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成立刻起身迎接郎中,而米良也从浴桶走了出来,穿好衣服躺在床上。
片刻米成带着郎中来到米良的房间。
这位郎中是个五十余岁的男子,长相普通,身材消瘦,一身青衫看不出有任何特殊之处。郎中来到米良身边坐下开始号脉,半盏茶的功夫,郎中打量着米良,眉毛微皱,似乎在想些什么。
“郎中,您看看大郎他失忆了,严重不严重!”米成站在旁边问道。
“大郎失忆,应该是撞击头部造成的。不过,这并非致命之伤,应该没什么大碍。”郎中缓缓说道。
“哦?郎中此话何意?难道大郎是因为头部撞击导致的失忆,还是其它什么原因?”米成有些奇怪地问道。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按理说,大郎应该是撞击脑部才导致了失忆,不知大郎是否是头部受到重击所致,或许大郎脑海里有些东西忘掉了也说不定。”
“大郎脑海里有什么东西?”听到郎中的话,米成急切地问道。
“我开个方子,配合药物调养,也许可以帮助大郎恢复记忆。”郎中说道。
“好好好!”米成连忙答应道。
“大郎你好好歇息吧!”说完郎中走了出去。
米成等郎中开完方子,安排下人前去抓药,再次来到米良身边。
“大郎感觉怎么样?”
“没什么事。”米良有些敷衍地说道,随后想了一下接着问道。
“成叔,你看我现在很多事情都记不起来了,你给我说一下吧!”
“好的。”米成说完开始将一切事情告诉了米良。
一个时辰后,米良也彻底搞清楚了,自己真的穿越了,来到了691年的武周朝,去年武则天登基称帝。
米府在神都一直做的是酒肆的生意,在南市和北市各开了一家米氏醉仙酒肆,只是去岁米良阿爷得急病去世,两家酒肆因无人打理照顾不周,生意逐渐惨淡。
虽然生意惨淡,北市酒肆暂时关闭,只有南市酒肆在米成的打理下,也算是勉强的还有一些盈利,顾得上整个米府的吃喝用度。
这么多年米良心思一直没有在生意上,整日和一些好友游山玩水。
大概的情况米良也有所了解,就对着米成说道:“成叔,我有点累了,先休息一下。”
“那我先下去了。”
看着米成关上了房门,米良靠在床头想着。
看来自己真的是在车祸中意外穿越过来,既然来了,先稳定下来再想办法,也许还有机会回去,想到自己借了这个时期米良的身体,也不能白借,既然他的阿爷已经过世,自己就先帮他打理着生意算了。
好在有米成这个老管家一直在照顾着米府,说起来米成算是米家的一个旁支,跟随米良阿爷已经数十年了,为人老实憨厚,米府上上下下打理得井井有条。
想着想着米良就睡着了。
次日早晨,米良醒来,感觉头昏昏沉沉的,不过精神好多了。
米良看了看天色,已经大亮了,准备起来四处看看,熟悉一下环境,想到这儿米良就往门外走去,刚出门就碰见了正要进来的米成。
“大郎你醒了啊!”
“嗯。”
“昨晚郎中给你诊断了,说你脑袋没什么大碍,休息几天就好了!”米成说道。
“哦。成叔,今日我到酒肆看看吧!”米良说道。
“大郎不多休息休息?”米成有些奇怪,之前的米成可是不怎么关心酒肆的生意的,今日怎么突然感兴趣了。
“我没事了,既然生意惨淡,我们就该想办法好好地经营下去,不能辜负了阿爷这么多年的辛苦。”米良伸伸懒腰说道。
“好的。”米成有些激动地回答着,大郎视乎有些开窍了。
“我出去转转。”米良说完就去给阿娘请个安,就向府外走去。
米良除了府门一直向北走去,不知不觉来到了河边。
洛河。
河水清粼,如丝绸般滑过。河面上商贾的货船来往如梭,有些停靠在河边的船上时而传来袅袅琴声,时而传来阵阵嬉笑声,时而传来朗朗诵读之声,情景甚是热闹。
洛河两岸,杨柳依依,阳光照在嫩绿的柳叶上,珠光翠色,像被水泼过了一样,煞是好看
临近河道旁的街道,更是繁花似锦,街上的行人川流不息,有挑担赶路的,有赶驴送货的,还有一些文人雅士驻足河边欣赏洛河美景,偶尔吟诵几句诗词。两边的屋宇鳞次栉比,有茶坊、酒楼、当铺,作坊等等。
转了一会儿才向旁人打听到南市的位置,米良边欣赏这千年前神都的景色,边向南市走去。
“包子!新鲜出炉的热包子咯!”南市口的小贩扬声叫卖,见米良盯着那肉包子,连忙热情地上前推销道:“米家大郎,新鲜肉包子,要几个么?”
“不了,我吃过了。”米良回绝道。
不远处路边西侧,矗立着一座三层高的阁楼,流檐飞壁,亭台楼阁,气势非凡。
二楼的屋檐上高悬着一块大牌匾,上面写着三个朱红色的大字-醉仙酒肆。
顾名思义,这显然是一家酒楼。
此时,在醉仙酒肆正门左侧的屋檐下,正趴着一名醉汉,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可能是由于最近战火四起,逃亡到这里的难民也是与日俱增,所以过往的行人对此已经见惯不怪了,最多也就是对那醉汉的穿着感到那么一丝的好奇。
只见那醉汉身穿黑衣黑裤,袖口很小,衣领向外翻,里面是件白衣,脚下则是穿着一双黑得发亮的靴子,但说是靴子,却又不是靴子,很是奇特。
楼外车水马龙,热闹非凡,但楼内却是冷冷清清,客人也是寥寥无几。
仅仅是一门之隔,差别竟是如此之大,难免不让人感到好奇。
一楼的大厅内,站着两人,一个正是米成,另外一个是酒保。
米成站在柜台内,一手抓着毛笔,一手则是拨动着桌子上那副黑漆漆的算盘。
那酒保不过才十六七岁,模样青涩,身着蓝色长衫,头戴一顶蓝色小帽,左肩上搭着一块白布,靠着门沿上,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米成写到一半,忽然停了下来,伸直脖子,朝着门外瞅了瞅,看到了米良。
“大郎来了。”米成说道。
然后急忙朝着门口那个酒保招了招手,喊道:“小五子。”
那个被喊做小五子的酒保,见米成的叫自己,急忙走到跟前来,问道:“成叔,什么事?”
老掌柜的朝着门口扬了扬头道:“这是少东家,你刚来,赶紧见过大郎。”
小五子急忙向米良行礼:“小五子见过大郎。”
旁边米成说道:“小五子刚来,不认识你,大郎莫怪。”
“无妨!”米良说完打量着整个酒肆。
米成急忙向小五子说道:“你赶紧去看看那醉汉走了没有?怎么大半天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小五子不耐烦道:“嗨,成叔,咱们现在自己都顾不来,还去管他作甚。”
米成拉长着脸,挥手道:“去去去,我叫你去就去,少在这啰嗦,小心我抽你。”
“哦!”
“给他一些吃的打发走就是了。”米良转过身对着小五子说道。
“是,大郎!”小五子向后面跑去,片刻拿了一张胡饼跑了出来。