油布圈了一圈让出来的人有了避风之地。
“这要谢谢胡掌柜啊!你给大伙办了件好事!”丁自立道。
“哪里?出门在外都是朋友,相互帮忙应该的!”
大锅煮着热汤,每人都能分到一碗,出去寻找食物先回来的人带回来几只林鼠,山雀。执意要去找食物的高文胜带着两个小舅子和丁勇出去还没回来,人们正焦急时,四个人带了两只獾和一头野猪回来。
这,这也太厉害了吧?
“是姐夫打的野猪,不过那野猪好像生病了或是吃了什么,歪歪斜斜的,走路不稳,不然我们也抓不住。”许茂英道。
人们检查半天没看出什么,总之有得吃就吃,为了感谢卫家那边,这边送过去了一只野猪腿。
不管多少,每人都分到了一块肉,汤管够。
“那是我儿子打的,怎么能让大伙吃?”冯氏心里很不平。
“还有我儿子的呢!你闹啥?出来有的吃就吃!”丁婆子许久没见脾气依旧没改什么。
“你怎么不把粮食给大伙分分?”她可看到了,丁家买了好几袋子粮食!
“等没吃的还真看着你饿死?”丁婆子眼神利落着呢!高家老二厉害,估计一路上都有野物吃。
冯氏一听不说了,那就等着瞧!又瞟了眼吃的心安理得的小姑,心中呸了一口,就喜欢占便宜。她倒没看自己那个贪吃的闺女。
夜里有林子当着,风没感觉很大,冰兰照旧让妹妹和两个孩子进了皮筒子,她趴在泰山腿上睡去。泰山闭上眼,心中一片温暖。
李氏等人还奇怪,怎么这两口子黏糊了?看看老二对媳妇,又想想自家男人,以后要让男人向他们兄弟多学学啊!
好路只走了两天,人们开始在山林里穿行,树有的枯死倒地,有的巨大盘根错节,磕磕绊绊的路让行进速度慢下来,就是马匹都走得很慢。
“为什么是这种路?是不是走错了?”
“应该没错,这是一条有人马走的路,那些马蹄印记十分清晰。”
“错不了,这是商队走的路,如果是以前咱们或许能遇到商队。这两年胡人闹的,商人无利没人敢冒险了!”马店胡掌柜道。
“这最近的住处还有多远?”队里有个明白人是好事,众人忙问。
“附近应该有个歇脚的地儿,一百多里地有一个小镇,在那里就分了岔道,别看镇子小,以前可是热闹地,东西南北的商队就在此处做交易,想走的继续,不想走的就返回了。”胡掌柜开店多年嘴皮子好,一路上就没闲着,倒让众人涨了不少见识。
既然没错就继续走吧!林子里有山鸡,有松鼠,还能找到干的木耳。能打猎的都有收获,有时候他们都觉得奇怪,平时那些贼精的猎物怎么就跑不动了呢?想不出缘由就归结到了天气,冷啊!天冷的都能冻死个人,猎物也冷啊,行动迟缓是自然。
歇脚的地方到了,却原来是个残破的小驿所,屋顶都快没了。提前来的卫家武家已经占据了那座房子,好在还有个院子。
夜里不知何时飘起来雪,泰山用自己的大皮袄将冰兰裹了裹,望了一眼黑沉的天空皱起眉。
“怕是一场大雪啊!”里面有上些年纪的人道。
“盼它下它不下,不盼着来,它偏来,老天爷要绝人路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