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我要见她

大概是折腾累了,沈宴卿由着他在自己怀中温存一会儿,随后便借口要去探望丞相而匆匆逃离。

临行前秦元承不舍地搂住她的后腰,“真的不能在我这留宿一晚吗。”

可惜不管他怎么软磨硬泡还是故意色诱,她愣是没松口。

望着空荡荡的房间,他幽幽地叹了口气。

所幸方才他的提议,她并未拒绝。

“还记得你欠我的两个承诺吗,我想申请兑换第二个。明年三月,记得陪我。”

刚好是造反的下一个月,如果能一举夺权上位,那他就不必再处处隐瞒和欺骗。

他想堂堂正正站在她身边,亦如当年她为他撑起一片天。

“少主,那怜芝又来了。”

“…算了,叫她进来。”

高座前,松垮披着外衣的秦元承不动声色地擦着微微滑落的鼻涕。

他有些懊悔,早知道会这么难受他当时干脆装晕留住她好了。

扑通——!

正当他满脑子都是如何再引诱沈宴卿失控时,忽然传来的沉闷声响断了他浮想联翩的美梦。

低头看去,原是跪倒在地的怜芝。

他不悦地“啧”了一声,“听管家说我未在家时,你就常来打扰。你在胡闹什么,当时府门前陆容景给你的教训还不够么。”

怜芝憔悴地摇了摇头,“恳请少主救我一命。”

她撸起袖子,几近透明的皮肉下涌动着泛滥成灾的虫子。

“当初我从沈府逃出,是你以蛊相挟要我继续留在沈小姐身边。你说会帮我延缓蛊毒的疼痛,却又把药丸偷偷丢进王爷怀中。”

“少主,求你不要再戏耍怜芝了。”

秦元承眉头微挑,垂眸沉思片刻他淡淡开口:“桂花过敏一事你做得的确不错,但除此外你半点用处都没有,那我又凭什么要救废物的性命。”

怜芝愤恨地握紧了拳,“是沈小姐她行踪不定,而我断了腿又不能像奕元那样常伴她身边。”

她抽刀割开早已伤痕遍布的手臂,徒手将几只掉落的虫子碾碎。

“我有办法让沈小姐对太子死心。”

“哦?”

秦元承瞬间来了兴致,他坐直身子稍稍前倾,引得身前风光乍现。

“说来听听。”

她阴狠地盯着没有半滴血液的伤口,冷声道:“沈小姐说过,此生她最恨欺骗与背叛。”

“我可以勾引太子,让沈小姐亲眼见到太子怀搂旁人甜言蜜语的模样。”

秦元承嫌弃地打量着她,“就凭你?”

“顾锦宁不比你貌美,甚至用了蛊都没能让太子动心。你倒是狂妄,哪来的自信比肩姐姐。”

“——因为我比她们两个都下贱。”

她面无表情地持刀扣着伤口里虫子,“因为我不要脸也没有顾忌,只要能达到目的我可以不择手段。”

“……”

秦元承玩味地勾起了唇角,“倒是有点意思。”

她也跟着笑了起来,“毕竟初夜时你哥哥差点要了我半条命,我早就如同低贱牲口。”

他有些诧异,“你知道不是我睡在你旁边?”

她笑而不答,转为提及其他,“但我从未跟沈小姐提及这些,甚至如果少主有需要,我能帮你做得更过火。”

“不知这些,算不算少主眼中的筹码。”

秦元承捞起桌上的瓷瓶,施舍般高傲扔在她面前。

“先让我看看你的能力如何吧,估计再过几日太子就会回京。若是你空有架子却毫无用处,那就躲好少来惹我。”

·

丞相府。

提着诸多贵重礼品的沈宴卿在正堂稍坐歇息,昨日听皇后说是丞相领人为她求情。似乎她能活下来,全凭丞相的功劳。

她虽不知丞相为何会无端助她,但是隐约记得当初方启说丞相夫人似是很在意她。

终于等到丞相出现,几番客套下来她更加疑惑。

“丞相大人,我应与你素未谋面,为何你会冒着风险去替我讲情?”

丞相笑着摆了摆手,“是受夫人所托,沈大人不必挂念在心。我肯出手相助更是因为沈大人善心善行,对忠臣老夫岂有坐视不管的道理。”

“那可否让我见见丞相夫人?”

“近来风凉她染了寒症,方才我来得迟就是在照料夫人,沈大人勿怪。”

眼见讨不到什么结果,沈宴卿只能抱憾起身。她连连感谢,直至踏出丞相府。

目送她离开后,丞相感慨地点了点头。

“言行举止,确有不俗。”

大堂后丞相夫人方柳青提着帕子缓步走出,她沙哑干咳几声,惹得丞相霎时慌了神色。

“夫人你不在房中躺着,出来做什么。”

“我只是想看看公主殿下,夫君不必惊慌。”

方柳青抚弄着手中的玉指环,那剔透的光泽在阳光折射下格外晃眼。

“那刚刚我问你要不要见她时,你还满口拒绝。”

“反正她早已不记得我是谁,何苦再弄俗套的相认。而且我已见了她三次,是她从未留意过我。”

她叹了口气,“顾府的接风宴上,祈福的寺庙间,以及前阵子顾家小姐庆生宴,我全都在偷偷留意。不过你说她怎么那么大胆,当年她才十几岁,就敢不顾性命在行宫将我救下。”

丞相搂着她边往房中走边柔声劝慰:“夫人别再忧心,往后我暗中多多相助她便是。”

“还有她若真嫁了太子,那我也会专心辅佐太子。只要他们好心为国为民,我自是愿做他们的忠臣。”

·

临京某处。

昏暗的房间中,陈庭州不要命地用身体接连撞墙,只为束缚身体的锁链断裂。

咔哒——

链条竟真的出了裂痕,他后退几步再向前猛冲,撞在墙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断的不仅仅是链条,还有他的手肘和肋骨。

“殿下!”

刚端了饭进来的长风惊愕地看着浑身是血的陈庭州,他心疼得连呼吸都凝滞下来。

“你这是...”

话还没说完,陈庭州踉跄拎起长椅,用力顶在根本不还手的长风身上。

他冷声道:“带我回京。”

“殿下,沈姑娘叮嘱过我,不论如何也不能让你身陷危局。”

话音才落,那椅子的尖端就猛地砸在他的小腹,他吃痛地半跪下身子,只能抬头仰视那一身死气的陈庭州毫不掩藏的杀意。

“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记住谁才是你主子。”

陈庭州扶着墙壁,像是压抑怒火般颤动着身子。

“我要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