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万象神宫左边,一片空地上,早已经搭建好了临时的灶台,为的就是所有菜品可以趁热上到寿宴的桌上。
这块空地足足一个足球场那么大。在空地的后方,有着一排用木板隔成的小屋子,大约有二十来间,每个小屋子里面置于一个大火炉和一张方桌,这应该就是待会他们比试的地方了。
最前方那间大屋的屋檐下,摆着二十余张矮桌,成阶梯状摆放,每张桌上都摆放着一些水果、茶水、点心,银杯玉盏,奢华至极。
只是如今位置上都是空空如也。
米良出了万象神宫后,便和酒肆其他的厨子在空地上站成一排,所有的帮厨则是站在他们身后。
米良看了眼其他的厨师,见除了周大厨和周仁的表情淡定,其余厨子个个脸上都是一副兴奋、忐忑的神情,就他一人神色郁闷。
海鲜当然是现做才好吃,所以米良准备亲自上手。
“开始。”随着米良一声大喊,所有的厨师帮厨杂役都动了起来,很快就能听到
“咚咚咚——”
“哗啦哗啦——”
“啪啪啪——”
霎时间,空地上切菜声、倒水声、木柴爆裂声,铁勺和锅子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米良带着厨师们在忙着做菜,武则天与众朝臣,以及各番邦国使臣也没闲着,坐在那里品尝着美酒,谈笑风生,当然话题还是离不开美酒佳肴。
其实这一次武则天的寿宴,只是为美食为了彰显武周朝的盛世繁荣,并不想掺杂太多政治因素在里面。
如今坐在寿宴上的人,也没有谈论什么军国大事,都被一道道美食所吸引。
本来这么多人也都是位高权重的,平时对吃非常有研究的吃货,所以现在也不管品阶大小,埋头吃就对了。
“狄阁老,听闻你上次还去过一趟醉仙酒肆,并且还品尝了那道‘开水崧叶’?”武则天忽然朝着狄仁杰问道,语气非常平淡。
狄仁杰一听,神色一愣间,心里豁然开朗,不会是派人调查我吧?
急忙说道:“不错,确实在醉仙酒肆品尝过这道菜。”
武则天微微笑道:“但不知那道开水崧叶的味道如何?”
狄仁杰点头道:“绝对堪称一道佳肴,说来惭愧。我至今都还没有理解那道菜的做法,只有清澈的汤汁,和一颗像开花一般的崧叶,就能达到如此的美味。”
“哦?能让你如此评价,看来米良那小子还有很多厨艺没展示啊。”武则天笑着点头道。
一旁的武承嗣却不以为意,道:“圣人,你太过谦让了,我看那小子年纪轻轻,想必厨艺再高也高不到哪里去。”
狄仁杰笑着点了下头,并没有接话。
武则天微微瞥了眼武承嗣。神色稍显不悦,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微微笑道:“既然怀英对那道开水崧叶赞赏有加。那朕也倒也想尝尝。”顿了顿,又朝着狄仁杰道:“如此看来,你似乎比较看好那小子了。”
狄仁杰摇头道:“这个,臣不敢妄下判断。”
忽听得右首一人道:“依我看来,这醉仙酒肆的饭食与那祥福酒肆的饭食不相上下。”
这人便是武三思,祥福酒肆的幕后掌柜是他的内弟,所以向着祥福酒肆,吃着米良酒肆做的饭食都在想着如何利用自己的职权去挖几个米良酒肆的厨师到祥福酒肆去。
早年因父坐罪,流放远地。武后掌权后,召为右卫将军,迁礼部尚书、监修国史。武则天称帝后,封为梁王,迁司空、同平章事,成为宰相。唐中宗复位后,依旧权倾朝野,飞扬跋扈。
武三思本来就有政治野心,武则天在位时就想被立为太子,与韦后勾搭上后,韦后更是野心勃勃,自然不会容忍张柬之这般正直的人在朝中掌握朝政,因此里应外合,时常在李显面前败坏他们,力图加害。
张柬之等畏惧武三思的谗害,因平时见考功员外郎崔湜对武三思也有所愤慨,谴责的言词还颇为激烈,便引为知己,作为耳目,让他去暗中探听武三思的动静,以便采取相应对策。
这个崔湜却见李显对武三思很亲密,而倒向武三思,将张柬之等人的情况全部告诉了武三思,成了武三思的一条忠实走狗,并为武三思引荐为中书舍人,成了皇帝的近臣。
又听得一人道:“梁王言之有理,单论厨艺来说。我认为祥福酒肆和醉仙酒肆只在伯仲之间,谁更强一些,还不一定了。”
此人便是酷吏来俊臣,武三思的狗腿子,为帮武三思获得太子之位,谋害忠臣,罗织罪名。
来俊臣无赖出身,善于告密,得到武则天信任,先后任侍御史、御史中丞、太仆卿,组织数百名无赖专事告密,设立推事院,联合党羽朱南山等撰写《罗织经》,制造各种残酷刑具,大兴刑狱,采取刑讯逼供手段,任意捏造罪状致人死地,大臣和李唐宗室遭到枉杀灭族者达数千家。
贪赃枉法,横行无忌,联合侯思止、王弘义等援朋结党。最后,企图陷害武氏诸王、太平公主、张易之等武则天最亲信的人物,诬告皇嗣李旦和庐陵王李显谋反,遭到卫遂忠告发。
狄仁杰心下不服,拱手朝向武则天,道:“不知圣人以为谁人将会更强一些?”
武则天摇头道:“两家酒肆皆为厨艺精湛之辈,而且又有像米良这等后起之秀,朕以为还得等各位品尝过所做的佳肴后,方能评断。”
武则天吃过米良做的饭食,确实惊讶,味道美味独特,只是吃得少一些,并不知道米良现在又上了很多菜品。
“圣人所言甚是。”众人道。
......
那头,米良已经将豆腐用荷叶和竹片包好,放入炖盅之内,然后置于火炉之上,接下来他们要做的就是控制火候。
武汉和于三蹲在火炉旁,满头大汗,一副蛋疼的模样,这里面可能就属他二人最轻松了。
“武哥,我方才偷偷看了眼大郎准备的材料,啧啧,你道我看见了啥?”于三道。
武汉因为跟着米良早,对这些是一点兴趣都没有,淡淡问道:“你看见了什么?”
“蛋。”
于三满脸八卦的说道:“好多的蛋。”
“蛋?”
武汉诧异道:“什么蛋?”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好多的蛋,而且还有那螃蟹也是老大一只的,你说这海里竟然有如此大的螃蟹吗?”于三问道。
武汉说道:“瞧你这小子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这天下之大,我们没见过的多了,大郎是何种人,那就是神仙般的人物,自然都知道。”
“这我当然知道了,要不然我怎么会愿意跟着大郎呢。”
于三越说越兴起,又道:“还有,武哥,我还瞧见那小五子准备了很多海鲜,你说一块豆腐,一条河鱼,一些黄豆,还有几只河蟹,这些东西大郎就能做出那般美味的饭食。”
武汉一听,心头一震,双目一瞪,怒道:“你小子是不是怀疑大郎的手艺啊?你是不是想挨挨板子。”
于三瘪嘴道:“别啊,我这还不是担心大郎嘛,毕竟是给圣人做寿宴,还有那么多的重臣,各番邦国使臣,要是有差错了,圣人会怪罪大郎,我这也是担心大郎。”
“老子用得着你担心吗,这菜都还没上,你小子就尽到这里泼冷水,早知这样,我就不该带你来。”米良听到于三的话,没好气地说道。
于三吐了下舌头,不敢再顶嘴了,深怕米良从此以后将他打入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