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子今天可是带了有十个人的鞭炮队,米良结婚前三日,小五子就做了一大堆的鞭炮,这在这个时期可是难得一见的。很多路人刚开始听到,还有些害怕,见到小五子他们玩得挺开心,就向上去要一些,只是还没走到跟前,就被身穿便衣的千牛卫拦在外面。
这时鞭炮声又起,盖着红色盖头的裴霜听得鞭炮声,便知是迎亲的队伍来了,心里顿时又紧张起来,拉着王氏的手上全是汗水。
“迎新娘喽!”武汉一声嗓子之后。
此时的裴府觥筹交错,一片欢声笑语。
迎亲当天,王氏的娘家嫂嫂给新娘子开面。所谓开面,就是用两根丝线把新娘子额头的汗毛绞去,这意味着姑娘时代已经结束,以后就是有夫之妇。
裴霜任由舅妈摆布,继而描眉、梳头,丫鬟灵儿在一旁打下手,看着桌上放着的凤冠霞帔,她由衷地感叹小姐模样真是好看。
小姐嫁过去,她也要侍奉姑爷,想想米良的模样、脾性,她甚至比裴霜还激动。
米良做新郎官打扮,胸前系着红绣球,骑白马,马头上同样系着红绣球,白马王子的传说估计就是这么来的。
米良亲迎,随行的除了媒人、喜娘,还有米成、于三、牛桓、谷瞳及米府家眷,都是年龄相仿的青年男女,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谷瞳算是混在人群里的,自她伤势好了以后,因没地方去,米良担心她出去还有危险,就一直留她在酒肆,此时的谷瞳有些痴迷地看着骑在马上的米良,也曾幻想过米良这身打扮娶她过门,脸蛋儿上不禁浮上几缕红晕,既羞涩又期待。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裴府,府中大门紧闭。
“新娘子,新娘子!”米成安排的人开始对着大门大声喊道。
随后米良在门缝里塞足了红包,裴家的亲戚方才打开大门,迎接新郎官。
米良迈进大门,这时裴霜一个只有八岁的表弟来到米良身边,扯着米良的衣袖跟他讨要喜钱,米良塞给他一片金叶子,小孩眉开眼笑,跑没两步他又转回来说表哥说太少,他还得要。小孩口中的舅舅就是裴锟,此时裴锟捂着脸不敢见人,米良笑着又塞了一片金叶子给小孩,高兴啊,哥有钱。
裴家的亲朋有些艳羡地看着,裴行本身居要职,如今又摊上如此阔绰的姑爷,他们越发笃定不能疏远了这样的亲戚,以后得常来走动。
新娘坐八人抬的花轿,上轿之前,裴霜抱着王氏哭,不过哭声中更多的是乐感而不是悲伤,亲朋故友们笑意盈盈地看着人家哭,只有向米良要喜钱的小孩拉着裴霜火红的嫁衣一本正经地说道:“姐姐不想走,弟弟替你嫁过去。”
裴霜不知该怎么接口,王氏赶紧让人把小孩抱走,米良这才松了口气。
花轿停在米府所在的街口即停滞不前,米良知道该他背着新娘到家门口。
迎亲的前一天,米良就问喜娘为何如此,喜娘笑着告诉他若小两口婚后拌嘴,媳妇可以声称“又不是人家走上门的,是你把人家背进来的”。
米良恍然,原来新郎官都是自己挖坑给自己埋。
裴霜下轿之前,喜娘当着道贺的人打开一柄红伞。这把伞不同于一般人家选用的油纸伞,它是折叠起来的,如果不是喜娘动手打开,他们谁也想不到这不足半尺的东西竟是一把伞。
红绸的伞面印着“天仙配”的图案,外观精美、做工精巧,尤其伞骨撑起的弧形,围观的宾客无不赞叹。
米良背裴霜至宅门,裴霜跨过火盆,两人行至厅堂,稍事休息后即行拜堂礼。
拜完天地、拜高堂,米良想不到狄仁杰与王孝杰竟也到场,此时宾客盈门,他也不便多言。
狄仁杰毕竟是米良的偶像,现在也是合作伙伴。
米良奉茶与母亲之后,米良端茶递进米成手里。米成颇为激动,米良知道自己就是米成从小带大,只是成年后米良跟着别人成为了纨绔子弟,自米家老爷过世后,这三年来米良改变了很多,特别是从失踪又回来以后,变得跟两个人一般,这也是米良刚回来的时候,米成有些怀疑。
夫妻交拜,礼毕之后送裴霜入洞房,就在这时,圣旨到了。
米良成亲,圣人遣人道喜,虽无贺礼,可那一卷黄绸布却胜似贺礼,这在旁人眼中可谓无上荣光,何况圣人还加封米良。
“门下:今有米家郎君良,为不世之才,有功社稷,故封为定远将军,可封谷州郡开国子,食邑千户,主者施行。天授二年十一月十六,中书……”
皇恩如此浩荡,宾客们看米良的眼光更不一样,他们唯恐自己的贺礼太轻了些。
裴行本更是唏嘘,当初谁能想到米良竟有今日的成就?短短一个月连升三级,还被封爵,开国子,食邑千户。他很庆幸当时的决定。
米良看看裴霜,又看看偷偷拭泪的母亲,他心情却有些沉重。定远将军,虽无权无职一介散官,但还有一个爵位,开国子,食邑千户。
然而有句话叫无功不受禄,不知道圣人此举有何深意?
传旨的太监刚走,上官婉儿派人送来贺礼,米良与之寒暄,留客宴饮,其他宾客都联袂而至,各自奉上贺礼,他们恭喜米良新婚之喜又祝贺他受封爵位与将军。
米良不动声色地应酬,心里十二分戒备,站得越高摔得越狠啊?
酒宴开始,米良携裴霜挨桌敬酒。新人夫妇喝掺了水的米酒,酒劲不大却能解渴,一轮酒下来,米良脸不红、头不晕,他就是想上厕所,当然这个想法没办法付诸实践。
酒酣耳热,闹过洞房之后,宾客离开,待米良用绑着红绸的秤杆挑去裴霜头上盖头并取下凤冠,喜娘道喜之后退出房门并轻轻阖上。
“裴娘子,灵儿姑娘,老身守在外间即可。”
听到喜娘的声音,米良看了看裴霜红扑扑的脸蛋儿,他想不到竟还有听墙根的,看了看裴霜陪嫁的百步床,这东西隔音效果也许不错呢。
“相公。”
裴霜低着头轻轻地唤了米良一声,烛光掩映,她脸蛋儿越发娇艳。米良本要起身方便,闻言又坐回床边,他叫一声“娘子”并抱住她亲吻。
裴霜娇喘吁吁,米良伸手解她罗衫,裴霜突然道:“相公,人家…人家想…想解手。”
米良微愣,裴霜这话仿佛提醒了他,内急感如山泉迸发,他道:“我也要去,咱一块解决。”
裴霜羞得不行,米良借口闩上门闩留给裴霜一定的私密空间,走到门口,他竟发现门上有一小洞,洞口外藏着一双眼睛,顺着门外人的目光,米良恰巧看到床檐下悬着的那像鸟一样的小雕件,想想昨日喜娘的神色,他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