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诱她心软

沈正洵疯狂地摇着头,那因惶恐而极速充血的眼愈发混浊。他拼命地晃动着身上的锁链,艰难吐出毛巾他尖锐大喊:“我还有用!别杀我!”

“呵?”

秦元承笑吟吟地挥刀浅浅割开他频繁滑动的喉咙,粘稠的血似是伴着性命如残烛般逐渐消逝。

“我好心饶你一命,你却想跟皇帝揭发我。沈正洵,你以为谁都像公主殿下那样心软么。”

迎着沈正洵有些涣散的瞳孔,一张字条甩在了他的脸上。

熟悉的字迹下只草草写着一行字:秦元承背后势力不明,但确有心怀不轨,速杀之。

沈正洵看着字条飘荡着悠悠落地,他的心猛地一沉。

昨天替沈宴卿求完情后,他便藏匿于宫中谋划如何脱离秦元承的掌控。他不敢明目张胆跟皇帝说清,唯恐事发后他成了最先被报复的目标。

所以他只能伪装成旁人简单写下提醒,再偷偷塞在了皇帝的枕边。

他以为他谨慎到天衣无缝,但是昨夜他才躺下便被黑衣人绑着带出了皇宫。

此刻他恐惧地落下来泪,“皇宫里也有...你的人?”

“别杀我...”他意识开始有些昏沉,“你想做什么我都可以帮你做。”

染血的脏毛巾忽然捂在了他的颈间,秦元承转动着手中的刀笑容甚是恶劣。

“那我要你当着太子的面亲口告诉他,姐姐与陆容景之间的秘密。”

秦元承歪头轻呼一声,“哈哈哈...真是期待他的反应,会不会恶心到发疯呢。”

走出暗室,他深吸了一口半空中凌冽的寒气。

房内,沈宴卿颤动着手指似是要醒。

站在床前的秦元承默默解开袍子,半透的里衣影影绰绰着将他的身体笼罩得格外诱人。

推开门他坐在空旷的院中,凉意似刀他却像是感知不到般阖眸休息。

“沈姑娘,您快劝劝少主,这么冷的时候是要被冻出病来的。”

才清醒的沈宴卿刚缓过神,就被柔声啜泣的婢女给吓了一跳。

顺势望向门外,院中秦元承蜷坐成一团,那耳朵上的红延伸至漂亮的肩骨,纱状的里衣下是若隐若现剧烈起伏的身子。他似是无意转头,那微红的眼尾低垂着将委屈显露。

“他愿意坐那便让他坐。”

“沈姑娘!少主他向来身子骨弱,这是要出人命的啊!”

“…吵死了。”

沈宴卿不耐烦地皱起了眉,“谁愿意喊他进来那谁就去,少来烦我。”

过了好半天,冻到步子虚浮的秦元承才畏畏缩缩坐在了床边。

“对不起姐姐,是我太过任性,竟害得你在外面晕倒。我以身请罪,只求姐姐不要对我生怨。”

无意与他纠缠琐事,沈宴卿正想开口却被他打断了思路。

“我知道姐姐厌烦我,所以我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里远远看你。”

他扶着胀痛的脑袋虚弱地倚在床柱上,薄唇不安地嗫嚅着:“可是上次分别,你着实伤透了我的心。你想打探什么直问便是,为什么要引诱我却无情推开我,在你眼里我仅仅是太子的垫脚石吗?”

沈宴卿忽而哑然,看着秦元承那因为浓愁而黯淡的眸子,她自责地叹了口气。

“大概真的是我太过自私。”

秦元承用力摇了摇头,“是我甘心做姐姐的信徒,只要你能开心,我愿意被你利用。”

“姐姐...”

他身子晃了晃,下一刻他面色苍白地摔在了她的怀中。

“我好难受。”

他神色痛苦地揪着半敞的衣领,那脸颊处迟迟难消的红晕更衬他的嘴唇没有半分血色。

沈宴卿担忧地抬起手,摸到那滚烫的额头时她不免惊呼:“快去请郎中。”

“不要,姐姐你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说着,他扯着她衣角哭得梨花带雨。

“求求你把我留在你身边,我会烧饭也会缝衣,甚至你与太子哥哥的孩子我也能帮忙照看。我什么都能做,只要姐姐愿意留我。”

“你...”

沈宴卿愣怔望他半晌,终是无力地垂头无奈叹息。

“不是已经都算计到要做我驸马了吗,还在这演什么苦情戏码。”

闻言秦元承懵懵地抽噎几声,“什么驸马,姐姐你在说什么?”

“还在假装不知情?”

“姐姐你到底在说什么?”

他眼底那清澈的疑惑,让她一时犯了难。

犹豫片刻她只好另择话头,“那沈正洵呢,他是不是在你手上。”

他的费解愈发清晰,“沈正洵又是谁?姐姐,你今日说的话我怎么都听不懂。”

“……”

沈宴卿分辨不清他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胸中憋闷了一口不上不下的气,她却不知该撒在何处。

“算了。”

头疼的毛病又犯了。

她疲倦地揉着脑袋,“顾锦宁那边你动手了吗。”

秦元承轻轻蹭着她柔软的身体,闷声应答:“都已准备万全,昨天她来见我时,我又故意讲了一些难听的话,可能她现在已经有些按捺不住了。”

“我听说中旬他们要去寒若寺祈福,这个跟你有关系吗。”

沈宴卿暗暗盘算着新的计划,所有事情的成败,全在此次出宫途中。

秦元承乖巧地点了点头,“我们要偷走皇帝的另外半块虎符,所以只能将他引出宫。”

“姐姐,你如今已经完全清楚我们的目的。”

他可怜地咬了咬唇,“你会为了太子哥哥而出卖我们么。”

“不会。”她答得干脆。

“即便可能我们上位后,太子哥哥不再是太子,你如今所做一切都成了徒劳,也不会出卖么。”

“不会。”她异常肯定。

“你不顾性命筹备的一切,如果真因造反而功亏一篑,你真的毫不在意么。”

他愈试探,她却愈坚定。

“你们若成功,那我求你饶过他还我们自由。你们若失败,我如今做的就是他的退路。”

她意味不明地笑笑,“你难道不信任我么,元承弟弟。”

难得见他迟疑。

他不知为何,分明是他在埋伏诱她心软,但此刻他却莫名有种早已掉入陷阱的危机感。

他苦笑一声,“其实有时候,我也搞不懂哪个才是你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