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婉对于这种走过来搭讪的桥段,自然是再熟悉不过,立刻很公式化的还了一礼:“不知公子何事?”
陈牧阳的笑容极其具有亲和力:“听闻谢姑娘是去年招考成绩的头名?”
“运气而已。”
“哈哈,谢姑娘谦虚了,在下已来这朝都半月有余,素听闻谢姑娘才华惊艳么,美貌无双,是符院新学子中的佼佼者。”说着,他停顿了一下:“在下不才,但是也有信心去搏一搏今年招考的头名!”
这话说得,倒是透着一股子才子应该有的自信,再加上的确称得上玉树临风的外形,迷住一些怀春少女,也是理所应当的。
就比如萍儿这种。这会儿,她的视线完全被陈牧阳吸引了过去,瞳孔都要变成小心心了。
可谢清婉只是微笑着,不软不硬的回了句:“那祝陈公子如愿。”
陈牧阳把这种回应当做了矜持,继续道:“不瞒姑娘,在下有幸,也接触了那符道,如果不出意外,不久后我也会入朝都的符院,所以特来先和谢师姐照个面,日后请多多指教。”
说完,他就再次见礼,把姿态做足了......
其实在外人看来,这谢清婉和陈牧阳两个人在考试前,先说上几句话,也是必然之事。
毕竟俩人年纪相仿,又男才女貌,如果陈牧阳真的能成为今年的招考头名,两人又同在符院,那几乎是预定好了的才子佳人的戏码。
远处,无数的男女学子都看着这边,似乎是见证了这历史性的一刻,不论是爱慕谢清婉的,还是崇拜陈牧阳的,在这会儿都不敢过来打扰,甚至隐隐觉得,这二人才是真正的般配。
陈牧阳自然也是如此想的,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这是天经地义的事,而他对自己的外貌和才学也有着绝对的信心。
所以见完礼,他便挺起笔直的腰身,习惯性的撑开扇子,视线也自然而然的向着侧方远眺。
可就这一歪脑袋......两道视线就相遇了......
陈牧阳轻轻挥动扇子的手一下子就僵住了,那副看遍江山万里的神情也嘎一下就凝固住了。
“陈公子好。”许白焰道。
陈牧阳咽了口唾沫,他平时习惯了不去看周围注视自己的眼光,所以刚才一直也没看旁边。
这一看,鞋子里的脚趾都不受控制的扣紧了。
“许.....许公子......?!”他说话的时候竟然结巴了一下。
“哦?你们认识?”旁边的萍儿完全不知道这两个男人之间发生过什么,还很好奇的问道。
许白焰这小伙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诚实,反正人家问了,他自然就回答了:“嗯,前些天见过,就在河畔乐......”
他还没把乐舫俩字说出来,陈牧阳赶紧打断道:“嗯,那天在河畔月色正浓之际,我与许公子相遇在街边,发现许公子才华横溢,所以与其吟诗作对,把酒言欢。”
“吟诗作对??”谢清婉和萍儿都愣了,凭她俩对许白焰的了解,吟诗作对这词和他根本就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啊。
许白焰似是没领会到对方的打岔,继续道:“陈公子,当晚的事情......”
“啊?那晚......哦,那晚饮酒确实是酣畅淋漓!”
“不,我是说那晚......”
“嗯,那晚与白炎兄高谈阔论,在下的确受益匪浅。”
“不,我是说那晚你进了厢间之后,又被一群......”
陈牧阳急的要疯了:“白焰兄,我已经知道错了,请你别说了。”
“在下只是想道歉而已,倒是陈公子怎么一直不让人把话说完?!”许白焰好像是带着些歉意的回应着。
陈牧阳有苦说不出,只能不断的用脚趾扣着鞋底,又看到周围望过来的视线越来越多,终于绷不住了:“额,许公子抱歉,在下还有些急事,先告辞了。”
说完,他忙不迭的就跑开了。
只剩下谢清婉和萍儿俩人面面相觑。
“到底......怎么回事啊?”谢清婉问道。
“一些很平常的事情,可能是这位陈大才子淡泊名利,不想让我说出来吧。”许白焰笑着。
“淡泊名利?哈哈——”谢清婉何等聪明,自然是知道许白焰的意思,掩嘴笑着:“虽然不知道你和他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一年不见,你似乎不像是之前那么憨厚老实了。”
“我应该算是个老实人,但是我不傻,谢师姐不是说,要我帮你多挡些桃花运么,我住的地方都是你帮着找的,那我自然要尽量完成你的吩咐,这很合理。”
“呵呵。”谢清婉笑的更开心了些:“那我要是吩咐你考个第一,再进入朝都符院呢?”
许白焰苦着脸:“师姐,我只是说尽力,我又不会法术,现在我只求能在榜单上看到自己的名字就心满意足了。”
“嗯。”谢清婉也不多说什么:“尽力就好。”
谢清婉了解许白焰的脾气,所以也不逼着他在背后说人家坏话,但是一旁的萍儿可受不了,她八卦之心憋得简直要爆炸了。
就在这时......
“萍儿姑娘,你是不是想知道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董富贵突然贼眉鼠眼的凑了过来:“那晚,我可是一直就在现场哦,一秒钟都没错过,那场面,简直精彩绝伦!”
“是么?!”萍儿现在哪顾得上对方是不是一个暴发户家的傻儿子,立刻两眼冒光:“快给我讲讲!”
“好啊,那边有空地,咱们过去......坐着聊......”
清风过巷,就算是才子佳人的相遇,在招考即将开始的这个节骨眼上,也无法长时间吸引考生们的眼球,很快,一切就恢复如常。
随着几声钟鸣响起,石坪上的学子全都踏着长阶而上。
朝都学堂招考......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